顾昀抓下那捣蛋的手,在白蔻脸上亲了一口。

“但是,我那大哥依旧是笨蛋。”顾昀嘴角浮起一丝鄙夷的冷笑。

“因为他院里的家务事变成了全府皆知的大八卦?”白蔻迅速跟上思路。

“都是他自找的,本来不会闹成这样。”

“大少爷毕竟以前不曾亲自处理过家务事嘛,生手做事难免考虑不周,多来几次他就会懂得吸取经验教训了。”

“多来几次?你觉得今天这事闹得不够大?真想下次被人一棍子敲在脑袋上?”

“就当婚前训练咯,为了在大少奶奶面前表现出他有担当负责任的男人优点。”

“你理由真是一大堆。”

“过奖过奖。”

“那么,为了让他有机会多多练习处理家务事,我们来给他找点乐子。”

白蔻眨眨眼,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顾昀的细微表情,“还在生气呀?”

“不管那位大少爷是不是真的有脑子故意设计了一个局,今天你这遭的罪都是他惹出来的,我不能明着跟他打架,总可以拿他几个手下出出气。”

“那您打算怎样做?”

“暂时……还没想好,要不你出个主意?”

“不要,回头您把婢子卖了,婢子找谁哭去。”白蔻一脸委屈地嘟起嘴。

“你诚心气我,拿我跟顾旭比?我有他那么不要脸?他才是真不要脸。”顾昀心里对顾旭的火气又噌噌噌地涨了三分。

“不气不气,深呼吸,想想他是要分家的人,不跟他生闲气。”白蔻拍拍顾昀的胸口,像哄孩子似的哄他。

“他吃不住自己下人就拿你来转移视线,万一你真被她们一棍子打趴下了呢?听说她们还准备了麻袋?”

“嗯,幸好婢子有天天勤奋习武,不然那洗衣棒敲在后脑上,您就再也见不着婢子了。”

白蔻不说还好,她这样一说,顾昀愈发生气。

“那几个老东西,我一定要收拾了她们!”

“她们好像都是二夫人当年的陪嫁,她和二老爷出发前特意留给大少爷使用的。”

“所以她们仗着自己是二夫人的自己人,在府里仗势欺人惯了,打着老仆的体面,不把少爷小姐们放在眼里,顾旭要整顿院子拿她们没辙,就把你推出去。”顾昀一下想通了前因后果。

“大少爷当然不可能把您卖了,自然婢子就是您的替罪羊喽。”

“哼,身为大少爷,做到他这份上也是可怜,居然被老仆吃得死死的,简直丢尽了脸。”

“不气了不气了,这几天还有热闹看呢,本来大少爷静悄悄地自己处理了怀孕的通房和老仆,要闹腾也就只限于他们二房,现在他这样一弄,变成了全府皆知,人人都在关心他那两个通房的命运,搞不好啊,这两个庶子女明年就要出生了,婢子强烈祝福她们生的都是儿子。”

“你想过几年看庶子和嫡子打架?”

“您不想看吗?庶子是哥哥哦,要是未来的大少奶奶先生女后生儿,嫡庶年龄差距太大,就算大少奶奶心胸开阔公平对待每一个孩子,但是庶强嫡弱,本身就有乐子看,除非大少奶奶先下手为强。”

“比如?”

“比如……”白蔻似笑非笑地望着顾昀,“五岁以下的幼儿夭折是常事。”

“天呐……这真的……这可就家宅不宁了。”

“反正二房以前没少利用婢子,二夫人拿婢子做了几次枪手,大少爷不愧是男人,第一次利用就用得最狠。婢子也是有脾气的,别怪婢子用最大恶意祝福他们。”

顾昀咯咯轻笑几声,在白蔻脸上亲了几下。

“对对对,你的脾气一点都不小,嗯,最大恶意的祝福,那不就是诅咒么,说得这么漂亮。”

“我们做下人的当然希望主子过上好日子,自己才能沾点光啊,大少爷子孙繁盛是好事嘛,至于他以后有没有钱养活一大家子,那个太遥远了,关心不上。”

“你这祝福听着就不怀好意,不过也轮不到我去关心他以后的家务事,那时候肯定早就分家了,不会让他们继续吃公中的便宜。”

“您有时间也跟大账房走动走动,了解一下公中产业的经营情况,说不定有搭车合作的机会呢?”

“你真是几句话就扯到生意上去了,我们这在谈怎么报仇雪恨呢。”

“几个解了差事的老仆收拾起来又不费力,跟您的侍卫们哭诉一下,他们自会叫自己家人出去找麻烦,我们只管耐心等着二老爷传回来大少爷的婚约消息,等大少奶奶进了门,才有乐子看呢,要么是少奶奶痛整恶仆,要么是仆妇欺压新主。”

“太坏了,真是太坏了。”顾昀笑眯眯地点点白蔻的鼻尖。

“心软了?”白蔻斜他一眼。

“哪能呢!几个仗势欺人的老东西,我还能对她们心软?!你也太小瞧我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白蔻拍拍顾昀的胸口,“先收拾了那几个老仆,然后再喝着茶嗑着瓜子看将来二房的乐子。”

“好。”

顾昀毫不犹豫地点了头,顾旭这次的做法让他感到很不齿,明知白蔻是他手下最重要的人,居然敢利用她来处理他自己的家务事,这是白蔻侥幸躲了过去,若是被那几个仆妇得了手,叫他现在上哪寻人去,平时哥哥弟弟叫得亲热,遇事了才知道人家有没有拿你当真兄弟。

“出了这样的事,你自己更加要注意安全,不是每次都能这么侥幸让你躲过去。”

“婢子知道,好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能这么冤枉死了。”

“我把小叶子留下就是要她做你的跟班,以后在府里走动都要带着她,不许再一个人走来走去,免得再有人趁你单身又偷袭。”

“嗯,好。”白蔻也不想再出这种事,答应得很爽快。

顾昀在白蔻脸上轻啄了几下,有点舍不得地放她下地,府学里年终大考的日子定了,尤其是他们这些明年要参加春闱的举子们,都当这是一场提前预演,全身心地重视和投入,顾昀知道自己明年上榜的实力不够,但他也有他的自尊,不想输得太难看。

白蔻抹平衣裙的褶皱,把毯子折好放在贵妃榻脚,又去书桌前给顾昀磨了一池墨,才辞了出去唤晴兰进来侍候。

(作者的话: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