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香,你的生日,孤永远会记得。”他眼神轻飘,思绪乱飞,“你忘记了,每到你生辰时,孤就会令满朝文武同至御花园,孤会亲自下厨,为你庆贺。”

芷芯出神地听着他的回忆,不像过去那样反感了,反而很是怜惜他。

女子拥有一个愿意为她下厨的男子,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可是末香并不爱你,不然也不会让你亡国。”芷芯打断了他梦呓般的回忆。

“孤知道,你一来到云国,孤就知道,你的心里有别人。你是为一个目的而来的。”他的目光凄冷,声音轻缓,很有王者的风范,“可是,孤一见到你,就爱得不能自拔。孤想用一生的时间,让你感动,让你爱上孤。孤成功了,你终于爱上孤了,可是孤也亡国了。孤以为你终于可以笑着去见你的心上人了,没想到你却宁可死在孤的怀里。我们共同殉国,谁想苍天不负有情人,天也不让我们死,竟让我们双双穿越到了这里,再续前缘。”

原来,真正的历史是这样的,无怪乎有关末香的史料在云国灭亡后再也未提及了,后来一切有关末香同明曦私奔这类风流故事都是后人想象编造出来的。

也难怪,同一个百般呵护自己的英俊男人日夜一起,谁能不感动?明曦的真心比得过若风吗?若风是可以用一生去等末香的,甚至于,穿越到这里来,还不死心,还把具有相同相貌的她当成了前世的爱人。

想到这里,她不禁怜惜地抚抚他的长发,说:“你也应该适应下这个时代了,把这头青丝剪了吧。”

他却连连摆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无论如何都使不得!不如这样,我且高高扎起来便是。”

她表示无奈地撇撇嘴。

进了房间,正中竟摆放着一台紫檀木古琴,琴上还雕着梅花图案。

“你偷的?”她见忽然房间内多出了一台古琴,脱口而出。

若风很受伤害,眼神落寞,说:“孤从不行偷盗之事,此乃孤用孤随身穿越来的佩剑换来的。”

原来他那把佩剑这么值钱啊!早知道她就拿去卖掉,也够付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她抚摸着琴弦,琴弦振动,蹦出几个悦耳的音符来。

他却上前把她拉到桌旁,让她坐好,调皮地笑了笑,说:“你且吃饭,我弹琴给你听。”

他双膝一曲,跪坐下来,细长的手指滑过琴弦,如水的音乐缓缓流淌着。随着美妙的音乐,他轻轻和起了歌。

虽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但他那带有磁性的嗓音伴着轻柔的音乐,真令人陶醉。

这样朝夕相对地生活着,渐渐地,芷芯开始依赖上若风。每天下班回家,闻到厨房里飘出的饭菜的香味,她便悄悄来到他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而他每次,因着手上拿着锅勺,变不出多的手来拿开她的手,便乖乖地求饶。

看到两千年前的帝王竟向她乖乖求饶,她有说不尽的满足感。

这天,她回到家里,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蒙他的眼睛,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拿书遮住了自己的脸。

他穿着一身围裙,来到她身边,温柔地问:“末香,发生什么事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快跟孤讲,孤帮你解决掉他!”

她把书从脸上移开,看见他穿着围裙的滑稽样,竟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你快说呀!”他急了。

她笑完了,眼神黯淡下来,仰起头,又把书遮着脸,说:“我失业啦!”

原来,为了帮止辉,她把止辉的那批货发给了公司,承担了下来,结果被公司发现了,当场辞退了她。

每日的生活开销那么大,却失去了工作,在竞争那么激烈的香港,到哪去找工作去?

她一下子陷入了窘境中。

“这样更好。以后你就呆在家里,孤来养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若风竟然大言不惭。

她拿书敲了下他的脑袋,说:“你当你现在还是国王啊,会有人来给你送吃的,送穿的?你什么都不会,怎么养我?”

若风愣在了那里,想了一会儿,忽然晃着拳头说道:“孤有武功啊,剑、枪、棍、刀,样样都精。”

“得了吧你!你想去卖艺我还丢不起这个人呢!”话一说完,她忽然意识到,这话里隐隐有把他与她,当成了一家人的意味,不禁脸一红。

“卖艺?孤岂能做这种小混混做的事?孤可是堂堂的吴王!”他还蛮有尊严感的。

“行了,行了。你就呆在家里吧。我去找工作去。好了,开饭吧。”她扔下书,来到桌旁坐好,等着他去端菜。

他听话地去端菜,嘴唇却若有所思地抿着。

第二日,芷芯外出找了一天的工作,填了一天的求职表,全身累得发酸,走到自家楼下,楼下却围着一大群人。人群中不时发出“好”的赞叹声。

芷芯挤进人群一看,一个高高的男子竟穿着一件浅青色的深衣,舞着一只棍子,棍影如花,人若飞龙。真是太好看了!

舞毕,那男子拱手作揖道:“各位乡亲,今日特献上绝门的李家棍,还望大家海涵。”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若风!

若风也看到了她,对着她尴尬一笑,拿起地上的碗,向众人一个个轮着讨赏钱。他那张自尊的脸上涨得通红。

众人本以为是白看,一提到钱,连连摆手,一哄而散。

“你们怎么能这样?”望着众人散去,他急得大叫。

“知道没用了吧?”她两手抱胸,不停朝他翻白眼,“这是在香港,每个人都现实得很。”

他叹口气,感觉自己王者的尊严受了辱,低下头不说话。

她也知道他也是为了她才丢下自尊去卖艺,见他不理她,也不生气,只是说:“上去吧,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等等。”身后传来一个有力的声音。

二人转过头,见是一警官打扮的人,芷芯以为他是为若风街头设地卖艺一事罚款而来的,陪着笑脸说:“警官,你好。我们下次不这样了。这次就算了吧。”

那个年轻的英俊警官却笑着拿出一张警察证给他们看,说:“我叫李末凡,这一带都是我的辖区。刚才我一直在看这位先生的表演,看得出先生武艺非凡,最近警察局正好缺人,如果先生愿意的话,可以到我们局内任职。”

芷芯愣在了那里,若风摸摸脑袋问道:“警察局是做什么的?”

芷芯推了他一下,说:“只怕他笨笨的,什么都不会。”

警官注视着芷芯,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说:“你是这位先生的家属?”

“才不是呢!我们——我们只是好朋友。”芷芯连忙摆手。

警官笑道:“先生不如来我们局里试下吧,明日上午十点,你到这个地址,我等你。”他在纸上写了个地址,递给若风,又朝芷芯明媚地一笑,便走了。

警官轮廓分明的脸,英气的眼睛,温文尔雅的谈吐,还在芷芯脑海中晃荡着。若风拍了下芷芯:“该上楼了!末香!”

第二天傍晚,若风从警局回来,芷芯正懒懒地斜躺在沙发上,用手肘支着脑袋,看着电视。

“若风,快,快去做饭,我都饿死了。”不知从何时起,被若风宠惯了的芷芯都不会做饭了,不会打扫房间了。

厨房里大堆的菜挤在灶台上,客厅内,书、笔、衣服扔作一堆。

若风乖乖地把地面的东西收拾好,把饭菜烧好,端出来。

芷芯大口大口地吃着,见若风脸色暗淡,神情沮丧,料想他是没选上,便劝道:“别难过了,选不上就在家好好做家务活吧。我到哪找这样一个保姆啊!”

若风却低着头,说:“以后不能天天给你做一日三餐了。那边工作时候要八小时,而且分早、中、晚三个班。”

芷芯嘴里的菜差点咽到喉咙里:“你通过了?”

若风点了点头。

“太好了!香港警察工资可高了!以后你养我哦!”她高兴地拉着若风的手。

若风竟有些脸红:“末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开心。”

“别天天末香末香的了,叫我芷芯不成吗?我可妒忌末香了!”她撅着嘴,心里竟莫名产生一种妒意。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抽屉里掏出一只旧手机,放在他厚实的手掌上,说:“这个你拿着,我好随时联系你,免得你走丢了。”

见他傻傻地望着手上的手机,她便耐心地教他手机的用法。

若风有了工作后,芷芯仍不停止找工作。她是个独立的女孩。

那天早上,洋槐树槐花洁白如雪,淡淡的阳光在地下铺了斑驳的树漏。芷芯正背着包要出去找工作,忽然听到一声清高的声音:“芷芯!”

她回头一看,那个叫末凡的警官正站在树阴下,对她轻轻地笑。

他轻轻地走来,伸出一只手,对她说:“芷芯,可以请你喝咖啡吗?”

她羞涩地低下了头,说:“好。”

日子就这样过去,一日,老家打来电话,妈妈又在催她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