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那里都好,就是在宫里的腔调永远改不了,施佰春托着腮看着账本:“百合,这里是什么地方?”

“……青……青楼。”百合愣了一愣才结巴的回答。

看来她还是没有适应。

“百合,你还知道这里是青楼?”施佰春挑眉盯着她。

“殿下,百合有错。”说罢她惊恐的跪下。

唉……看来她还是不明白。

“百合这里是青楼,我是鸨母,你是花魁。你得叫我妈妈不能自称奴婢,就算只有我们两人也不行,隔墙有耳啊……”施佰春端起架子数落她,百合唯唯诺诺的点头,见她这般表现施佰春点点头:“你起来吧。”

“是……”百合站起来小声道:“那小……妈妈我先下去了。”

“去罢……”我摆摆手,继续看账本。

穿着极其花哨的衣裳,戴着五颜六色的步摇,为了扮演一个称职的鸨母施佰春可是下了血本的。踏着莲花碎步入蛇一般扭着细腰我在雁城临县的小城贵县的大街小巷随意乱逛。

“哟~花娘又出门亲自办货啊。”迎头碰上的绸缎庄王老板,看见了立马有礼貌的给施佰春打招呼。施佰春笑了笑也迎上去。

“王老板,最近可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啊?”

“有有有,只要花娘开口,没有也得有哇。”

“那走吧……”施佰春高调的扫了他一眼,示意他带路。

到王家绸缎庄挑了几匹高等货色的的绸缎,老板让伙计给燕春楼送去,还喜滋滋的说“花娘啊,下次再来啊。”

“一定,这钱啊~咱还是月结。”

离了绸缎庄,施佰春随意在大街上逛逛,心里却想着百合前些日子的话语。

关于大师哥复出的谣言,心里又是一震难受……

那个人真的死了?那人的存在就是奇迹,尽管过了这些年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因为没看见他的尸体所以施佰春不会承认他死亡的消息。

如果这次施佰春再见到他,不论如何也要带他回罗刹谷,师父一定能够救他的。

“包子,热腾腾的肉包子喽…………”

“这位姑娘来瞧瞧这些首饰……”

大街上叫卖声不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施佰春鼻子突然痒了氧突然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这个味道好熟悉,是什么呢?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莲叶草,千里香蜜,白蓉花,兰……

这些香料混合起来的味道,还有……

等等!!这个味道?!!万里熏香!!

这个味道严重刺激到施佰春的大脑了,万里熏香是大师兄一百八十种毒药中的一种,他在别人身上种下此药然后放出那黑色的寻香鸟儿就算路隔万里他也能轻易的找到那人。

而且这种熏香的味道凝而不散可以长达十年,但此香味道极其清,一般人是闻不到的,能够闻倒此香的只有三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大师兄还有一人是就在罗刹谷的师父。

循着这丝清幽的清香,施佰春来到了……额……县衙?!!

擦了擦眼睛认真看,这里的确是贵县县衙!!

根据味道的指引,香味是从县衙传出来的……

难道大师哥已经被捕了?还是说……

毫无头绪的施佰春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时一群衙役拿着刑棍围绕着我。

为首的衙役一脸正直,身材魁梧面容英武,皱着两道英武的刀眉,他极其认真的看着我:“姑娘可有难处?为何在县衙门前来回度步。”

“我……我……”一时间施佰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歪头却看见县衙门口站着一人。

身着黑衣,唇红齿白,面若芙蓉,他冲我淡淡地一笑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县衙……

额……呃呃呃!!!果然是大师兄!只不过……他好像缩水了,只不过那美的不像个人的脸蛋除了我家大师兄还有谁?难道是巧合有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不可能啊,大师兄的九族都死绝了就他一人,怎么可能有人跟他长得一样,而他的脸蛋瓜子那是几千年才会出一个的完美,虽然现在有个人跟他长得不分秋色。

但是完全不是一种美,两人也完全不像。

“原来又是一个看上我家公子的姑娘。”衙役摇着头纷纷退回衙门。

施佰春抓着那人:“你家公子?”

那人点头道:“是啊,你刚刚看见的那人就是我家大人的公子,他不出门还好,只要一出门保不准有一个或者好几个跟你一个样的姑娘到衙门来魂不守舍。”

我施佰春在心里笑了笑,大师兄的魅力还真是不减当年啊,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如此……可是他却不喜欢他自己的脸,行走江湖都是带着人皮面具……

只不过以前吸引的都是男人,现在怎么变成女人了?

妖孽就是妖孽,喃喃通吃雌雄莫辨啊。

衙役摇摇头就往衙门走,估计施佰春傻笑的样子在他眼里看起来是傻子般的存在。

施佰春不死心的拉着他问:“你家公子贵庚啊。”

衙役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回答我了。

“一十八。”

一十八,施佰春念着这句话,失落的赶紧又回来了,那不是喽,她家师兄至少二十八了。

但是想想不对,罗刹谷有一内功心法回春功。

回春功是我们罗刹谷一门的奇特武功,主要是能逆天回春,让年老之人的容貌骨骼皆回到年轻甚至幼年时光,而我们师兄弟通常是拿这武功来当缩骨功用使,回春功搭上易容术,行走江湖真是所向无敌,干啥坏事以后都不会有人记得你。

啊哈哈哈哈~~施佰春曾经就是这么做的,只不过那时候的她不会回春功,不然也不至于变成皇帝的小跟班,专职打杂了……

而且大师兄那万里熏香绝对不会有盗版货。

想到这里施佰春赶紧回到燕城的艳春楼,让百合去查查那官人。

还好燕城跟贵县只是隔了一座山对于轻功超强的我越过那山完全是小意思,只不过一般人见了这山只能绕远路走……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结果我抑制不住的笑出来:“大师兄啊大师兄我总算找到你了,可以回罗刹谷交差了。”

明晃晃的折子上写着:

雁城县令,昭武年方三十,无妻……

无妻……他无妻怎么可能蹦出这么大的儿子,那黑衣美人不是我家大师兄又能是谁?

想到这里眼泪又掉下来了,大师兄受了那么多苦,他回到罗刹谷后这一生痛苦就会结束了。

第二天艳阳高照,午时左右百合又来找我。

我心想这丫头真是个大麻烦本来想看完账本就去寻大师兄,谁知道百合这个小麻烦精又来了。“又怎么啦?”我不耐烦的问。

百合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关上门然后度步到我身边附在我耳边小声道:“妈妈,听说又死人了,尸体在贵县县衙,还是以前同样的手法。”

“又是模仿大师兄的手法,先下药然后挑断筋脉,然后才给人一个痛快?”

“是。”百合低着头退到一边。

施佰春脱下衣服,拿出小药瓶倒出谢容水均匀的抹在脸上,然后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妈妈?你这是?”百合不解的看着我。

我虽然长得不难看,但是我这张脸可是在江湖上出了名的,仇人恐怕可以围着雁城好几圈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易容后才出现在雁城开起这艳春楼。

但是施佰春这张脸在官场等于通行证,到那里都可以畅通无阻包括皇宫。

在江湖上就赶死证……被施佰春毒害,额不,是得罪过的人多大犹如天上的星星数都数不清啊。

更苦逼的是施佰春根本不记得那些人是被她祸害过的,那些是被她救过的,貌似整个武林施佰春都折腾遍了,没被她祸害过的应该比较好数……

换上一身白纱施佰春换上另一张脸向百合解释:“我去现场看看,一直坐以待毙才不是我的性格。”

开玩笑这张脸是当老鸨用的,去查案怎么能用这张脸呢?一用不就明摆着告诉她们我们艳春楼是皇帝手下的产业了……

刚到县衙门口,衙役就把施佰春挡住,施佰春拿出一块金色的牌子,他们就放她进去了。

大厅围绕不少人,十多个衙役一个穿官府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布衣,这两人应该是县官跟师爷,人群中还有一穿黑衣的人蹲着不知道在干嘛。

走进才发现,那人就是她家大师兄,他吧嗒着尸体对一旁的人说些什么。

走进施佰春才发现……他,他他他,他居然是仵作!!!

施佰春不是怀疑大师兄的能力,只是她被以前的电视剧祸害了,以前的仵作不都是胡子白花花的老头么,哪有这么绝色的大美人当仵作的,不过大师兄对人怎样死应该最清楚了。

毕竟……咳咳……他过去的黑历史啊……

他检查完毕,然后拍拍手站起来看着我,盯了好一会他开口:“你是谁?不知道衙门办案的时候外人不能来么?出去出去……”

“……”看来,他的估计又走火入魔了,每次走火入魔他就会记忆混乱。但是他都会记得我的,这一次连我都不认识,恐怕严重了……

施佰春拿出美人皇帝的御赐金牌,邵武跟众衙役马上跪下,邵武拉了拉大师兄,大师兄看了他爹一眼然后也跪下

众人:“吾皇万岁万万岁……”

我万分尴尬的收起牌子:“邵大人请起。”

然后赶紧扶起大师兄,如果他恢复记忆知道施佰春让他跪,那么施佰春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面色和蔼的邵武大人问:“请问大人如何称呼?”

“施小七。”

“原来是施大人啊,我……”

邵武还没说完我就挥手打断他:“我只是陛下手下的一名闲人大人不用叫我大人真是折煞晚辈了,叫我小七就行了。”

邵武疑惑的看着施佰春:“小七?”

我笑了笑道:“我在师门排行第七,师兄们都这样叫我。”

邵武问:“原来如此,不知小七姑娘来县衙有何贵干?”

施佰春撇了地上的尸体一眼:“陛下交给我一件案子。”

邵武疑惑:“难道于这件命案有关系?”

施佰春问:“这人是不是先被蒙汗药迷倒,然后挑断全身筋脉?”

众衙役跟两位大人先是一愣然后小鸡吃米似的点头。

“……”施佰春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决定告诉他们:“已经发生了十多起案件,作案手法都是一样,所以陛下派我秘密查清此案。”

邵武疑惑:“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查案?”

“此案源自江湖,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不便插手我本就出自江湖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邵武跟师爷带着我到衙门的后堂,将细节说了一遍,大致的结果跟前几桩案件一模一样。

这时。突然门外传来嘈杂声。

“少爷您不能进去,大人在跟陛下的亲信办案呐。”

“凭什么不能进去,尸体是我小天大人发现的,没人比我小天大人清楚何况我还是仵作呢!!”

“这个,真的不行啊……”那人声音极其为难。

“邵大人?”看见邵武皱眉施佰春轻咳一声,出声提醒。

邵武低头:“下官教子无方让小七姑娘见笑了。”

望着门外施佰春笑了笑:“岂会?”她心想谁敢嘲笑大师兄,看看以前江湖上那血淋淋的例子就知道了。不过……施佰春咂了咂舌,这能收服她家大师兄,还使其乖乖走正道为衙门卖力的县太爷究竟是有何特殊能耐,真叫她万分好奇……

四年多前,八大门派联手攻上魔教总舵卢思峰,火烧魔教血衣大殿,也就是那天,恶名昭彰的魔教教主也就是她家大师兄于火场中失踪,有人猜测他已葬身火窟,但也有人如他认为,这妖孽绝非那么容易就能教老天收回去。

施佰春想,或许那日大师兄幸运从火场中脱困,但那场围攻中所受的伤,加上大师兄之前就已有走火入魔的迹象,这才筋脉逆行失了心智,成为如今有些呆又不会太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