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春心动催情之效甚弱,顶多只是会让人脸红心跳而已,最主要的药效还是放在令人四肢无力使不上武功方面。

施佰春吞了口口水,冲着床前美人一笑,三两下窜到对方面前,拉来张圆凳子坐稳了,赶忙解释:“下药这法子我可是没办法才这么做,谁让你和皆如萧打起来就昏天暗地、日月无光谁也劝不进,要不赶快把你们分开,这春波楼迟早让你们毁上第二次。”

“你对我下了什么药?”欧意如觉得身上有些热,四肢虚软着。

施佰春张口了好一阵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春心动呗。”

“春心动?”欧意如声音高了起来,听这名字不知为何,就有一种怒火攻心的感觉。

“欸欸欸,你别生气。”施佰春连忙说:“这名字虽然听起来挺那个……**……”她痛苦地眨了眨眼,“可催情之效微弱,只会让习武之人暂时使不上武功,任我宰割……不、任人宰割,也不对……”

讲来讲去都不对,施佰春最后只好说:“反正就是你现下这模样罢了!白白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想让你别和我师兄继续打下去!而且这药也不重,难受一下便会过去。你忍忍。”

欧意如冷眼瞪着眼她。

施佰春以为欧意如还在怒那**之事,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真不想这么做的,可没办法啊,谁让你百毒不侵,只有**迷得倒你。你要信我,我自是无计可施才对你下这种药!”

施佰春又说:“师兄他我也会看好些,他现下走火入魔神智不清,若有些作为类似挑衅,那也绝非恶意。你若碰见他,只要试着和他好好相处,别凶他,他倒不会对你怎样的。”

听得施佰春如此说,欧意如便是皱眉。

施佰春随口说了句:“天色已晚,你休息吧!”便同手同脚,僵直地往外走去。

欧意如猛地抬起头来望着施佰春离开的背影,施佰春走得快,一点也不停留,直到关上房门,皆无回首。

欧意如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更紧了。

施佰春突然走了,走得如此迅速。欧意如仓惶的神情显露在脸上,却抓也抓不住那人,只得任那人离开。

施佰春从欧意如房里出来后,也不知该往哪里去,站在长廊上吹了好一会儿风,发觉原来夜里都这么冷,冬天近了。

他跳上屋脊,坐在老朋友朝风兽旁,抬头是黯淡无光的星与月,在最高处迎着风,她与它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升起的朝阳。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很可怕的事情。要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牵肠挂肚一子。

施佰春总觉得倘若欧意如没遇上她,碰上的是个更可人乖巧的女子,那么欧意如便不会落得今日这番地步,每天每夜在那里痛苦。

她更这么想着,其实欧意如并不是真的爱上她,只是刚好第一个引欧意如动情的人是自己。

施佰春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拖累了白白。

一路走来,因为皆如萧的事,因为她爹与死去的娘亲,她害得欧意如多惨,几回露出难受的神情,都是心如刀割。

“你在想什么,躲在屋顶上哭鼻子?”身旁突然传来声音。

施佰春吓了好大一跳,眼泪一时收不回去掉出眼眶外,琉璃瓦上屁股没坐稳,整个人随之往下滑去。

一只手伸了出来抓住她的领子将他带回。施佰春抬头一望,这才发现来人是谁。

“六师姐!”施佰春带着鼻音的嗓音叫了声,“你三更半夜跑到别人家屋顶上做什么,想吓死人吗?”

欧意冰把施佰春放好,摇着把金边扇子,蹲在她旁边似笑非笑地说:“谁晓得你发什么愣,我都来了一盏茶时间了,就你没发现我而已。”

花园里几个血衣人眼神灼灼,正盯着欧意冰看。

施佰春往下喊了声:“没事,这是你们家教主的七六师妹!”

施佰春这么一说,底下人才散了,继续巡逻去。

“欸,”施佰春转头望了欧意冰一眼,见她脸上带着的是林之轩的皮。

散了心里头那些沉重心思,施佰春扬了笑道:“师姐来春波楼扮成楼主韩孜非就成了,干嘛弄成琉璃宫的副宫主呢!”

欧意冰刷地声合起扇子,在施佰春头上敲了一记道:“小混蛋别要嘴皮子,韩孜非在四年前同你落水的时候就死了,我在血衣教的任务也完成了!今天来是找你谈谈正事。”

“啥?”那扇子是玄铁的,施佰春被敲了一记,当下脑袋像被撞了的钟一样,嗡嗡嗡地直响。

“南方起了疫病,兴许会往北方蔓延。你师姐我命苦,得跟那些所谓八大门派南下去攻魔教,想起我师妹你医术是师父夸过的,便来向你讨些药傍身。”欧意冰环胸说道,脸色有些莫可奈何。

“得。”欧意冰这番话是说觉得她的医术好,特地来找她拿药,施佰春心里一乐便笑开了来,应声许了。”你三日后来取便成,我多做些让你带去。”

施佰春想了想又道:“当初八大派搞的事还没歇下啊?”

欧意冰苦着脸啧了声,点头说道:“也不知那个死丫头走漏魔教教主走火入魔如今生死未卜之事,我本来以为拿了个副盟主的位置便可回去琉璃宫复命,谁知这事一出,直接换成得去魔教送死了。瘟疫耶,听说都扫倒几个城镇了,这一去还得了,肯定回不来啦。”

“有我在你不会死的!”施佰春用力拍了拍她六师姐的肩笑道。

“是了是了!”欧意冰笑道:“天下都知道你是神医。”

施佰春顿了顿,又说:“只是大师兄这回真的不太乐观,我为他做的那些药,他连一颗都没吃,走火入魔筋脉逆损之状越来越重。大师兄只怕是赶不及你们围山之前恢复了,而魔教若真被攻破,死伤肯定惨重。”

“魔教散了也好。”欧意冰蹲在屋顶上煽着扇子,一脸不关己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