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深秋夜,睡在冰凉的石台上,对身娇体弱的女子来说,简直是种折磨,可是反观葛老与十二剑,除去放哨的,其它或打坐或侧躺,皆是一动不动,似已睡沉了。

而“黑棺”里的一对早就在暖意融融的兔毛遮毯中拥颈相卧,睡得极为香甜。

对比之下,一夜又冷又哭的尤霜儿显得格外的心寒凄凉。

第二日她便有些病了,罗溪玉熬了姜水红糖给她灌了两碗,在“黑棺”里睡了大半天才总算缓过来,她不由的拉紧了身上盖的温暖的毯子,半晌才挣扎起身。

此时一行人正在赶路呢,两人都在“黑棺”里,每日这时都是罗溪玉最闲的时候,或者看看医书,研究下七经八脉上的穴位,而这时正在给圣主做一双袜子。

尤霜儿挣扎着起身,不由的咳了两声,一场风寒好在及时喝了姜水,出了汗又睡了一觉,现在好多了,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见她起身,罗溪玉不由的回头,关心道:“尤姑娘起来了,匣子里有些蜜枣点心,先吃点吧,正病着呢,别饿着了对身体不好。”罗溪玉之前以为这个美人是情敌呢,现在知道了真相,倒是轻松多了,说话神态也自然了些。

尤霜儿哑着嗓子“嗯”了一声,昨日便没吃多少东西,早上更是半点米未进,更不提中午了,嘴里都是满口的苦味和姜辛味儿,肚子空的似前后贴在一起似的,她不由目光看向放在手边角落的匣子。

盖子开着的,里面放着还沾着露水的鲜灵灵的红枣子,看着便知是早上先摘的新鲜的,个个挑的大又饱满,红通通带着些许绿纹,一看便有食欲,她不由伸手拿起一个放嘴边咬了一口。

又甜又脆,齿间满是枣香的蜜汁,好吃得不得了,肉多枣核又很小,她吃完一个不由又拿了第二个,直吃了四五颗,才看向旁边用纸包着的三块点心。

“啊,那是早上圣主吃剩的,尤姑娘别嫌弃,我一共就做了五块,他只吃了两块,这三块还是我特意留着呢,都是没沾过手的……”她说的是眉尾飞扬的,圣主这次特别给面子,点心吃了两块呢,也不枉她早起一顿那么辛苦呢,简直比她自己吃都高兴。

见尤霜儿犹豫的拿着那点心看了一眼,她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然后取了布巾给她掂着,倒不是为她着想,不过是想着点心渣别掉得到处都是,毕竟圣主最讨厌那些渣沫饭粒到处都是,兔毛上有一点脏的地方,他都嫌弃的指给她看,肯定是不睡那点地方的。

“这是麻仁酥,用麻油拌面做成的,哎哟,做这个可费事了,要擀成细细的条子,然后要一层层的抹麻油和果仁,还要一根根的抹糖蜜,中间还要卷住果肉,表面还要过一层蛋清呢,做了四个我用了大半时辰呢,可惜圣主只吃了一个,你尝尝看好不好吃,要小口咬,兔得果肉掉下来,可惜没准备刀子,可以切成一块块吃,还不沾嘴……”

尤霜儿确实没吃过这东西,光听着罗溪玉说就觉得繁复,真有这么麻烦么?她不由看着手中这个只有小孩巴掌大的一块酥融带着果香味的饼子,不由的咬了一口。

很难形容舌尖上的那种滋味儿,香而不腻,醇而不油,脆中带韧,蜜中含香,尤其是那果肉,似乎是一种野桃子的肉,切成了丁,过了油好吃的不得了,一股香甜的蜜桃味,吃完后满口桃香。

第二块里面竟不是桃肉,而是一颗颗指甲大的野葡萄,去了皮,滚了面又沾了芝麻又扫了层蛋清,吃到中间时,本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金黄色的三五颗卷在酥饼里,但是一咬上去,破了那层薄薄的面皮,便一股葡萄的清香满溢了出来,炸的火候好到,整个葡萄比生得更喷香四溢,且那肉都像果冻一样凝了起来,连里面的筋都炸的化了,吃着那叫一个舍不得嘴。

等到第三块也吃完后,她才发现不知不觉的都给吃光了,不由看了看罗溪玉。

“好吃么。”罗溪玉不以为然的笑道。

“嗯,妹妹的手艺真好,如何学的呢,是家中有这样的厨娘吗?”她忍不住问道,嘴巴里还留着最后那一个清甜的枣香味呢,没想到炸熟的枣子又软又糯,现在齿间还留着香味儿呢。

“哦,这倒没有,以前在苑子里学的,那里女子必须要学这些东西。”罗溪玉随口道,当然大多是她现代学来的手艺,加上巧思,及这般纯天色的果子,再加十二分的用心琢磨,做出来的自然就是色香味儿俱全了。

当然,这当中还有满满的心意。

“苑子?罗妹妹不是良家女子?”尤霜儿与母亲经常接触些病人,就有不少是苑子里的女人,都找母亲调理,出手非常大方,因那些人都不是良家女子,所以毛病非常多,时常反复,所以她不由的这般问出了口,可见极为震惊。

罗溪玉一听,不由的脸色一凝,有这么问话的吗?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回了句:“不是,我是被圣主买来的。”说完便低头继续缝着手中的长袜。

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苑子里出来而觉得有身份上的自卑,这是本质的不同,她之所以坦诚说了,一是觉得这女子可怜,又有白芒,是个好人,至少是个愿意做好事的人,别的不行,能交个朋友总是好的。

二是,毕竟圣主说她母亲也是学医,她还可以向她学习一番,所以有心想要交好的,自然坦诚些。

将心比心,自己刚来时也是害怕啊,能多照顾一下就多照顾,除了能得些白芒,彼此相处友好不是很好么。

谁想那眼神里,还颇有嫌弃,罗溪玉这个人也是有脾气的,照顾圣主就够忙了,还要照顾个风寒的,虽然可怜她昨夜受凉,但是你不感谢就罢了,居然还那种眼神,她可不是天生犯贱,伺候那个是心里喜欢,这个她可不喜欢,没必要上赶的去迁就她。

尤霜儿大概也知道自己说错话,忙道了歉,一时“黑棺”也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她又开始问罗溪玉手上的缝的东西,罗溪玉也不复之前的热情,只是问什么淡淡的回了就是。

“这是兔毛做的长袜?套进靴里的?”尤霜儿坐在那里左右无事,便看着罗溪玉细心的一针一线的将兔毛编缝在袜子上,即轻薄又保暖,看着那大小,她不由道:“这是男人的吧,是圣主的?”

“嗯。”

“何必那么麻烦,多蓄点棉就是了……”

“棉哪有兔毛暖和舒服?”

“都是用棉的,也没人说冷啊,棉的怎么可能冷?”尤霜儿惊讶道。

罗溪玉可不会说早上起来圣上一穿外面的凉靴子,脸色就臭,她才琢磨出用剩下的兔毛缝手套袜子里,而且解释起来也麻烦,只道:“圣主脚凉,穿棉的不暖,喜欢这个……”

尤霜儿眼神复杂了看了她半晌。

说实话她心里真是不认同的,这些做吃的缝缝补补都是些妾才干的事,她是有些瞧不起,而且这个罗姑娘她本以为是好人家的,谁知竟然勾栏院出来的,怪不得会没名没份的就跟男人一起住,那些苑子里出来的有几个知礼懂礼的,她听说那些女人惯会用身体,靠着这些小情小意的巴着男人,讨些宠爱,手段下作的很。

本来她还想提醒些,不过此时倒是住了嘴。

一时“黑棺”里的气氛倒是冷淡了些,罗溪玉侧眼瞅着她,那模样,干嘛一下子变得高冷了?怎么知道自己是苑子里出来的,她就高人一等了?罗溪玉“嗤”了一声,没想到这姑娘生了双美目。偏偏学狗儿,狗眼看人低的。

她看不起,那自己还不伺候了,天天伺候圣主都有得忙,这位小姐公主的,爱上哪上哪儿吧,想想刚才那三块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酥饼,觉得自己脑抽了给别人吃,哪怕给葛老,葛老还要夸赞她几句呢。

现在她终于知道,有白芒的出不一定都是无私的,有时气场不合,好人和好人还处不来呢。

本来还想看这个姑娘跟一群爷们在外宿着有些可怜,当然不可能因为可怜,就让圣主出去让她进来吧?而她也不可能那么圣母的自己出去,让她进来。

她只能在外面冻着,本来她想着将自己做的盖腿的兔毛被给她御寒呢,这次……不给了,那也是她一针一线缝编出来的,送人也得看看这个人值不值的。

当自己小姐公主的,对不起,出门右拐,她可没闲情致给她做奴做婢的。

大概感觉出罗溪玉的冷淡,尤霜儿问了几句后,就不再说话了,心中本就有昨日的不甘,加上得知这女人勾栏院出来的,她心中膈应,自然有瞧不上的情绪在。

不过是个苑子里的那种女人罢了,尤霜儿想,这种不自重不自爱的女人,居然还摆脸色给自己看?这种早晚也要被男人丢弃,不过就是会点吃食针线,吃食有厨娘,针线有绣娘,也不是非你不可,像母亲她便从不入厨从不拿线,可是父亲却对百依百顺,这才是正妻。

与比母在家中的地位比,这个罗溪玉不过就是圣主的玩物罢了,有什么好得意。

尤霜儿想。

本以为自己染了风寒,晚上会在有住宿的地方落脚,最次也让她歇在“黑棺”里,可谁知什么都没有,仍是在野外露宿,连毯子都没有多加一盖,明明那“黑棺”里她就盖过一条兔毛毯,可是晚上那罗溪玉连提都未提。

她犹豫几番又不好意思开口要,结果又受冻了一宿,可是这次可没有人再过问,早上起来也没有煮好的姜水喝,更没有点心果子。

她想吃饭,就只能跟着一群凶恶的黑袍人喝着半生不熟的稀饭就黑糊糊的菜。

不仅如此,葛老开始让她给黑袍人烧火做饭,那火一点也不好烧,手都被木头刺出了血也点不着,甚至还烧了一截头发,害得她哭了一场。

她在家都是有下人给点着,做饭也是,她从没一次做那么一锅,还有菜多到根本翻不过来,只两顿就累得她腰都抬不起来,她看着罗溪玉只在一个小锅里轻轻松松的翻炒,油烟又少又轻快,更是嫉妒的很。

同样是女子,她做着又轻松又干净的活儿,自己却是连头发都烧了,手都烫出了泡,她四处对人笑,所有人都帮她做事,自己却孤零零的没人理,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她吃着别人摘来的各种新鲜野果和野核桃榛子之类的干果,自己却是只能捧着黑糊的米粥饱肚,她晚上睡有兔毛铺的温暖避风的地方,自己却要盖着薄被露宿在石上,肚子又冷又饿。

凭什么她各种的被优待,自己却要受这么多的苦?

一连三日都是如此,她眼底不收的蓄有水渍和不甘心,自己又不是个丑八怪,一向自信的容貌比她也差不了多少,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她会讨男人喜欢,会卖笑么?

此时尤霜儿咬着口里咸的发苦的野菜,看着那罗溪玉将做的香喷喷的好吃的直往圣主碗里挟,自己不吃就在那里看着男人吃然后一个劲的笑。

果然是勾栏院出来的,天生便会卖笑讨好男人,尤霜儿咬着筷子这么想。

而一直冷冷的圣主,吃了她挟过来的一块点心,眉头竟是舒展开来,不知她说了什么,竟是眉稍露出一丝笑意,随即伸了筷子给女子也夹了一块,见女子受宠若惊的吃了,他竟是嘴角微扬的笑了一下。

那一笑,简直让人的心都似颤了一下,一直笑的人大概不会有这么惊艳的笑容,而从来都阴着面的人,这一笑,便震的人久久因不过神。

原来这个圣主也会笑的,也能笑的很好看,原来他不是讨厌这个女人,还会对她笑,这些日子他连眼尾都没有扫自己一眼,目光也只在这个女人身上。

女人是何其敏感,她在发现自己错了时,她就难受的想,那个罗溪玉有什么好,不就会做点小吃和针线么,这些许多女子都会,为什么她能把人都勾了去,想到昨日晚上她似乎听到那“黑棺”里传来的声音。

难道……难道就是因为这种勾栏院的女人会伺候男人?不知她伺候了几个,才让所有人都向着她。

尤霜儿恶意的想。

带着这份恶意,再一次在寒冷中露宿的她,第二日坐在“黑棺”看着罗溪玉脚上盖着兔毛毯子,正吃着匣子里十二剑早上刚采来,剥好壳的各种松仁榛果。

她眼角有些发红,显然是哭过,可是此时却是微扬着下巴,看着这个女人意思意思敷衍的递过来的果匣,也不拿,只是盯着她腿上的兔毛毯子,和那些果仁。

再看着她脸上明显未消的红晕,及一动不想动的身体,还有那颈子上忽隐忽现的红印。

尤霜儿看着她想,就因为她这个吗?就因为男人都喜欢这种不守妇道,在外与男人群住,没事便对男人笑,用食物时不时勾引人的女子吗?

就是这样的女人,正经的女子才会被嫌弃……

她不由的冲出口道:“晚上在这里睡的好么?又是兔毛又是男人,一定暖和的不想起身吧?”那语气中的讽激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罗溪玉脸上的表情当时就凝固了,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尤霜儿,这女人是不是被刺激到了?随即立马将果仁盒收了回来,嘴里冷哼了声:“自然睡得香,从跟了圣主,我就没受过冻,没半夜吹过冷风睡过凉地儿……”

尤霜儿一瞬间眼神愤怒瞪着她,罗溪玉才不理会,瞪吧,气吧,又不会少块肉,我虽打不过男人,但至少也养的好,气血充足,你这个大小姐的能怎么的?把我吃了不成?

罗溪玉就觉得这姑娘有点毛病了,是不是之前的事精神上抑郁了,看谁都像仇人,同是女人她好心照顾她,怎么还照顾出怨气了,就算看不起自己,表面样子总得做得吧?现在都做不出来了,也不知跟她结了什么仇?

对她好点,她嫌自己出身不好,不配,不管她,她又老大怨气,现在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开始讽刺了,看她好欺负啊,罗溪玉不由翻了个白眼,继续挑着榛子吃。

她最爱吃榛子了,野榛子又香又脆还微微带甜,营养也高,圣主知道她喜欢,经常让十二剑顺便打下来剥了壳给她装一匣子,满满的哟,罗溪玉没事就当零嘴吃,吃得本来就有些婴儿肥的下巴,又圆润了些。

那一身柔软无骨的肌肤,他简直是爱不释手呢,又爱又不敢给碰,怕伤了她皮肤,小心冀冀的样子,是罗溪玉看在眼里别提有多幸福,这不早上他醒得早,愣是将她从熟睡里哄了出来,朦胧的时候就见他扯了自己那处对着亮光看呢,似乎在端量着什么,又摸不着头脑,不知在哪里的样子。

这一笑,结果早上便累坏了。

这不,才坐下来吃两口零嘴,就有人来给气受,罗溪玉可不打算再给她客气了,每天这尤霜儿都要在“黑棺”里补眠,又要枕头又要兔毛被,还不得吵着她,哪惯出的毛病。

今日再跟她要,哼,想得美。

尤霜儿气得想哭,她到底做错什么了,要这么对她,做为一个美人,她从来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冷遇,几乎快要受不了了,这些人那么冷冰冰的,冷着脸,连个女人都要欺负她,她委屈的泪流了一宿。

她想到父亲,想到自己的处境,想过要离开,可是她知道如果再跟着父亲,父亲保护不了自己,可是天大地大她又不知道去哪里,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如果不学着改变,那么很可能情况要继续这样下去,但如果自己能稍微改变一点。

改变一下,那么情况可能完全不一样,父亲以后也有人庇佑,论父亲与葛老圣主的交情,她想,也许一切都将不一样,为这一点,她做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尤霜儿咬着贝齿在寒风中直哆嗦。

罗溪玉发现之后两日,这尤霜儿好了很多,不时与她说话,说的话也顺耳了不少,罗溪玉也不是那种狠心的,一个女子在外不容易,她本来也不想与她交恶,能好好相处,谁愿意恶言相向。

一个遇软则更软,一个有意拉拢关系,倒也关系好了不少。

这一日罗溪玉去泉水处洗了几件小衣与圣主的亵裤,回来时便见那尤霜儿哭着从“黑棺”里跑了出赤,她不由的心里“咯噔”一下,见周围十二剑脸上那不屑的表情,有些惊疑不定的放下衣服,就进了“黑棺”

只见圣主正黑着脸坐在那里。

“圣主……”她小心的道,鼻间闻着一股不知哪来的粉味儿,急忙将旁边的布窗打开散散气味儿。

圣主见是罗溪玉,不由抿着嘴角道:“去哪儿了。”他一打坐或睡着,她就跑得不见踪影。

“林子里水正清呢,顺手搓了几件衣服。”她小心的靠近,左右看了看他,见衣衫什么的没有不妥,有些放下心来,“尤姑娘刚才来过啦?”她小心试探的问。

圣主却仍是黑着脸伸出手道:“擦手……”

“擦手?哦哦好……”罗溪玉愣了下,忙拧了湿帕给他擦了,一擦完圣主就拉她过来,明目张胆的就将手伸进她胸前的柔软里。

罗溪玉不由脸红的拉住他乱动的手,目光在窗口不断的扫,忍不住小声问:“怎么啦?大白天的,这样不好……”怎么突然又开始这样了?以前新鲜的时候,白天时不时的就要求吃摸,现在晚上可以尽情的,所以很少白天再这样了,而且早上不是已经……过了么?

可圣主这般一开头就上瘾,很难短时间停止,双手齐上,口舌并用,简直晃散了一团嫩豆腐,使得罗溪玉慢慢的脑子成了糊,忘了一时该问的事儿。

而此时跑出林子的尤霜儿,衣领松散,不由掩脸大哭,为了父亲,为了自己,她逼着自己在男人面前解衣,别人不知,她却知道自己这么做,对她来说有多么艰难,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只有学那罗溪玉讨好圣主才能开口让父亲一同到东狱,几天几夜,她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救父亲,然后再顺理成章的嫁给圣主,这是她想到的唯一的出路。

付出身体的代价,再次当着人面脱衣,这对她简直是恶梦,可是她只能这么做,她真的无法忍受与父亲的别离,忍受寒冷的夜晚与身上的冷石。

她鼓足勇气收拾了一番,又扑了粉与胭脂,看着娇艳如花的面容,她才有了些自信,穿了那件显得她胸高腰细的垂感极佳的冰绸,腰间细带微系,方便解开,直到整个人如花立枝头般,这才趁着罗溪玉出去时,自以为偷摸的进入了“黑棺”中。

见到圣主,身子微微颤抖着,连眼晴都不敢与之对视,便轻解了衣裳,她对自己是有信心的,她知道那个罗溪玉比自己小一岁,要论身材发育自不如自己的圆润丰满。

她的腰还很细,胸也生的好,她知道很多男人都喜欢这一点,当她羞涩的打开了衣衫,她感觉到了那圣主投过来的目光。

她羞的连脖子都红了,她几乎是主动移过去,不知怎么就突然大胆的就将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事后想起都吓了一跳,当时可能是憋着一口气,又或者内心深处其实是无比嫉妒那女人的与圣主的关系,才会让她那么大胆的做了出来。

在感觉到那圣主的手在她胸上捏了两下,又掂了掂,从未被人碰过的地方,被男人碰了,就像似有电流穿过心脏一般,她不由的颤抖的咛的一声,然后羞容满面的睁开眼。

却看到一双冷得似冰的眼神,讽刺的盯着他,她看到那男人收回手,眼神有些厌恶和不屑,薄唇微微一动,吐出了几个让尤霜儿瞬间脸色苍白的话。

“这种又小又瘪的东西,不要再拿出来丢人现眼,恶心……”

打击,秒杀……

尤霜儿面无人色,踉跄的跑了出去。

没有女人能在这句话面前还能面不改色从容以对。

之后,尤霜儿面色如灰,彻底的死了心,再也没有半分柔弱轻怜的风姿,甚至整日的不说话,但她心里不服,她觉得是那个圣主故意如此羞辱。

她知道自己虽然还是清白之身,但已有了污点,被人嫌弃了,她也无比后悔。

但是那男人居然说她又小又瘪,还说恶心,她半分都不服,她十八岁,正是葱嫩的年纪,哪里又不是水灵灵的,她皮肤又白,腰又细,胸虽不大但是胜在小巧可爱,怎么可能又小又瘪,那不是形容老妪的词吗,怎么能用在她身上?

难道那罗溪玉就不是又小又瘪?

怎么可能,她还比自己小一岁,就好些又好到哪去,看到她穿着黑袍也干瘦干瘦的,自己又小又瘪,那她呢?

比自己能好多少?

不甘,委屈,难以置信,让她这种想法,竟像是长了草一样。

终于得了机会,有一处农家可宿,不用再睡石上,她迫不急待的不等罗溪玉洗完就匆匆的进了浴房,此时罗溪玉刚刚泡完从水中站起。

正好便让她看了满眼。

当时她便愣住了,久久没有回应过来。

什么叫人间绝色,尤霜儿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所见的任何美人脱了衣服站在这个女人旁边,都可以说是又小又瘪。

不仅又小又瘪,还干,黄,不够丰润颜色又深暗。

便是不服不甘的她,那一刻也满脸苍白不得不难受承认,自己确实不如。

那如玉又白又清透的饥肤,那一对饱满玉脂,比自己还要细半分的腰肢,处那腰到臀的完美曲线。

明珠交玉体,顾盼遗光彩,凡是女人,站在她旁边,恐怕都要被衬托成一堆庸脂俗粉,甚至一坨屎。

男人看习惯了她,又怎么会轻易看上别人?

从此,尤霜儿心灰意冷,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在罗溪玉面前露出半分高冷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