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黑袍人一行人住进来,就算项老太太的宅子颇大,一下子准备十几人的房间,那也是有些不够用的。

本来打算只是借住一晚,加上罗溪玉软磨硬泡,给的银子又多,老太太就犹豫着应下来,谁知天气有变,又要再留宿一夜,又加了银子,不好将人赶走。

而儿子儿媳妇却是今日回来,老两口有点左右为难,毕竟老人房间虽大,但还住着孩子,和儿子儿媳同铺多有不便。

于是一家人仔细一商量,便决定暂住在房子边上放杂物的小屋里,毕竟是夏天,倒也凑合着过。

这路上两口子做点生意到处跑,加上他们又都是极为节省的人,将来还想着给儿子存钱取媳妇呢,一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平日为处钱都与人一起租住在农家,晚上基本躺下就睡,什么心思也没有。

当然就是想做点什么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可是现在不是回家了么,在自己家里安心不说,也自在,虽然还住着外人,但也顾不了那么多,毕竟憋得久了难以忍耐的,这个做夫妻的都知道,有时候情难自禁,一些犹豫也就抛之脑后,于是就搬了屋里杂物翻起红浪来。

他们这翻红浪不要紧,可偏偏屋子就在圣主与罗溪玉的隔壁,大概是建宅子后期实在是没钱了,放杂物的屋子有些偷工减料,凑合着盖上了,这墙壁薄的哪里隔什么音?

别说是两个人的动静,就是隔壁一只老鼠咬东西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声音打一开始响起,便久久不停,原本还忍耐一二的罗溪玉,不仅脸色涨红,一边注意着旁边圣主的动静,一边默默着急,可是怎么看着老实巴交的夫妻,怎么在一起时这么……

唔……怎么形容呢,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可是他们夫妻怎么都可以,人家的闺中趣事,又跟旁人无关,不知屋子隔音不好只是个意外,但是,旁边的圣主可不会这么想,晚上他对声音最是敏感,睡觉的地方,必须要一点声音也无,有声音,好办,让黑袍人扫荡一圈,葛老再撒上些毒粉,保管周围寂静一片,就近一点声响也没有。

否则当初刚留宝儿的时候,她干嘛要吓得要死要活的,心恨不得顺着嗓子眼蹦出来,那时她心里想的就是,无论干什么,只要能让圣主听不到声音,真是让她干什么都行。

现在想想,她是多么舍已为人的一个人啊。

果然如罗溪玉所料,本来就不爽的圣主,在听到声音后全身又开始僵硬起来,如果只是桌椅的响动,或者轻微一点的呢喃声,这倒也罢了,正处在冷战中的圣主也许还会忍耐一二。

但后面的那些两口子百无禁忌的话,连罗溪玉都听的面红耳赤,十分想用布条将耳朵塞住,果然,无论多么老实的男人女人,上了床都会化身成魔吗?

这真是一个让人忧伤的事实。

一分两分五分种过去,随着那妇人一声尖叫,圣主僵硬的忍耐力终于告罄,原本躺着僵直的他,突然间坐了起来。

见过不用手臂支着就能坐起的人吗?就跟身上安装了弹簧似的,半夜起来能吓得鬼都哆嗦那种,圣主就是如此。

他何曾憋过火?让他压着那岂不是跟压着一颗炸弹一样,此时这颗炸弹终于着火了,要爆了,你说你捂不捂?

捂吧,自己可能要炸得粉身碎骨的,不捂吧,那隔壁夫妻会怎么样?不必猜也知道是个死啊,都是好人,两条人命,救还是不救?

她本来脑袋里还在犹豫,但圣主不声不响的坐起,带着难以遮掩一身的戾气翻身下地的时候,罗溪玉哪还顾得什么委屈什么试探,急忙从**爬起。

圣主的动作很快,她想拉手臂已经来不及,急忙之间便往床边一扑,从后面用力抱住他的腰,阻止他前行的脚步。

“圣主,你要去哪儿?”说着话,声音都有点颤,吓的。

“放开!”圣主川景狱从齿间迸出两个字。

他脾气爆躁从不隐忍,换作以前换作别人,早已一掌挥出,将人打得口吐鲜血,撕心裂肺的,连近身都不得,

可是此时却是生生停住在了床边,因腰间正有两截嫩白的藕臂穿过他腰际,手指扭成麻花一样,将他紧紧搂住。

“圣主,圣主,你不要激动,心平静气一下,你听我说,咱们住在别人家里,属于借宿,圣主你明白借宿是什么意思吧?你看,人家把最好的房间给咱们住,自己的儿子媳妇回来却只能住旁边破旧的杂物屋子。

你说,这事要换作圣主你愿意吗?把好地方给别人住,自己住破地方,不愿意吧?所以你看,劳动人民多朴实啊,人家还给咱送野菜了,就是之衫吃的那个野菜馄饨……”

“我没有吃……”圣主固执且无情的冷着脸道。

是,他没有吃,他嫌野菜有腥味儿,还把碗往桌上一摔,摔成了四瓣。

罗溪玉自觉一下子没找对理由,这种事圣主别说感恩了,可能根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果然不出她所料。

圣主接着转头,冷漠的看她,一字一顿道:“我付了银子!

我付了银子,他们这么做是理由当然的,还有就这种简陋的房间,吃难吃的野菜,就要抵过他们半夜喧哗的罪?不可能!”

仿佛正是在印证着圣主的不满一般,墙壁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

罗溪玉一边因圣主的话而担心,一边又因那些……听得是面红耳赤,可圣主却仿佛听不出一般,脸上只有怒意,似乎仍以为是那二人故意发出的声响。

可是,有半夜这么故意的吗?一男一女在一起干什么?这明眼人都知道啊,本来她还觉得尴尬呢,这时也跳出戏的哭笑不得。

圣主处男苦逼啊,连女人都没见过,没常识的圣处更苦逼啊,古人虽说是古人,但这方面是人都懂的好吧?就算这时候没什么普及教育书籍影片之类,但他是邪教的教主唉,总能有渠道知晓这些事吧?

怎么这个龟毛圣主简直一窍不通,葛老说圣主有洁癖,可洁癖不等于无知,他到底怎么长大的?这样真的很不正常好吗?

罗溪玉腹中的牢骚发完,可是那边却还没有停,本来墙壁就薄,两人现搭的床就贴在他们相邻,床柱摇晃的时候,整个一侧墙壁“咚咚”的,都似在震颤一般。

而显然隔壁那事儿进入到高,潮,男人粗喘和女人尖叫还夹杂着床撞墙壁的声音,动静越来越大,估计他们自己也控制不住,便是连罗溪玉都听不过耳,何况是各种龟毛洁癖的圣主。

他的洁癖偏偏还与旁人不同,连耳朵都要清净。

“我要去杀了他们!”圣主本来就脆弱的脾气,此时莫名的火气更是往头上窜,终于忍无可忍,也不管女子的手臂是否还在腰上缠着,僵直着身体就要往门口走去。

罗溪玉的力气哪有圣主那么大,虽然她缠得死紧的手臂没有被挣开,但是无论她如何用力还是被拖着走出很远,圣主任她拖着,肩膀无端崩紧,带着一身难掩的怒气来到门口。

眼见着他要打开门,罗溪玉此时光着脚踩在地上,鞋都没穿,头发也乱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可是也都顾不得了,急忙从圣主背后转到前面。

圣主固执的毛病又犯了,这个时候你越是劝他越愤怒。

你说的话他都听不进去,罗溪玉只得背倚着门,不让他打开,然后整个人搂着他的颈项,与他脸贴着贴脸。

这个时候哪还有之前冷淡抽手的样子,只求主动热情不要太多啊。

罗溪玉容易吗?为了毫不相干的人,她以身堵枪眼,可是一想到,人家正在自己房间里搂媳妇睡觉,正有情趣呢,有个黑脸的男人冲进去,拿刀砍他们。

她的苦逼顿时变成了喜感,一想到那画面就忍不住笑,她这忍不住的“噗嗤”一笑,倒是把圣主的怒火转到了她这里来。

黑夜里,他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下来!”

罗溪玉着急之下,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他身上,见过猴子爬树吗?就是这样,圣主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腿攀着他,双臂抓着树枝,啊不是,是圣主的脖子,只为了阻止他去打扰人家夫妻的好事。

大半夜的一身想杀人的气势可怕不说,要是害得人家媳妇日后不幸福,那可是罪孽。

罗溪玉只得放低姿态,轻声慢语的,他叫她下来,她就更得攀紧了,然后低声小心跟他说:“圣主,你以为人家半夜在打架啊,所以你要去把他们通通赶出去,或者杀了?”

……

罗溪玉不待他反应,立即又道:“可是,你猜错了,人家并不是在打架,人家是在做亲密的事,你想不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怎么会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你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啊……”

圣主听到话,不可见的犹豫了下,带着一丝未褪的怒意及难辨幽暗的目光看向她。

“你知道?”大概是隔壁声音渐渐小了,床也不撞墙了,除了几声女人似埋怨声一直在说着什么,总之罗溪玉的“拖延**”有点效果了。

圣主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爆发那么强烈,可罗溪玉一搂紧他,对他轻声细语,柔软贴着他的面颊,他立即就不动了,连火气都似下去了些。

“我当然知道。”不怕这龟毛男人不问,问了就说明他好奇了。”可是老挂在他脖子上,她也很累啊,于是她央求道:“这个,说来话长,我手腕快没力了,圣主,咱们还是到**说吧,我一定仔细说给你听……”

圣主川景狱在黑夜里,由狐疑心到相信她的话,目光中的怒火终于慢慢平熄,他转移目标的看向面前这个如白荷待放,吐气如兰的女子。

之前在**还连手都不让他碰一下,现在柔软的身体却整个都在他怀里。

他目光闪了闪,有了那么一丝光亮,也不知是罗溪玉主动投好的态度还是墙那边终于平静下来,或者他确实好奇,总之,只停顿了一下,圣主垂在身侧的手,便慢慢抚向怀中女子的香背,轻轻触了触后,便用力的揽在怀里,双手将她托于身前,如抱着孩子一般,果断的,利落的转身向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