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千若的手轻轻抓住男子的手,他身上的味道是陌生的。这种方式对于伍千若而言也是从未有过。“谁?”

“你猜。”男子的声音温润如水,让人心生温暖。但是他的声音并没有让她感觉温暖,反而让她的表情更加冷漠。她已不再相信他的温柔。“宫泽井,放手。”

他的声音让宫泽井微微一愣,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声音中也带着这种让人冷彻心扉的淡漠?

宫泽井放开手,对伍千若扬起一个明朗的笑容“居然猜出是本王了,孺子可教也~”

阳光在她的脸上投下光晕,伍千若拿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她也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宫泽井,我叫你来是有事问你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噢?”宫泽井围着伍千若倒退着走动起来“你所谓的想太多是在暗示本王,你不是想本王了,才叫本王来的,而是有事才叫本王来的,叫本王不要自作多情吗?”

伍千若看着他,沉默不语。宫泽井嘴角又是一笑“放心吧,本王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而且你也不要认为本王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而来的,本王只是想你了。”

伍千若斜视着宫泽井,“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我只是想问你,醉香楼后面那个宅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宫泽井脚步一顿,他嘴角的笑容渐收,直至完全消失,声音冷冷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吗?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那个宅子和你有着莫大的关系。那是你的家吧?”

宫泽井的眼中是一片冷漠“有些事,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伍千若看着宫泽井,没有再说话。接着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如果没有其他事,本王告辞了。”宫泽井转过身,他不想再对任何人提起那天的事。这时,他的手被一只冰冷的小手紧紧抓住,那只小手的掌心透着丝丝凉意,她的手竟然在冒虚汗。“我求求你,告诉我。”

宫泽井埋下头,沉默许久以后他开口道“如果你最爱的人在你眼前被杀,而你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躲在暗处一个劲的哭泣,那样的往事你还想提起吗?”

伍千若手指微颤,但是她依然没有松手“宫泽井,对不起。”

他背对着她,他的肩膀有些微微的颤抖“是,那是我的家。是装有我所有快乐回忆的地方。伍千若,你相信吗?曾经我也有同涯一样灿烂的笑容。可是在一个下雨的夜晚之后,那笑容和快乐便都不复存在了。

我最爱的亲人,死在我的眼前。而我只能躲在衣柜里无力的流泪,他们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地板上,墙壁上,衣柜上,哪里都是他们的血……官府说是强盗杀人,哈哈!如果真的是强盗怎么可能不抢那些金银财宝?而是大开杀戒,最可恨的他们竟然连我四岁的妹妹也不放过……”

伍千若此时深刻的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他的绝望。是啊,有着这样经历的人,他怎么可能快乐……

“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凶手?就是月国的王,他就是凶手,他为的就是得到那件能帮他统治天下的宝物,而那宝物恰恰是在我救回来的那个人手里,而我害怕被爹骂,恰好把他藏在了密室之中……于是他真正要找的人,没有找到,我爹他们成了刀下冤魂……你知道,我那时是多后悔吗?我曾拿起刀,想去杀了那个人,可是我竟然在密室中找不到他了……很久以后,我流落到了男儿国以后,我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又在庆幸,我没有找到他……”

“他是谁?”

“涯的父亲。男儿国的将军,独孤逸。”

伍千若的瞳孔放大“涯说,他爹不是和他娘在一起吗?”

“涯是白痴,你不知道吗?他弟弟凌告诉我,其实男儿国的官员都是无一例外的美男,其实说是将军,他不过就是南宫明安的一个宠!他爹是逃出去的,带着那个足以摧毁南宫明安的东西逃出来的……“

“凌?暗影阁那个凌?”

“恩。”

什么?凌居然是独孤涯弟弟?哎呀,我就说那凌长得像谁……原来他是独孤涯他弟弟啊……等等,那么那句尸体就是涯的父亲独孤逸的了?那那句务必交给南宫绝又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了,千若。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回答你了,现在换你回答我。你的笑容呢?”

宫泽井转过身,直视着伍千若的眼睛。

“一直都在啊……”伍千若想露出一个笑容,可是她的嘴角无论如何也上扬不起来。

“我曾说,千若,我不想毁了你的笑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想让你失去笑容,看我。”说完,宫泽井的嘴角扬起一个伍千若惊愕到了极致的笑容。

他的笑容如此温暖,同她的笑容一样温暖,如出一辙。

“我一直在努力学习你的笑容,因为有一天我想成为可以温暖你的人。千若,你说你会教会我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到现在我才明白我要的快乐是什么,那便是你最快乐的笑颜。

不要质疑我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想背负任何的感情,所以我对谁都带着笑意的疏离。可是,我遇见了你。我曾努力的逃避着我对你的感情。可是,时到今日,我才发现,比起逃离,我更希望我能给你快乐。

千若,如果那个人让你哭了。那就让我来照顾你。那就让我给你快乐,让我守护你的每一个梦。千若,你愿意跟我走吗?”

“宫泽井,谢谢你。可是我不会跟你走,谢谢你。”

她说了两个谢谢他,她是在谢谢他什么呢?他不知道,他轻轻的将手从她手里抽离,他转过身然后说“选择你觉得快乐的方式活着,我走了。”

他的白衣在风中轻轻的摆动,在微风下飘逸的刺眼。他走的如此潇洒,从到他的背影消失,他都没有回过一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