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侯府邸，大厅内。

曾少昀邪魅的看着面前的楚云裳，嘴角勾起冷酷的笑容，“楚王这么快就要走了！”

“楚国还有事情要等本君回去处理。”楚云裳坐在一旁，看着四周根本就没有梓乐的身影，心里更加担忧了。拿起婢女拿过来的茶杯，轻轻地翻着盖。

“在等谁，罂粟？”曾少昀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很是直接的说出了楚云裳心底的话语。眼神一闪而过的阴冷。

“曾侯说笑了。不知曾侯有何事要本君来此呢？”楚云裳收起了不该有的表情，淡然的笑着。

曾少昀也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如果本侯想和你合作，一起灭掉慕国。你觉得如何呢？”

“咯噔！”杯盖一下子合上了，楚云裳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曾少昀。

“曾侯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改变？”楚云裳可不认为是自己劝阻了他，这个男人的想法，楚云裳永远都弄不清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曾少昀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本侯不想看到慕国的存在。所有和慕容霈有关的一切，本侯都不想看到。这个理由足够吗？”邪魅一勾唇，曾少昀阴冷的告诉他，完全不在意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楚云裳陷入了沉思，昨天的一幕幕又开始徘徊，难道他是因为梓乐吗？

梓乐昨天对慕容霈的事情有了太大的反应，他才会如此呢？

楚云裳真的没有想到，梓乐的影响力竟然会有这么大，他竟然会这么在乎，在乎到要毁灭一切。

“楚王，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记住。想要楚国安然无恙，那么就要学会服从。或许，哪一天，你还可以看到楚国强大也说不定呢？”曾少昀冷酷的警告着，看着楚云裳陷入自己的沉思。他根本就不惧怕。

这个楚云裳的包袱这么大，他不敢不服从自己的命令的。

“曾侯，不知道你灭了慕国之后。楚国又置于何地呢？”温和一笑。楚云裳也不是省油的灯，看着曾少昀如此的野心，他不得不防。

楚国现在是两边都不能得罪，可是却是两边都无力讨好。处于他们之间，楚国是岌岌可危的。

但是，如果慕国不存在了。

那么，他楚国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楚云裳的双手不由握拳，眼神一闪而过的忧寒。

“哈哈哈……楚云裳，你没得选，更没有资格跟本侯在此讨价还价。记住，慕国不亡，那么就是你楚国亡。如何？”曾少昀冷酷的给了他一道选择题。

而且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题。

看着楚云裳握紧拳头，强忍怒火的模样，曾少昀知道，他只能选择服从。

而且是绝对的服从。

“曾侯，楚国愿意称臣，不知曾侯可以放过楚国吗？”楚云裳闭上眼，然后睁开眼，温和一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曾少昀也坐到了太师椅上，慵懒的看着他，似笑非笑。“楚王何须如此呢？本侯一向喜欢聪明识时务的人。楚王只要安分守己，本侯可以保你一生无忧。”

“……多谢曾侯。楚国愿意协助曾侯。”楚云裳咬牙切齿，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温和。声音还是那么的清淡。

让站在外面的梓乐不由苦涩的笑了，无力的转身，准备要轻轻离去的时候，“咳咳咳……”还是忍不住咳嗽了。

大厅内的两个人立刻注意到她，纷纷抬起头看着她。

楚云裳的眼中有些伤感。

梓乐又憔悴了好多，她的手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不对劲呢？

“罂粟，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蹙眉，曾少昀上前扶住她。却感到她的手根本就无力的垂落，这才想起了昨日她的手已经被自己扭断了。

“多谢曾侯关心。我已经无碍了。”梓乐的眼神没有离开楚云裳，他的心酸，梓乐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可是，梓乐却无法理解。

或许，她和他之间根本就无法懂得对方这么做的原因吧？

“传太医，让他看看你的手。”曾少昀有些愧疚，但没有几秒，他就变得阴森了。

梓乐此刻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只有那个站在那里一副温和笑容的楚云裳，一身白衣羽化飞仙一般的飘逸。他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罂粟，你似乎又忘记了我对你的警告。”曾少昀靠近她的耳畔，含笑的警告着。

“曾侯，我想和他谈谈。可以吗？”苦涩勾唇，梓乐没有将他的警告放在心底。她只是静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曾少昀听着她那感觉好遥远的声音，有一丝抓不住的感觉。轻轻松开她的手，转身，给了她一个私人的空间。

曾少昀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尊重她，明明心里很不情愿，可是看着她那没有焦距的眼睛，他还是放手啦。

……大厅内，只剩下楚云裳和梓乐，楚云裳的脸上也没有了温和的笑容，有的只剩下伤痛。

梓乐轻轻坐到他的旁边，淡淡看着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转身，楚云裳在她的面前，什么都没有了。连最后的尊严都被曾少昀给践踏，剥夺了。

楚云裳真的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还要看着梓乐？

“为什么给他下跪，你是一国之君，为什么要给他下跪？”梓乐说得有些激动，虽然恨透了面前的男人。可是她知道，他一跪下来的那一瞬间，梓乐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我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从来都没有！我有的，只是顺从，顺从！”楚云裳苦涩的笑了，看着那张太师椅，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不羡慕自己的龙椅，而羡慕这张太师椅了。

“我们……多么相似呀！顺从，顺从是我们唯一做的事情。顺从是我们无法逃避的事情。”梓乐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他们此刻的处境，竟然如此的相似。

“梓乐……你过得好不好？”僵硬的问出这句话。楚云裳看着同样伤感的梓乐。轻轻地蹲下去，摸着梓乐那苍白的脸颊。心疼的笑着。

“楚王呢？你过得又如何呢？让我生不如死的你，过得如何呢？”咬着唇瓣，梓乐不让自己哭出声。看着面前的楚云裳，这样的他，是自己期待的。

可是，却来迟了。

什么都迟了！

都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