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地吹拂着，将梓乐那细柔的话语随风吹散了，曾少昀只是玩味的笑着，但是眼神却有了一刻的心疼，手竟然不自觉掐住她的脉搏，那微弱的脉搏，让他的心情更加的烦躁了。

楚云裳放在袖中的双手不由握拳，脸上温和的笑容早已经随风而逝，不知何时多了一丝阴沉的冷笑。淡淡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停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看着那在曾少昀怀中的梓乐，是那么的刺眼，却又该死的和谐。

……宴会不知何时散去的，楚云裳带着一身的醉意，有他的侍卫扶着离开了。嘴里还是念念着梓乐的名字。

让梓乐不由蹙眉，勾起一抹冷笑，轻轻拿起酒杯，一口灌下去。“咳咳咳……”

“不会喝酒别这样喝。”曾少昀抢过她手中的酒杯，有些不满的呵斥着。看着梓乐的眼睛跟随着楚云裳的背影，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你到底在乎的谁呢？慕容霈，楚云裳？”漫不经心的问着，只有曾少昀知道此刻他内心的澎湃。

梓乐低低的笑了，“曾侯问得还真的是可笑，他们两个人都是我恨之入骨的男人。我怎么会去在乎呢？我恨不得他们早点死。不，是生不如死。”死，对于此刻的梓乐来说是一种解脱。

梓乐绝对不会允许他就这样的死去。这样的解脱，活着才是最痛苦的。只有生不如死像她这般的活着，才是最痛苦的折磨。

“生不如死！有趣，罂粟，本侯倒真的想要看看你怎么让他们生不如死？”曾少昀玩味的看着她那充满恨意的眼眸，那迷人的双眼，就是让他深陷的原因。

曾少昀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眉角，带着一种深思探究的笑。

“不用我，曾侯就会让他们生不如死，不是吗？我苟延残喘，也只不过是为了看他们生不如死。”闭上眼。梓乐低低的笑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凄美的笑。

曾少昀的手也微微的停住了，看着面前的梓乐，她竟然用了苟延残喘，“你的身体，需要好好调理，不必想这些事情。本侯会让你满意的。”说完，曾少昀站起来，就在梓乐睁开眼的一瞬间，转身离开了。

梓乐看着他有些仓皇的背影，轻轻笑了，她的身子，其实梓乐自己最明白。这些日子来的药全部被自己倒掉了。

活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可是，梓乐又不能用自杀的方式解脱，现在的命是曾少昀救的，那么就顺其自然，如果没有药也能够痊愈的话，就是上天给她活下去的机会。如果就此离世的话，那么，她也无怨无悔。

只恨，所有的仇，所有的恨，都只能长埋黄土。

“咳咳咳……”梓乐不停的咳嗽着，却不想最后一声咳嗽，竟然会将血咳出来。一下子喷到了桌子上，旁边的侍女看到了，很是担心的上前，“夫人，我们先扶你回去吧！你去叫大夫。”说完，婢女就准备伸出手扶起她。

梓乐只是轻轻地摇摇头，拒绝的站起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我的路，从来都是我自己走过来的。不必扶我。”

对于自己吐血的事情，梓乐根本就不在意，生与死，她早已经不在意了。

身后的婢女看着她这样淡然处之的态度，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去通知曾少昀了。

————

房间内，梓乐卸下一身的疲累，准备要上床就寝了，谁知，门被人狠狠地踹开了。让梓乐不由一惊，回头一看来人是曾少昀，就不由轻笑，继续躺下来睡了。

“你吐血了，为什么不让大夫看？”曾少昀一脸恼火的走到她的身边，准备要将她从床榻上拽起来，可是一想到她的身子，还是将手握拳了。

“小事罢了。咳咳咳……曾侯何必担心呢？曾侯放心，我会活着的。我这条命可是曾侯的。”梓乐永远记得自己现在是连死的自由都没有。有些自嘲的说出最后的话语。

曾少昀听到这样的话，并没有开心一点，反而更加的烦躁，狠狠地一敲旁边的桌子，顿时，“啪！”的一声，桌子震成两半了。

可是也丝毫不影响床榻上的梓乐，她只不过是低低一笑，继续闭上眼，转个放心睡着了。

“去传大夫。立刻。”曾少昀感觉到了一种失去的恐慌，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看着梓乐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曾少昀竟然开始害怕了。

他一下子坐到床前，握住梓乐的脉搏，轻轻一探，还是那么微弱，微弱的几乎找不到。看着梓乐脸上那若有似无的笑，曾少昀胸口开始闷闷的，“罂粟，只要你活着。本侯一定会让楚云裳和慕容霈像条狗一样的匍匐在你的脚下。记住，前提是活着。”

曾少昀的话语让梓乐一下子惊呆的睁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他，他的脸上竟然是一脸的真诚，眼中几乎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本侯说的话，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我知道，就算曾侯不为我，也会让他们活得失去尊严。”心好痛，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梓乐知道这一切都会到来的。

可是，心却开始没有了期盼，反而是一种压抑的疼痛。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她真的好累，心好累。好想回到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的青涩年华，好想好想。

“怎么，你不喜欢？”蹙眉，曾少昀看到了梓乐脸上的挣扎，她有一个好处，就是所有的情绪都会通过眼睛展露出来。

“不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心？为什么事情会到了今天这一地步，我真的好累。好累！”梓乐苦涩的笑了。脑海里，那远去灿烂的笑容，那傻傻的自己，那见义勇为的自己。

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你还爱着他们！”对于这样的猜测让曾少昀的心底很不舒服，看着梓乐闭上眼，不去想的样子。他有一种恐慌。

“不爱了，爱着他好累，好累。像飞蛾扑火一般的爱，我尝够了。”无力的摇头，梓乐的心承受不了爱了，就连恨，也已经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了。

“不爱了，最好。”这样的答案让曾少昀松了口气。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