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每当她独自一人在寂寂的深宫中,偶尔夜难寐时总会想起十六岁的这一夜。如果当年没有遇见一个叫做凤朝歌的男子,她的一生也许就会不一样,也许逃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嫁一个痴汉,生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为三餐辛苦劳作籍籍无名过一生。

可人生便是如此,因因果果,兜兜转转,逃不过的是始终是命。

刘员外服了酒中的麻药,一动不动只能眼睁睁等着自己血流而死。终于,守在房外的金娘与龟|公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冲了进来。当他们看见一地的血失声惊叫起来。方才还热闹非凡的芳菲楼顷刻间鬼哭狼嚎。

她躲在暗处屏息凝神,等着自己逃出的最好时机

。一万五千两的初ye?她冷笑。这几年为她芳菲楼赚的何止这区区一万五千两?她早就不欠了金娘的葬母之恩。

芳菲楼中每个人仿佛如无头苍蝇,进进出出不知要做什么。终于有一声轻笑打破了眼前闹剧似的局面。

“金娘,我出一万两买下云罗姑娘,可好?”这声音好听得紧,慵懒中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天生傲气,如浮华尘世间一道清光刹那间就分开污浊。

正坐在房门口垂首顿足嚎哭的金娘一听顿时住了声,呆呆看着声音的来处。一位男子正坐旁边雅间的屏风深处。那人看不清面容,唯见白衣如雪,一只秀美修长的手正执着一柄乌骨木扇,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手心。

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金娘犹如濒临溺毙的人看见最后一根稻草,扑上前去哭道:“这位公子来晚了啊!出人命了!这小践人竟然伤了刘员外,我们芳菲楼也脱不了罪了!”

云罗伏在暗处心口莫名紧了紧,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不安。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不知是什么来头,况且还是人人唯恐跟她撇清关系不及的时候独独要赎她,更令人生疑。

“不过是失手伤人罢了。我看芳菲楼的麻烦也不是什么大麻烦。”那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

金娘听得他把一条人命说得云淡风轻,眼中越发亮了,急忙赶走了看热闹的不相干的人,连滚带爬地到了他跟前。

云罗只听得金娘压低声音,紧张问道:“公子可有什么好主意?”接下来的话她却无法听到,许是那男子不想让人听见,关上门亲自与金娘面授机关。

她心中一点不安越发强烈,正犹豫该怎么办时,耳边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她看见一双玄锦皂靴向她的方向走来。那双皂靴做得很精致,靴面上绣着暗纹祥云,贵气暗藏。

她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剪子,只待那图穷匕见的一刻。

“云罗姑娘果然聪明得紧。这么聪明又漂亮的女人不应该背着杀人罪名四处逃亡才是。”那声音依然轻柔和缓,只是在她耳中听来犹如晴天霹雳,阎王催命符。

他发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