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罗

!华云罗!”他通红的双眼中迸出刻骨的恨意,震天.怒吼:“都是你!都是你!华云罗!我要杀了你!”

他怒吼着,双目赤红,拼命地搜寻着云罗的身影。可是眼前一团团拼命厮杀的士兵们像是一锅煮沸的粥,汩汩冒着血沫,到处都是嘶吼,垂死挣扎发出的怒吼。一张张面孔上都是狰狞的神色。

他努力分开挡在眼前绞杀成一团的士兵,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拼命地找着自己的猎物,在这一场厮杀中,他再也顾不得别的,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那就是:

找到华云罗,把她身上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把她砍成肉沫,让她为自己的失败赎罪!

终于,那阿木的目光终于定在了不远处。在那边,一身大内总管内侍卫服的常公公正手掌翻飞,杀开一条血路,而在他身后则是紧跟不舍的华云罗辂。

那阿木的脸上抽搐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一纵马向着他们的方向奔去,手中刀起刀落,再也不管砍下去的到底是梁国士兵还是自己一方的士兵。

他,已被恨意填满。

…驵…

血。

满眼的血肉横飞,再一次身临其境依旧无法视而不见,更无法从容,口与鼻都被刺鼻的血腥味填满,无法呼吸。云罗紧紧跟在常公公身后,一双原本清冷的美眸此刻也因为激烈的厮杀染上了惊恐的阴影。

两人拼命想要从厮杀得不分敌我的战团中解脱出来,可是人太多了,不断冲杀来的梁国士兵挥舞着长剑长刀加入,他们如一***势头强劲的怒涛,狠狠冲击着那阿木组成的脆弱战线。

他们无情地砍杀着这从塞外潜入的异族士兵,喉咙间嘶吼出捍卫故土的勇气。

乱。

眼前的局面太乱了。如常公公这样武功高强的人都只能勉强应付,想要冲出这战团中看起来比做起来还困难千百倍。因为有不断地士兵涌来,敌人的,己方的,汇成一股人墙,将他们不断的往战局中间推去。

云罗跟在常公公身后,看着他苍老的面上早就染上了血污,平日威风凛凛,令人望一眼就生寒的大内总管内侍服此时已可笑得被人划破一片一片

她苦笑:“常公公,你走吧!”

常公公在前面开路,闻言脸色铁青:“娘娘若是死了,皇上所做的一切又算是什么呢?”

他说完一掌拍上不明所以的士兵挥舞来的一柄长刀,轻喝一声将云罗的马往外拉。现在能走一步就是一步。在这大混战中,能保命的最好办法就是赶紧脱离这混乱的漩涡中心,能离多远就多远。

云罗伏在马背上如在巨涛中颠簸。她闻言心中酸楚。

常公公见她不吭声,大喝一声:“先冲出去再说!”

他说着加紧手中的力道,一把抓起一个冒失奔来的岐人士兵,手中劲力暗吐,只听得那士兵口中咯咯两声,竟在他的掌力的冲撞下七窍流血死了。

常公公大喝一声,长袖一卷,岐人士兵如一截巨大的木头向眼前的人群飞去。

“啊啊——”

“啊啊……”

惨呼声起,眼前的人墙应声倒下好大一片。()常公公见终于开出一条路,急忙牵着云罗的马向外逃去。

云罗伏在马背上,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不由心中涌起希望来。

可正在这时,身后兵刃风声忽起,一声熟悉的狞笑传来:“华云罗,让你逃!哈哈……受死吧!”

云罗浑身一僵,眼角的余光只看见那阿木挥舞着弯刀向她背后砍来。

云罗不由失声尖叫一声,想也不想滚落马背。那阿木的弯刀落下,狠狠砍上马鞍上。马鞍顿时断成两半,砍入了马背上。马儿吃痛,痛苦嘶叫一声,轰然跪地。

云罗滚落马背,只觉得眼前进行乱撞,尘土飞扬。她痛哼一声,连连咳嗽。那阿木一击不成,阴沉的脸上杀气腾腾,飞快上前手中的刀再狠狠劈下。

常公公一回头,怒喝一声,飞掠而至,飞起一脚踢在那阿木的刀背上,怒道:“你这个反复的小人

!卑鄙无耻,居然敢与吾皇平起平坐!”

他心中恨极了那阿木,这一招用了十成的功力。那阿木只觉得手腕上一麻,随后钻心剧痛穿来,整个手腕竟然生生被常公公的内力震碎。他哀嚎一声,痛得脸色煞白。

常公公急忙扶起云罗,随手一掌劈下从身边蹿过的骑士,把云罗抛上马背,喝道:“快走!”

云罗看着那捂着手痛嚎的那阿木,忽然一咬银牙夹了马腹向他猛

地冲去。

这连日来的羞辱,还有带给她的煎熬,此时是最好的了结时机。

常公公没料到云罗竟然不逃反而冲向那阿木,心头一惊,可是来不及了,云罗连连催马,狠狠撞上那阿木的坐骑。那阿木手腕碎裂,正所谓十指连心,手腕部更是全身痛感最强烈的地方之一。

他痛得只恨不得在地上翻滚,眼角的余光只见有人朝他冲来。等他看清楚不怕死冲来的人时,大大吃了一惊。

“华云罗,你疯了……”他的话还没吼出口,两匹马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那阿木浑身一震,被撞得滚落在地。云罗却死死抱住马脖子才勉强在马背上挂住自己的身体。

“娘娘!你疯了!”常公公冲来。

云罗双目赤红,盯着地上翻滚的那阿木,眼底皆是深深的恨意。常公公心中暗道不好,他早就看出了,眼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最是睚眦必报。那阿木掳她又百般侮辱她,她不拼死杀他,估计死都不会安心。

云罗见那阿木在地上,连连催马。铁蹄沉重踏也能将他踏个半死。在地上的那阿木听到铁蹄声,求生意志作用下。他猛地翻滚起身,避开云罗身下的马蹄,反手一抓将云罗抓下马。

云罗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抓下马来。她又一次跌在地上,这次摔得更重更狠,老半天都无法起身。

那阿木狞笑着一步步靠近

。他拖着受伤的手,左手握着一把刀,阴沉沉地说:“华云罗,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云罗从地上抬起头,四周是混乱的拼杀。她吃吃地笑:“那阿木,我死后也会拉你一起入地狱的!你就等着吧!”

那阿木踉跄走到她跟前,手中的长刀冷冷落下。他狞笑:“去死吧!”

云罗看着那锋利的刀锋落下,不由闭上了眼,低声喃喃道:“朝歌……”

“铿”地一声响。

意料之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反而是传来那阿木不甘的怒吼声。

云罗诧异抬起头,只见不远处飘来一朵暗红的云。云中金光一闪,又一道金光射向那阿木。

那阿木勉强提刀格挡,那一只箭却越过那木的刀影刺入了他的肩头。

那阿木怒吼一声:“凤朝歌,你有种跟我一决高下啊!”

朝歌!

云罗又惊又喜地抬起头看去。那一团暗红的云不是云,是一身暗红战袍的凤朝歌。他踏上眼前奋力捉对厮杀的士兵,如腾云驾雾一样朝她而来。

“朝歌!”云罗又惊又喜,唤道。

凤朝歌恍若未闻,临风猎猎,飞身掠来。他红衣紫金冠,方才那一金光竟是他发冠在日光下划过的一道清冷的弧光。他飞身掠来,落在她跟前。

“朝歌!”云罗眼中热泪盈眶,朝他伸出手。

凤朝歌看了她一眼,眸色冰冷复杂。他冷冷回头,手中的长剑晃起一道虹光朝着那阿木冷冷劈去。

那阿木见自己败局已定,神智已接近癫狂。他仰天哈哈大笑,手中弯刀横在胸前,大声喝道:“凤朝歌,来吧!一决胜负!”

凤朝歌冷笑:“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受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