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果然办事利落,不过一个时辰已安排打点好了一切。ww.v

m)

云罗身披玄色斗篷,静静站在了曾经住过的宫正司的牢房。墙上还有她曾经一笔一划刻下的《帝术》。一字一句都似乎已经模糊,就如她曾经经历过的那八十多天的狱中生活,如今回想起来已是遥远得仿佛再也想不起来。

人总是如此,容易忘记苦难,一步步前行总觉得前面才是坦途并终将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有时候前面依旧更难更险,惶然回头才发现当初以为最难的已过去,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

“哐当”一声镣铐响打破牢房的寂静。

刘陵低头匆匆前来,道:“人已带到。辶”

云罗看去,果然狱卒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向刑讯室而去。刘陵引着云罗跟上前。宫正司身着乌黑衣饰的内侍无声上前向刘陵行了礼,然后留下两人,默默退下。

刘陵自从李天逍登基之后便成了御前大总管,深受李天逍的信任。云罗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竟也能将手伸入了宫正司中。

云罗看着那堵住口咿呀求饶的波斯女巫,冷冷道:“把她解开,看看她能有什么话好说。澌”

内侍上前将她口中的帕子拿开。那波斯女巫一得了松脱,立刻哭求:“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云罗不看她,问刘陵:“今日可有什么人提审了她?”

刘陵摇头:“还不曾,因为皇后娘娘说明日就将她放走,所以也没有人来提审。”

云罗放了心。她冷冷看着那女巫,问:“你叫什么名字?那黑瓶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木沙只是呜呜地哭,样子十分胆怯。刘陵连声喝问了几次,她始终不敢说。

云罗冷眼看着,转头对一旁默不作声的内侍道:“两位公公应该有可以让死人开口的本事

。何不施展一下?”

她眼中皆是森冷的恨意,看得刘陵心中一惊。

两位宫正司的公公对视一眼,森冷一笑将木沙绑在了木桩上,提起盐水蘸过的鞭子狠狠抽上木沙的身上。()顿时牢房中响起一声声哀嚎。不过几下,木沙已浑身是血。

她连连呼不敢。可是那站在她跟前的美女子一眨不眨,眼神淡漠无情。

云罗静静听着,冷冷问:“那人什么样子?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木沙哀哀地哭。

云罗皱眉盯着她满是泪痕的脸,皱眉沉思。

刘陵上前低声道:“这个木沙女巫应该只是个小角色,幕后之人还深藏不露。娘娘你看……怎么办?”

云罗红唇一勾,冷冷上前问木沙:“你做这等事与你那格莎波女巫有没有关系?”

木沙摇头。

云罗冷笑:“说谎!你是她手下的女巫,她怎么不知你心有不轨?再行刑!”

木沙一惊,吓得连连讨饶。可是一旁的内侍已不容情抄起鞭子狠狠抽打在她的身上。云罗一眨不眨地看着木桩上痛苦挣扎躲避的木沙。宫正司抽鞭子的功夫很好。

一片片衣角都打不破,可里面却已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衣衫。刑房中血腥味弥漫,闻之欲呕。刘陵悄悄看了一眼云罗,低声道:“娘娘,再打下去人就死了。”

云罗冷笑:“够了!看样子她说的是实话。”

她说着冷然转身,对刘陵道:“她是受人指使,若是放出宫外去必然被人杀人灭口。你去问问她是要在宫正司苟且了性命中还是出宫去!由着她挑。她要害我性命,我如此已是对她仁至义尽。怪就怪她不过是个倒霉的过河卒。”

她说罢,顿了顿转身走出了阴森的宫正司

……

回到了永和宫中,云罗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身体累极却睡不着。百花宴上一张张面孔在眼前浮光掠影而过,真心假意,再也分不清楚。线索又在那叫做木沙的小小女巫身上断了线。

她早就该知道的,这事布置周密根本无懈可击,不可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到底是谁在背后主使了这一切?是谁有这么打大的本事算准了一切要置她死地。这背后之人到底还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倦然沉沉入了睡梦中……

……

第二天一早,云罗起身。凝香为她更衣梳洗。刘陵悄悄上前,低声道:“那波斯女巫已放出宫外去了。”

云罗皱眉:“她当真不怕死?”

刘陵道:“也许是抱着一丝侥幸想要逃出生天。蝼蚁尚且偷生呢,更何况是一个活人。她也许有别的路可以走。”

云罗眸光冰冷,淡淡道:“那就由着她去吧。”

正在这时,宫女前来,手中捧着一个包袱,笑道:“启禀华美人,这是外面有个内侍受人所如托交给娘娘的东西。”

云罗打开一看,眸光不由一紧,那包袱中的衣衫是她昨天所穿的外衫。

送东西的人是凤朝歌!

云罗眸色复杂,对凝香道:“好好收着。”

她说罢便向宫外走去,照例是去中宫谢昨儿的宴请恩典与赏赐。

她来到了中宫,只见中宫一如往昔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犹如闹市。云罗进了中宫,只见殿中已有不少早到的宫妃正在等候皇后娘娘前来。

云罗扫了一眼,只见昨儿的德昭仪刘氏赫然在座。她卸去了钗环璎珞,一头青丝梳成素净的发髻。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僧服。当真是素服红颜,端丽素雅,有一种出尘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