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朝霞宫与汐妃的雪瑶宫只挨着宫墙,属于最近的两妃殿宇,只要稍有声响,就已知动静,之所以德妃能最快的拦下鸽子,第一就是距离,第二便是有人告密。|

德妃的一双玉莲在金盆里泡着,两侧的侍女们在一旁替她揉腰捏背,底下跪着一位侍女,仔细瞧来,正是今日替汐妃拿鸽子的那位侍女。

“汐妃那边什么情况?”

“回娘娘,陛下今日要摆驾雪瑶宫,今晚要陪汐妃娘娘。”

德妃早就知道,今日陛下看到那信后,自然更爱汐妃,任哪个男人看了都难免感动的祈祷,怎能不叫林然轩心动呢?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今日有没有看见她写的字?”

“回娘娘,奴婢没看见,可奴婢同娘娘一样千真万确的听见汐妃说到公子什么的。”

“本宫回朝霞宫后,她说了什么?”

“回娘娘,汐妃说……”那侍女看着德妃身旁正在替她揉捏的侍女们,欲言又止。

德妃不再依靠床榻,坐直了身子,“你们退下吧,本宫和流珠有话要说。”

“汐妃等陛下退去后,说是今夜要……要杀了德妃娘娘!”

‘哗啦'一声,金盆已被她踢倒,“什么?”水顿时顺着台阶流了下来,气氛诡秘,然而那侍女并没有因流水而退后,反而将金盆拿起放到一旁,又拿来帕子俯下身子替德妃把脚擦拭干净,动作一气呵成,非常熟练。

“她要杀了我,胆子竟然如此大,哼!我倒要看她今夜能奈我如何?难道她和陛下**之时也能杀了我吗?难道她能当着陛下的面杀了我,如果那样最好,陛下一定会杀了她的。|汐妃,我与你不共戴天,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有什么莫名的气流顺着德妃的血液蔓延开来,带着疯狂,带着愤怒,如同嘶吼般咆哮而出,连德妃自己也没察觉出。

流珠整了整枕头,放好后便退了出去……

今夜,林然轩翻牌留守雪瑶宫,林然轩的后宫里,嫔妃本就不多,被他封为一品妃子的只有寥寥三位,分别是德妃、云妃还有的就是刚刚被封的风汐雅汐妃。

如今北辰的夜渐渐寒凉,陛下却一直往汐妃宫中去,她云妃又能如何?德妃的能耐本在她之上,如今却落得了禁足七日的警告,她又怎敢冒然。只是这日日夜夜的孤独等待却唤不回那一室的柔情。可是内心总有什么隐隐不安,仿佛今晚要发生什么似地。

此时的云妃孤单单的躺在宽大的床榻上来回辗转……

林然轩进入雪瑶宫后,一室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说不清道不明,觉得有什么牵绊起心中的涟漪,宛如女子乌黑细长的柔发在丝丝萦绕着林然轩那颗跳跃的心,“爱妃,这是什么香,朕怎么从来没有闻过。”林然轩走到汐妃的身侧。

“陛下有所不知,这香是臣妾的母亲从纳西国带来的熏香,自然和宫里有所不同,陛下闻起来是不是觉得更舒服更加畅快更心动呢!”

他双眉舒展,仿佛及其享受般,“是比其他香料闻得要舒服,但是爱妃却比这香更让朕觉得心动。”说罢,他一把抱起汐雅,就往床榻去。

“陛下,等等……”汐雅小手捂住林然轩的薄唇,“臣妾先去沐浴,一会儿就来,一定好好伺候陛下,让陛下欢快的。”说完起身进了屏风后的水池里,宛如一只欢快的鱼儿。

朝霞宫

德妃睡意袭来,早已躺在榻上歇息了,然而一阵冷风吹过,宫里的帘纱轻轻飞舞,德妃猛然想起今日流珠的话‘今夜汐妃要杀了娘娘’便再无睡意。

她睁大眼眸,双手一撑,快速的坐了起来,手心微微泛着冷汗,凉风吹得比刚才更浓郁些,觉得有些诡异,她抬眸望去,吓得她连惊叫都发不出。

一身白色亵衣的汐妃站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的梳妆打扮,发丝垂落而下,风将她的长发吹的很高,就快要遮住她的容颜。

“你……是人是鬼?”德妃指着她,单薄的玉臂惊得瑟瑟发抖。

汐妃上前走了两步,“姐姐,你好好看清我是人是鬼?”

德妃感觉到她的气息后,心中的惧怕便少了几分,“此时你来做甚?你不是应该在伺候陛下,如何能走的出来,再说你也独自请命要与我一同禁足,要是陛下瞧见了你如何是好?”

汐雅笑得诡异:“哎哟姐姐,你这是在关心我的安危呢!真是令汐雅感动,姐姐难道忘了流珠和你说的话吗?”

‘今夜汐妃要杀了娘娘……’德妃脑中回想起侍女留住的话来。“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德妃情急之下抓向汐雅,汐雅手一抬,德妃便抓了个空,往汐雅的衣袖而去,那衣袖竟被她一扯裂了一个小口。

“德妃,我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杀你的。”汐雅手一挥去,德妃又再次闭上了双眸。

“娘娘……快醒醒,快醒醒。”侍女不住的呼喊着挥手乱舞的德妃。

德妃猛然睁开双眸,“本宫怎么了?”

“娘娘,你被梦魇缠住了。”

“什么?”德妃这才想起刚刚看见汐妃过来说要杀了她的事,原来是梦。想必是今日听流珠一说,自己便越往心里头去了。“你们下去吧,今夜本宫的事可别给说了去,要是被本宫听到半点风声你们自然晓得后果。”

“是,奴婢告退。”侍女们又将帘幔放下,退了去。

雪瑶宫中

已经沐浴过后的她,一身清香,让林然轩闻得疯狂,如同饥饿几日的狼般扑向汐雅,汐雅同样尽情的取悦着林然轩,凤榻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呢喃……

春意过后,汐雅突然兴起道:“陛下,汐雅想为陛下弹一曲琵琶……”

林然轩望着躺在他身侧轻喘的娇儿,手滑过她雪白的脸,替她拭去因爱而产生密汗。“去吧,朕许久未听得你一首好琵琶了。”

“多谢陛下成全。”汐妃理了理亵衣,将两侧的长发随手向后一勾,如瀑般的发丝,将她衬得越发雪白。

汐雅抱起琵琶,双手置好后,只听‘铮’的一声,琵琶声如流水般在月光中倾泻而下,所有的情意循序而进。

林然轩想起那年在高楼之上,她一身白衣手抱琵琶,手指不停的拨弄着琵琶,夕阳的金光渡在她一袭白衣上,看的恍惚却不真实。

很久以后,林然轩才发现汐雅那双纤细的双手在拨弄着琴弦的同时也在拨弄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