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夜晚的凉风将轩辕霆野的墨发吹得飞扬,如风的衣袂更是卷于空中,在这样的夜色下他白色的衣袂显得分外飘逸自在。|

如风有些错愕,他从未见过在战场上挥师万千的他竟然也会如此,此刻轩辕霆野脸上的神情完全流泄露了他全部的心思,似担心又似害怕、似惊喜又怕这惊喜是自己给自己的假设,重重矛盾的情绪顿时在他无比俊美的脸上无限放大。

与其这样在内心里不断挣扎,倒不如帮他一把,南宫如风转头对后方的马车言道:“你们出来吧。”

春桃、双儿、琳儿、雪儿一个一个陆续下了车,春桃拿来凳子,双儿拉开帘子,琳儿雪儿则扶着清舞下了马车。

那白衣的女子一下马车,轩辕霆野的眼便再也移不开了,他深深地望着这个日思夜想的人儿,阿璃……竟然出现在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他不是没有梦见过这般场景,而是每每梦见之后便是如幻影泡沫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她就站在自己的对面,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梦境成真,此时此刻他日思夜想的妻子正望着自己。

清舞一袭白衣,袖口绣着镂空繁文花边,墨染的乌发只略略一梳,细长的鬓丝更添女子的柔情,耳上坠下的耳饰在风中摇摇欲坠,如同王母银盏中的玉琼,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这张做梦都想见的脸未施任何粉黛,那样的刻苦铭心,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烙在他的心里,再也抹不去。

冥冥之中,他已然不可理喻的爱上她,爱得疯狂而炙热。!>

清舞抬眸对上他的眼,已经退去铠甲的他,一身锦文黑衣更显尊荣华贵,两旁墨染的发丝随风飘动,他的薄唇微勾,那双飞扬的浓眉下的眼眸正深邃的看着自己,似乎要将自己完全刻进他的心中才罢休,她不禁一笑,这样的绝世容颜任她再怎么看也是看不够的。她举步走去,是的,她要奔向他那宽广而又结实的怀抱。

这要抬步,却被轩辕霆野及时叫住,“阿璃,别动。” 话音刚落,却见他黑影一闪,片刻之间便已来到清舞的身边。

他就站在清舞的面前,与她靠的如此之近,近到彼此之间皆能感觉的到浅浅的呼吸声,近到清舞只要在上前一步,便能靠近他的怀中。

轩辕霆野伸手揽过她的纤腰,轻轻一带,便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与她紧紧相拥。

他低头在她耳旁说道:“这种事该由男人主动的。”然后将她抱的更紧。

清舞的脸一下子红了,是自己太过着急了吗?见到他便想依在他的怀中……

这样动情的画面,却伤痛了一旁的南宫如风,修长的手紧紧攒着隐于身后,自己爱的人正抱着另一位男子,心如同被什么有力的东西紧紧的扣住,好生疼痛。他微微扬起脸,抬眸望向夜空,上天为何要如此,为何要这样薄他,当一心爱的女子好转之后所有都变了,那么他可不可自私的希望永远没有清儿的清醒呢?那样自己是不是还能守在她的身旁听她说一句她爱他呢?

心……真的好痛,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他真的把清儿送到了他身边,是他亲手送的,霆王——这个人中之龙,或许只有他才能守护清儿吧。

如风莫名的低下头去,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十五岁的他拜师学艺,归来后,在清儿生辰的那日,那个湖畔,漫天飞舞的蝴蝶,他为她纹身,他们牵手欢呼,许下一辈子,如今却因为一病忘记了所有记忆,后来又因一道圣旨改变了一切。

这是命运的不公吗?还是上天对他南宫如风开的玩笑,他好想向天质问。

霆野牵起清舞的手,与她一同入了营帐。

“快让我细细看看你的脸。”清舞双手捧着霆野的脸,正左右瞧着。

霆野只是轻笑,任由清舞摆弄。这个自己的妻,一辈子的妻,他只爱她,永远都是。

“还好没有受伤,要不这好看的脸划破了多可惜。”她轻轻一笑,甚是可爱。

他勾起手指在清舞翘挺的鼻梁上轻轻一刮道:“本王竟不知,原来本王的王妃也是个花痴儿呢!”经这一说,整个营帐的人都笑了。

姚笛坐在下方,在一旁也是一阵轻笑,王爷当真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的,这样的女子任谁会不爱怜呢。

一名兵卒跑至帐外,在外头喊道:“王爷。”

轩辕霆野在上方位置坐好,允道:“进来。”

他敛眉问道:“何事?”

“启禀王爷,据密探来报,东篱大军的粮草不知为何全部着火,如今已是烧毁的一干二净。”

轩辕霆野站起身,走到那名兵卒的面前道:“真有此事?”

姚笛起身,朝那小兵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去,自己转向轩辕霆野,禀报道:“王爷,此事确实属实的。”

轩辕霆野眉目一挑,问道:“姚笛你又如何得知?”

姚笛自豪地说道:“敌军粮草全毁,这全都是王妃之计。”

姚笛又将事情的所有经过全全说于轩辕霆野,这一路来,想来瞧不起女子的他,心中自是对慕容清舞佩服的五体投地。

轩辕霆野听后望向清舞,见她正喝着茶没有否认,看来他的阿璃真是无人能敌的女子,连素来严谨的姚迪都如此的夸赞她,好似比佩服自己还要更加佩服她。

他走到她的身边,笑道:“阿璃,你当真厉害呢!”她到底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珍宝呢还是命运对自己的庇佑呢?自己的身边竟然有她,他忽然非常庆幸,庆幸自己有了世间至宝黑晶玉,正因为别人僭越黑晶玉才在天陵山中遇见了她,又庆幸身重寒毒的自己毒发及时触碰了极热之躯的她,结果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们别高兴的太早了,明日他们定会与我们交战的。”清舞放下杯盏,非常确定的说道,这样一说,原本还沉浸在东篱粮草全毁的喜悦中的他们立刻有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