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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原本还历历在目的一切.竟成了永远的诀别.

面对宽大的御案上的层层奏折.司马逸上前将它们全全推到.奏折噼里啪啦的滚在地上.像是失了主人的发泄物.

“皇上.霆王府不可灭.”赵焰站起身.來到他的身侧.

司马逸转过身來.望着他.知道赵焰不是说玩笑话.言道:“往下说.”

“他们从白羽陌的嘴里得知一个方法.这方法是唯一能让王妃的尸身不腐的方法.但是实行的人必须是霆王殿下.所以霆王府灭不得.或者是暂时灭不得.”

对于赵焰说的话.他更关心的是前半句.他激动的抓着赵焰的双肩.急切的问道:“什么方法.”

赵焰立即回道:“便是去往纳西国天山以南的月神宫中取出圣物冰魄之玉.听闻那玉能使王妃的身体永不腐化.如常人一般.只是那玉在圣湖之底的月神之女的口里.圣湖的水极冰只有中过寒毒之人的体质才能跃入湖底.常人一旦触及湖面就已不行.更不能潜入湖底了.”

“原來白羽陌五年前的计划便是如此.朕都不得不好好想想.谁才是这幕后之人了.”司马逸负手而立.他压下心中的悲痛.眸光万变.

“皇上.南宫如风和霆王殿下虽是情敌.但他们决定一去去往天山神宫.两人那日因王妃的死亡在雪中争斗.都已身负重伤.我怕他们这一去是有去无回.那到时王妃的尸身岂不是会全部腐化.况且他们此时急需一件东西.可能会费些时日.若是因此耽搁了白羽陌给王妃服下的封存药期.那么就算赶至月神宫.取得冰魄玉.也无济于事.”

赵焰的言下之意在明显不过了.时间紧迫.谁都无法冒任何一丝让清舞连尸身都不保的危险.因为他们都爱.所有都输不起.输不起时间.输不起任何的差错.

若是输了.那么他司马逸就再也见不到慕容清舞了.

所以司马逸问道:“他们需要什么东西.”

赵焰再一次跪下.回道:“皇上.他们需要的东西只有你能拿得出來.只是只是不知你肯不肯.”

司马逸低头看着赵焰.不得不说.赵焰的全部心思他都看在眼里.只是这次为何却吞吞吐吐.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在清舞与那样东西做任何掂量的事吗.“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困龙绳.”赵焰抬眸对上了司马逸的眼神.

这个眼神本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少痴狂.而今却在多年的隐忍后变得越发沧桑.

“只有困龙绳才能将圣湖之底的水晶石棺拴住.这样才能将石棺拖出水面.皇上.请你认真考虑.到底取不取困龙绳.”赵焰早已将司马逸的震惊.以及震惊后的思虑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当然知道困龙绳对于司马逸來说又意味着什么.

无论取不取出困龙绳.这都对司马逸來说是一种很大的折磨.两者之间孰轻孰重.这让司马逸第一次犹豫了许久.

当今世上.只有明皇司马逸才有天下至宝困龙绳.其绳坚如钢不可断.韧如筋巧锁物.

无论想要系住什么.无论大小.只要是困龙绳.一切都将锁紧.哪怕是再沉重的东西.只要是困龙绳.那么就沒有提不起的道理.

困龙绳的绝妙不仅仅于此.只是司马逸将它用到别处.

司马逸的手早已紧握成拳.他重重的往御案上砸去.压抑的内力至他拳下爆发而出.震断了整个案几.御案断成两截.上面的东西摔落于地.

“你随我去取困龙绳吧.”这次.他沒有再用‘朕’.而是用‘我’.一种漫长的无奈自他那个‘我’字微微荡出.

赵焰沒有想到.司马逸就这么下了决定.下了司马逸原本这一身都不能改变的决定.当初司马逸曾说过.这一辈子绝不取出困龙绳.如今.也是为了一个死人.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还沒等到赵焰的回话.司马逸已经走下玉阶.向外走去.赵焰看着他的背影.竟说不出任何滋味.好无奈的无奈就这么冲刺在彼此的心中.

“还不跟上來吗.”司马逸推开朱红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大雪.

纷飞的大雪将北辰的皇宫披上了厚重的银装.司马逸的昆仑殿本就处于最高之处.一眼望去.宽大的宫道、错落有致的斗拱、飞卷的屋檐到处皆是素裹着层层积雪.

雪不化.心却好痛.那日.清舞是不是就是死在茫茫的大雪之中.那日.清舞是不是很绝望.从來都怕冷的清舞.竟然死在了最最寒冷的雪中.这到底是为什么.上天的可笑安排.为何要让她离去.司马逸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茫茫的一切.黑白的眼眸是一切的空洞.

冷风将他的大氅吹起.司马逸想伸手接一片雪花.于是他微微的伸手了.修长的手指等待着雪花的飘落.感受着她原本感受的冰凉.冷风像是一只无孔不入的老鼠.直直窜进司马逸的袖子中.他的袖子瞬间被风吹的鼓涨.

“皇上.既然决定了.我们还是赶紧吧.”赵焰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不是不怕.谁敢打扰一国之皇的思绪.谁又敢在一国之君思念之时断了他的念头.就连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赵焰依旧害怕.但是.他不能看着司马逸倒下.他不能看着司马逸被寒气入体.所以他出口打断了司马逸的思绪.并用了司马逸最在乎的事将他的思绪拉回.

一身明黄龙袍的司马逸收回了手.再一次攒紧.隐于大氅之下.眸光收回.起步离开了昆仑大殿.

宫墙之后.立着一个人.一个聪明美丽的人.这个人之前是林然轩宠爱之极的汐妃.而今是北辰明皇司马逸的皇后风汐雅.

风汐雅看着渐行渐远的明黄身影.心中一阵疼痛.慕容清舞死了.这个影响她在他心中地位的唯一女人终于死了.可是她却高兴不起來.

真的高兴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