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侧目,望了一眼还在水里玩的邢思涵。他不准备带邢思涵去见那残酷的事实,他想给邢思涵的只有快乐和美满。

于是,他吩咐鹤峰留下来保护邢思涵。自己则施以轻功,飞上黄石峰。虽然现在他的内力不足,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有什么,是可以难倒他北冥扶苏的。

白婉竹无时不刻没有注意扶苏,眼见他飞走了,只能望洋兴叹。毕竟她飞不上去,也无法尽心。

眼见池里的‘鱼’还在耍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开心处。如果失忆就可以恢复童心,忘却烦恼的话,她也好想要失忆哦。只可惜,失忆不是想有就能有。她很无奈,依旧只能是观望中。

扶苏走了好久,邢思涵才后知后觉的看向扶苏原先站立处,这才猛然发现,姐姐不见了。大为吃惊:“姐姐呢?”

白婉竹无语,邢思涵每天都是姐姐长姐姐短的,怎么也叫不够一样。也不知道扶苏每天体会这样反串角色的感觉如何?呵。

杨紫曦一瞧,立马黑线,人家这是瞧不上自己武力值的节奏。好吧!看着自己和小姨湿达达的样子,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干的,被瞧不上也是正常的。

两人都爬上了岸,身上冒着热气,滴答着水。邢思涵就嚷着要找姐姐,杨紫曦黑线,别以为你失忆了就可以跟我对调角色!告诉你,不吃你那套!

“嗓子有点干,有点渴。”杨紫曦道,玩了这么久的水,怪想喝水的。

旁边鹤峰递过一个水壶,杨紫曦道谢接过,正拧开要喝,邢思涵一句:“张开嘴,啊。”

“干嘛?”杨紫曦带着不解的神色。

“我瞧瞧你是不是生病了。”邢思涵很认真道。

杨紫曦笑笑,很听话地:“啊!”虽然他知道自己没病啦,不过难得小姨有这份心,给她瞧瞧也是无所谓的啦,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邢思涵说:“嗯,嗓子有点红,是阑尾炎。”很呆萌的样子,好不可爱,还一点不带开玩笑的意思。

……杨紫曦黑线,如果不是旁边的人听不懂什么是阑尾炎的话,杨紫曦会很想遁地逃跑。咕咕咕灌了几口水,心里发誓,再也不理小姨了,她可真坏。

“姐姐去哪了?他不要了我吗?”邢思涵思绪一停下来就想起扶苏,人呢?有一种孩子被丢弃的感觉。这种感觉一上来便铺天盖地的,恐惧来袭,邢思涵开始嚎啕大哭。

哭的人心烦意燥的,大声的嚎啕往往是最惹人厌烦,却也是最有用的招数,你耳朵捂起来都没有用,非意识的听觉。

杨紫曦捂住耳朵,白婉竹用内力封住听觉,至于鹤峰么?天塌下来,他也会像扶苏一样不动于泰山。所以邢思涵这点哭闹根本打击不到他,不过邢思涵的招数可不止一点两点,鹤峰在北冥宫也是吃过邢思涵亏的人。面对这种人,亏只能吃着,不然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鹤叔叔……”邢思涵摇起了鹤峰的胳膊。

鹤峰便浑身恶寒,顿感不好,虽然邢思涵没有下毒,但是发嗲比下毒可怕多了。更何况宫主又没说不能告诉她,只是吩咐我保护她,随时随地跟着便是了。于是,鹤峰很爽快的告诉了邢思涵:“宫主上黄石峰去了。”

北冥宫来的,能上锋的,扶苏全部带走了。只留下了鹤峰,其他的武力值也着实不弱,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邢思涵记得他挺喜欢姐姐的,不管姐姐在哪,他都跟着,有时候邢思涵都要怀疑他身上是不是该生虱子了。不过姐姐有洁癖,估计身边的人都不会污秽的。

鹤峰无语,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在这吗?却还是无奈道:“宫主吩咐属下保护姑娘。”

“谢谢啊,用不着!”邢思涵没好气道,我用得着你保护吗?我可是混世小魔王,谁能斗得过我?转身就朝黄石峰的方向去,自然而然的,一众人等皆成了她的跟屁虫。

其实,在大多数人一起的时候,最讨厌邢思涵这种没本事

还把自己当领头羊的家伙。不过在讨厌也没用,她是宫主的心头好,谁也不能欺负。

邢思涵上黄石峰的峭壁的姿势,那叫一个**。

鹤峰都看不下去了,杨紫曦更是掩面,如果有人问起那是谁?他一定装作不认识邢思涵,姿势丑到姥姥家去了。

峭壁陡悬,邢思涵爬不了几步就掉下来了,不免窝火。望着高高的山崖,一会儿后退,一会儿上爬,也没什么结果。怒瞪了鹤峰一眼:“为什么没地方上去?”

“若是人人都能自由上下,那就不是九连山了。”鹤峰淡淡一句。

“我不是一般人!”邢思涵生气,姐姐能上去,我怎么就不可以呢?

“你是二般人!”杨紫曦噎了句。

黑线了白婉竹与鹤峰,服气的一塌浮涂,不是一般人能说出的话,更不是二般人能这么回答的。

邢思涵要求鹤峰帮忙把她带上去,鹤峰表示,内力不足。自己上去倒是蛮容易的,加个人,不好意思,很困难。

于是邢思涵爬了三个小时,终于上了山峰,鹤峰也就跟来了。白婉竹与杨紫曦只能在山底干瞪眼,谁让他们上不去呢,谁闲的没事干,学习邢思涵的意志力?

邢思涵一上山,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十字架上绑着一个男人,脱口而出:“耶稣?”

“什么?”鹤峰没听清楚。

“那是耶稣吗?”邢思涵望着十字架上,满身是血的男人。

“耶稣是谁?”鹤峰也看着十字架,那分明就是南宫澈,和耶稣有什么关系?

“哦,不是啊。”不是就好,不过耶稣貌似真的挺惨的,希望他不要跟耶稣像才好。邢思涵期盼着,但她貌似看到那十字架底面全是木棍,用来烧火的?擦!这是要烧死人的节奏?惊恐的看了下鹤峰,不置信的问:“他们要杀人?”

“祭神。”鹤峰依旧淡淡,好像是在用一只猪头祭天没差。

天呐!这样淡然的情绪渲染不了邢思涵的心情,她只觉得这样的人冷血的可怕。浑身恶寒,摸了摸胳膊站远了一些。远远看见一抹淡蓝色的劲装女子,少了女子的柔美却多了分英气逼人,风姿绝韵。暗自赞叹,好一个美人!这些女人都是怎么长的?胳膊肘捣了一下鹤峰的身体:“那女的不错。”

鹤峰一瞧,顺口应一句:“是不错。”

“给你弄来做老婆可好?”

“什么是老婆?”

“就是妻子。”邢思涵两根手指对到一起去,笑意盈盈。她觉得那女孩蛮配鹤峰的,一个英俊沉稳,一个美丽潇洒。

鹤峰额间顿冒三条黑线,这邢思涵还真是会拉郎配呢!随便谁谁谁都能配到一起去,无聊!

一道眼风扫过,鹤峰抓着邢思涵便卧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邢思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为吃惊,被抓的又有些吃痛,就欲大叫,但嘴早就被鹤峰给捂上了。于是,手下很没有情面的挠了鹤峰。

那爪子叫一个犀利,鹤峰吃痛,却也强忍。他可不想被人发现围殴,人数不少,不是宫主命令,他不会轻易动手的。

邢思涵挠的指甲都疼了,眼见鹤峰不为所动,她又有些后悔,其实人家能怎么她呢?要是看她不顺眼,想杀她还是怎么样的,早就下手了。还要等到今天吗?不好意思的顺手给鹤峰揉了揉。

不动还好,这一揉,鹤峰差点没出声,怒瞪了一眼邢思涵,可恶的女人!真是有够恶毒的!已经抓的他皮开肉绽了,还要拧上一把,有够狠!

邢思涵茫然的小脸,很是无辜的看着在自己身上面的鹤峰,干嘛这么凶巴巴的?我做错什么了吗?

前方已经起火,两抹颜色同时冲向火堆。

一抹红色,一抹蓝色,都是那么耀眼。

红色,风华绝代,蓝色,英气逼人。

目的,不同方向出现。目的,却是同一个。救出南宫澈!

剑光四射,晃得人头晕眼花。

可是……有埋伏。

周围蜂拥而至,剑风呼啸。连绵不绝的剑招疯狂的不断攻击,扶苏与飞蝶,明明两条线上的人,此时,并肩而战。

北冥宫上山来的数十人,也一同保护扶苏。哪怕北冥宫战到最后,扶苏也必须活下,他,是北冥宫的支柱,没了他,北冥宫等于不复存在。况且,他的确深得人心。至少,从未苛待属下。

若在以前,扶苏一定是邢思涵认为最为装逼型人物。因为他的功夫却是过好,无人能够近身。可是现在,他只能进攻。

快准狠!那叫一个绝。身形很快,曼妙的身姿,奇快的速度,神一般的飘逸,如同鬼魅的舞蹈在火焰中舞动。

前方动乱,再没人关注邢思涵与鹤峰了。两人一跃而起,前面已经乱作一锅粥。火光四射,只见扶苏在刀光剑影中穿梭,鬼魅般的身形跃动着,犀利如箭。

他们的速度倒是挺快,可是围杀的人也是不少,很明显的车轮战呀!啧啧啧,邢思涵眉头蹙起,这火已经点燃,很快就要烧死那人了。

“叔叔,你要救他吗?”邢思涵瞄了一眼鹤峰淡淡地问。

“奉宫主令,属下只保护姑娘。”鹤峰态度更是冷漠。

邢思涵擦汗:“不用你保护。”

“奉宫主令。”鹤峰依旧淡漠。

“我去。”邢思涵抢下鹤峰的宝刀。

不待鹤峰说话,身形一步跃进。宝刀随之出鞘,刃锋至尖处略上翘,刀銎镀金镂雕,锋锐无比。不过邢思涵向来是个不伤及人命的家伙,虽然刀刃很快,但她只挑人不死的地方下手。且她不是傻子,挑的虽是不死的地方,却也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地方。

譬如大腿,譬如手腕,再比如肩膀。总之,不是让你倒地不起,便是在你能够拿刀剑的地方砍上一下。也不是很重,她担心把人砍坏喽。

一路直闯南宫澈身边,其实之所以那么安全,完全是因为背后有鹤峰善后。背后的敌人,不可小觑。邢思涵确实最会疏忽背后敌人的,她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作战经验。

鹤峰因为给邢思涵善后,身上已经几处挂彩了。不过到底是真汉子,吭都没吭一声。当邢思涵过五关斩六兵到达南宫澈身边的时候,感觉太顺利了点,一扭头,原来后面还有这小子。

看着鹤峰一身伤,邢思涵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吧!看到鹤峰那明显在变黑的脸,邢思涵收敛了笑容,知道错了嘛!

有时候,邢思涵就是不明白这些人的身体到底是不是肉长的?为什么明明受伤了,却是一声不吭呢?在北冥宫这样,在这亦如是。难道都是莲花转世?

“你还好吧?”邢思涵看着满身是伤的南宫澈,一边问一边给他解绳子。心中感叹,人能被打到这个程度,风华依稀可见的真不容易。

南宫澈的气息很弱,弱到不知道还以为他死了呢。邢思涵看南宫澈的状态,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自己的话,只知道绳子解开了,人就直接瘫下去了。好像水直接下流一样,好不软乎。

人往下滑,邢思涵本能的揪住。嘴巴撇撇,这人好瘦!

“啊!”一声尖叫,但仅仅刹那,不是很大声,后知后觉的人根本就不会听到。而邢思涵却刚好听到了,一个扭头,眼看那个蓝色蝴蝶纹的女孩背上生生划拉一道长长的口子。而且貌似很深!可是她就吭那一声,反手一剑,直刺那人胸膛。

擦!好狠辣!

邢思涵再次擦汗,这些人都不知道生命的宝贵吗?动不动就杀人,真是的。眼光扫到扶苏身上,血色染红了她的眼,扶苏身上不知道是血还是本身的红,或许,是混合体。刺痛她的眼,他在杀人?

一个、两个、三个……

数不清的人,看不清的血,好狠。

邢思涵为之动容,她对很多事情都很容易动情,眼下扶苏杀人入魔。她不仅为那些死去的人忧伤,也为扶苏担心。因为她懂得,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不杀他,他下一剑就要了你的命。战场上,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