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事实总是得逼的她跳崖,只喝了一口水,还没润湿肺部呢。就听得有数百脚步同声,眉头皱起,两人对视一眼,已知不妙。可没有时间给他们躲藏,人已经到了眼前,两人所坐的地方又非常的不利,就在崖边,要打的话,人家也没准备打,都拿了弓箭来的。

把下崖之路围得是水泄不通,注定了两人必死的结局。邢思涵愣愣的不能回神,醉尘梦似乎面对生死亦坦然:“娘子,这回我们是做定生死鸳鸯了。”

邢思涵白了他一眼:“神经病!”这时候还有工夫开玩笑?脑残啊!

“哼,看来他们和魔教是一伙的。”

“我看也是,放箭!”

一箭射来,醉尘梦手下运力,将邢思涵转了半个身躲开了那支箭。眉宇深锁,一面是万丈悬崖,一面是箭如雨点,如果不跳崖便是万箭穿心,如果跳崖粉身碎骨是很有可能的。由不得他犹豫,毕竟在上面是必死,跳下去说不定是生死不可知,如果有一线生机呢?转而认真的问邢思涵:“怕不怕?”

邢思涵顿时僵住了,你特么不是要我跳下去吧?老子蹦极都不蹦的,更何况这连根绳都没有。于是很怂的回:“怕!”

她堆着笑容举手投降:“各位各位,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醉尘梦看着邢思涵的怂样真有一种直接把她踹下去的冲动,对方被邢思涵滑稽的表情惹的一阵阵发笑,原来魔教的人这么没用啊!但手下一握一放并不减速,醉尘梦只一句:“怕也得走。”手上一个带力,与邢思涵一起后仰坠落。

邢思涵‘啊’的一声想要大叫,但是发觉已经快速下坠的时候,直接一声不吭,全身卷缩在一起,紧紧的拉住醉尘梦。如果脑子还能转的话,她一定要诅咒醉尘梦长痔疮、起火泡、脚底还要起血泡,该死的家伙一点不知道尊重别人的意见!说不定有商有量的,人家最多把我们抓起来,也不至于要跳崖去死啊!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跟猫咪一样,惊吓恐惧围绕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醉尘梦跳崖自然也不是要等死的,感觉离着崖上有一些距离,反正浓云已经掩盖了他看上面的视线,他便从身上取出匕首,整个动作可谓艰难,但他不会放弃。一只手还得护着邢思涵,不然她肯定不知道摔哪里了。牙齿咬着匕首鞘,右手拔出匕首,对准岩石插了进去。顿时擦出电光火花,两人依旧急速下滑,岩石根本坚硬的不可钻透。所以他们还是被掉落了,只是稍微减缓了一下速度,但减缓了速度醉尘梦也就有了点信心,多少这样掉到最下面不至于摔死。

一次又一次的划拉着石壁,只在四次,匕首已经磨的非常薄了,有如纸张。醉尘梦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喜欢粗重的武器,不然就能多帮忙一会了。

手挡着头转向下看了一眼下面,发丝全部向上飞扬。只是还是深不见底,愁坏了醉尘梦,看着邢思涵,命悬一线时刻,是两人一起死,还是死一个的问题。

邢思涵蜷缩着身体,眼睛紧闭,牙关要紧,根本不知道醉尘梦还看了她。因为身体是直躺下坠,她十分的害怕。

醉尘梦满目柔情的看着邢思涵受惊的模样,同生共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她并不想和自己同生共死,又何必多拉一条人命呢?留她在世上,她可以幸福的生活,偶尔有那么一天,能够记得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曾经爱过她的醉尘梦即可。

一个翻转压在了邢思涵身上,邢思涵有点感觉,但是惊吓的她并不曾睁眼,身下的风忒大了,有如刀子割在身上一样的疼,所以她只是眉宇皱皱。

醉尘梦想要重重的给邢思涵一吻,由于风力原因,落在邢思涵额上的基本是没有触觉的了。他深情地说:“娘子,我爱你,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幸福的。”轻轻的笑了笑,他没说,只是现在恐怕来不及了。他在心里祈祷,以后你可别忘了我。

醉尘梦的声音很小,只因为风太大了,每讲一个字大风都直接灌进嘴里,吐音也便断断续续,邢思涵听得不太真切,只听的一句爱你了。心道:登徒浪子,什么时候了,还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啊!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情很淡,只是因为她比较奇怪,而且还不从自,所以对她多了点兴趣。可不知何时起,竟已情根深种。或许是她那句禽兽放开那女孩,让我来!或许是她那句缓兵之计的以后调教你尔等种种,他已不知道了,他只知道,危难之时,他愿舍命保她平安。

怀抱邢思涵又一个翻转,醉尘梦已立身于下,将邢思涵稳稳的趴放在他的身上,他想:有一个肉垫,邢思涵的情况多少能好一些,不至于会摔的太惨。

后脑勺的风力突然转到脸上,脸被风吹的生疼生疼的,更让人睁不开眼睛。估计脸都变形了,邢思涵意识到身体状态发生了转变,自己肯定反面了,因为醉尘梦还抓着自己,她被风吹的不能睁眼,但是手还是可以

行动的。胡**了两下,跟瞎子的摸法没差的,但她还是摸到了醉尘梦在自己身下。

心灵猛然触动,眼睛夹得更紧了。手指僵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都忘记了。

犹记得她跳飞机的时候,当时是因为必死无疑,只得咬紧牙关跳,而她也是翻身在下护住杨紫曦的,杨紫曦是她的侄子,她有责任保护杨紫曦,所以哪怕是自己出事,也要保护杨紫曦。当然还有一点,杨紫曦太小了,哪怕她在上面,杨紫曦的身体也是撑不起她的,所以怎么说都只能是她死,杨紫曦活。要么就一起死!

但邢思涵的举动仅仅是对于她的家人,出于本能去保护,而和别人一起,她想,最多两人一起粉身碎骨,她也不会去给人家当肉垫的。而现在醉尘梦的举动远远出乎她的意料,她从来没想过醉尘梦能为他舍生,她也不愿承他这份情,若他死了,她偿还不起。这辈子,她都要活在深深的内疚之中,再也无法抬起沉重的头来,因为她的上空有一条命是别人的。邢思涵失声:“你……”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很多想说的话都卡在嗓子眼。

醉尘梦刚想要问邢思涵要说什么,背后就有强大的冲击力,‘澎’一声,激起水花,无法形容的痛和不可言语的喜悦,痛就代表还活着。

水花打湿了邢思涵的身上,没有风也能睁眼了,不由自主的流泪,之前的风太大了,受不了,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了,才能留些眼泪。眼见醉尘梦的笑容,也是忍不住的喜悦,但还是无奈笑嗔道:“什么时候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你相公我高兴不行啊?”醉尘梦笑着说,背后剧烈的扯痛感,疼的呲牙咧嘴的,让他无法大动作去拍一下邢思涵的头,伸在半空的手只得无力垂下。

邢思涵踩着水将醉尘梦拖出水潭,两人皆是狼狈,但都很高兴,劫后重生的感觉真好,没有什么是比必死无疑却能生还还让人兴奋的了。

身上衣服湿达达的,邢思涵脱了一件,还准备再脱的时候,醉尘梦连忙道:“哎哎哎,娘子你干嘛呀?要献身这个时候可不行,为夫我动都不能动了。”

乌鸦飞过,留下一阵无语,邢思涵满头黑线:“哥啊!我身上湿了,脱衣服晾凉不行啊?”还有一句没说的是,就因为你不能动才敢脱的,你要是能玩转,我还会脱衣服来晾吗?穿都来不及好吗?对于之前醉尘梦舍生救她的举动完全抛之脑后,因为功不能抵过。

“那为夫也湿了,你帮为夫也把衣服换下来吧!”醉尘梦装的一脸柔弱,还故意要撒娇一样。

邢思涵也不介意,毕竟摔了下去也很痛的,面容的惨白之色也是不能装的。蹲下就去解醉尘梦的衣服,反正他的亵裤给他留着,其他脱了她都能看,在二十一世纪看的不要太多,夏天男人都是光着膀子出去的。还有就是对着树墙角撒尿的男人也不少,这点邢思涵也是很反感的,每次看到都要啐一句,尼玛的,旁边就是厕所,你眼瞎啊?多走两步会死?

醉尘梦见邢思涵真的要来脱自己衣服,也不能拿腔作势了,连忙阻止:“男女授受不亲,你干啥呀!”不知为何,从想为她死那刻,就不想轻薄于她了。嘴巴嘛!已经习惯了,就管不住了。

邢思涵闻言一怔,随即笑了,比花儿还灿烂,这话怎么从醉尘梦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好笑呢?南宫澈说过这话,他是稳重;扶苏说过这话,他是不近女色;醉尘梦说这话,着实让人笑得肚子疼。

醉尘梦微微失神,何时她变得这样漂亮了?笑靥如花,容颜美丽,让人百看不厌。第一眼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出众,但越看越美,直至倾心。

邢思涵给醉尘梦脱衣服,但他还是别扭,邢思涵道:“你呢,就当我是男人就好,男男授受的总可以亲了吧?你摔到后背,得看看有没有伤,就算没有伤口,后面估计也得淤血。”

醉尘梦黑线:“把你当男人?那是想当就能够的吗?”

“当然可以啊,女汉子就是男人嘛!”

醉尘梦汗颜,第一次知道还有女汉子这个生物,不过他也就此明白为什么邢思涵给他的感觉一直很奇怪了。因为她长着女人的外表,但不撒娇卖萌,大大咧咧不说,还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够彪悍!

而邢思涵也够强硬,所以三下五除二就把醉尘梦扒了个干净,当然亵裤还是给他留着的,饶是她在厚脸皮也是不好意思的。翻身看到醉尘梦悲伤的红印,怔怔的掉下眼泪,好生心疼。主要是自责带来的内疚感。

“怎么哭了?我不疼,真的,你看,嘶……”醉尘梦心疼邢思涵,欲要安慰她,可是事与愿违,背部真的是太疼了,摔下来的时候感觉也不过如此,现在是受不了了。

“你干什么呀?”邢思涵带着哭腔扶着醉尘梦趴下,她哭两声就得了,还指望她哭多会呢?肚子还饿着呢!

醉尘梦忍痛挤出一个笑容:“你别哭了,看

的我心疼。来,给我笑一个。”

邢思涵听了话,更泪奔了,哪里还笑的出来。她何德何等,令一浪子痴情为她?这份爱,比她的爱要沉重的多。她一直是个不太有心的人,可能是环境所迫,在那个时代,爱情都是景仰的,可见而不可触。而且也没谁能够承受住那么多碾转反侧的打击,各种痛苦早就会分崩离析了,何谈执手最后?

“我去捡些柴火。”邢思涵掩面逃避。

柴火也不难捡,邢思涵还是微微诧异,想不到崖顶寸草不生,崖下倒是世外桃源,怪石嶙峋的山岩峭壁,青葱茂密的山林,清澈的溪流,这上下的反差让人不敢相信呢。

捡了柴火回来生起火来,给醉尘梦旁边烤衣服和他的人,邢思涵自己又往水潭里去,开始抓鱼。抓了两条,衣服刚刚烤干,穿了衣服正准备把鱼放上面烤,瀑风裹雨倾袭而来。

邢思涵的举动僵住了,要不要这么倒霉?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了吗?赶紧的鱼也不要了,抱着醉尘梦的衣服就扶醉尘梦去躲雨,而且只能选择树底躲。大树荫天,能遮不少雨水。她是无所谓的,淋雨就淋雨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主要是担心醉尘梦,身上有伤,还湿达达的,实在不好。

找到避雨的地方,邢思涵又赶紧给醉尘梦穿衣服,醉尘梦也不娇弱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靠邢思涵的,所以也站着邢思涵给他穿衣服便衣来伸手了。

邢思涵还想说去摘点果子吃也行,因为生肉她是不吃的,相信醉尘梦也是不吃的。只是她这个念头刚刚萌芽,就电闪雷鸣的,雷声轰隆隆的,闪电劈嚓嚓的,好吓人的大。无奈扶额,这是要饿死我的节奏?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醉尘梦摸了下邢思涵的脸颊,邢思涵的脸色白白的,不是正常的水嫩白,而是有些苍白。

“我好饿,胃就跟在烧火一样,唉!”邢思涵百般无奈的长长叹气,这可叫我怎么活呀!

醉尘梦看着大树以外夹着炸雷和闪电的瓢泼大雨笑了笑:“要不我割块肉给你吃吃先垫垫肚子?”

邢思涵黑线:“你以为我是野人还是食人族?生鱼肉我都不吃,我会吃你的肉?”

“人肉很好吃的,你别不知福。”醉尘梦继续调侃。

邢思涵则不动声色的站远了半步,草!神经病!

“娘子,你这是嫌弃为夫了吗?”醉尘梦眼尖,还是看到了,一脸被抛弃的无辜相。

邢思涵有点生气的回:“吃你的人肉去吧!”

醉尘梦笑眯眯的上下打量邢思涵:“偌大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你还叫我吃人肉?啧啧啧,娘子生的也算嫩,味道应该也还不错。不好的话,我也只能将就一下了,毕竟荒郊野岭的,也没得让我挑。”

邢思涵被说的全身汗毛直立,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癖好?干笑着:“你是在开玩笑吧?”要是吃人的话,那我有没有的活命了?吃人的故事她也不少见,而且有的不仅仅是故事,因为有的地方是吃婴儿的,说是壮阳什么的,当时看到的时候就浑身一栗,好在是网上看到的报道,要是真的眼见为实了,这辈子都不敢生小孩了。

“你说呢?”醉尘梦似笑非笑的表情,撩起邢思涵一缕青丝。

在邢思涵看来,醉尘梦就是在张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的样子。好像下一刻就要咬断她的脖子,不禁让邢思涵浑身打个冷战,惊吓本能的退却一步。心突突突跳个不停,在大树下,听起来一场真切,好像比雷声还要大。

醉尘梦不觉失笑:“娘子,我有那么可怕吗?真把我当吃人的怪物啦?”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邢思涵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颤声的后退。

“你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得了?”醉尘梦下意识的伸手去探邢思涵的额头,怎么感觉好像中邪一样呢?

邢思涵吓得转身就跑,冲进了大雨里。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看到醉尘梦张牙舞爪地扑上来,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能躲开总是没错的。

醉尘梦的手就僵在即将触摸到邢思涵额头的地方,愣在哪里,我真的那么可怕?怎么可能?我明明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华绝代,风流又倜傥,正义与智慧的化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霹雳世纪美少年一个好吗?干嘛这么怕我?

“邢思涵……邢思涵……”醉尘梦追了出去,可是邢思涵精神恍惚,一直怕他,便即给了邢思涵肩上一记手刀,纯属无奈之举,不然吓坏了她划不来。

邢思涵醒来的时候,置身于一处山洞之中,阴暗潮湿,光线很弱。正奇怪的起身,身上盖着衣服,是醉尘梦的,眉头皱起,人呢?再一看,人正在洞口半侧坐着。俨然一个忧郁小王子,高挺的鼻子、温柔的双唇、尖下巴,侧颜精致,完美,耐看,正面也是很好看的,只是为人平时浪荡,不由得你仔细看他一眼,他便开始调戏,所以总是怒目相对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