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惊魂稍定,那黑袍道士对张铁嘴鞠了一躬,道:“灵宝三奇虽败犹荣,天乙更蒙先生搭救,从此不敢与先生为敌。WWw。QuANbEn-XiAoShUo。COm”

这三个道士中,似乎以那个黑袍道士为首,他这样说,其他两个道士点头称是,纷纷向张铁嘴鞠躬。原来这三人并非茅山道士,他们在长白山修道,享受众多参客们的供奉,在长白山一带非常有名,号称灵宝三奇,道号分别为天乙、地丙、人丁真人。

“先生具大神通,大智慧,果然是师出名门。不知道先生出自何人门下?”

张铁嘴连连拱手,满面喜色。“老夫新茅山掌门张铁嘴,师从句曲卢生。我师术法高深莫测,铁嘴不过学得皮毛,如何称得上大神通、大智慧?不过我新茅山已经开宗立派,以后定将在天下秘术中独树一帜。”

“好教三位得知,这位是我师弟,这位是我徒弟,以后还请诸位带挈提携。”

三个道士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黑袍道士一脸惨色,向张铁嘴拱拱手道“想不到此人与先生如此渊源,改日遇见,贫道定杀此人,然后自刎以谢先生。”

此人是谁?我大为不解,看这三人的神色,似乎是在说我。这些人我一个不认识,怎么结成了深仇大恨?

“贫道俗家姓司,有一兄弟在长白山采药为生,不知你是否认识?”

司二爷?认识啊。我想了一想,跳起来怒道“难道你们认为他的死与我有关?”

黑袍道士紧盯着我,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以你身手,又何必故作不知?你以卑鄙手段害死了他,难道不敢承认么?”

张铁嘴连连摇头,三位想必误会了。我这师弟虽然油腔滑调,好吃懒做,但是本性不坏,犯法的事情从来不做,怎会无缘无故杀人?

“老张你说清楚。我怎么好吃懒做了?朱县长请去吃酒地可不是我。”我忍不住反驳张铁嘴。回过头来。我对着黑袍道士苦笑道“我没害死那司二爷。你怎么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你们用那些金刚札、污血对付我们。莫非认为我们是妖魔鬼怪?嘿嘿。修道之人斗法。讲得是光明正大。用这种鬼蜮伎俩不免流于下乘。”

穿黄色道袍地道士似乎年龄最小。他跳出来指着我骂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做了。你如何不认?司二哥被你害死也就罢了。你如何切碎他地魂魄?”

他手中光芒一闪。直奔我地胸前。我心下着恼。正要还击。黑袍道士已闪身而出。拦在我哦面前。那点光芒到了他身边瞬间熄灭。

“师弟不可造次”。黑袍道士沉声喝道“他们既然不是鬼妖之流。那害死我兄弟地也未必就是他们。传话之人既然说得一句假话。其他言语又如何当真?”

传话之人?我跳了起来。谁他娘地诬陷于我?张铁嘴也是莫名其妙。咱们师兄弟算命为生。谨慎度日。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啊。怎么总有人暗地里找咱们地麻烦?老夫最恨三种人。二流子跟屁虫小广播。还盼三位说出那传话之人究竟是谁。老夫一定对其批评教育。

三个道士装聋作哑,相对缓缓摇头。我心中有气,你们只听一面之词,就弄些污秽来作弄我们,张铁嘴不是元神离体,只怕已经糟了你们的毒手,还有阿呆,竟然被那鬼掩天罗追杀,还不是你们带来的祸殃?这鬼掩天罗只闻其名,未见其行,怎么你们一见就能认出?

那绿袍道士也是满脸惊奇,这鬼掩天罗据闻是天上的凶神恶煞,人见了必倒霉运,五色中相传为青色。五行中青配木,正是贫道所习木字印中的青气,所以一见便认得出来。草木初生,颜色脆润,隐含大忧,有歌云:“陂池蛇怪不堪言,山林椿庭妖呈异。“难道我们几人均有大忧而至?

我朝地上呸了几口唾沫,你们有大忧,如何牵涉到我们?这鬼掩天罗在门口阴魂不散,正等着你们哪,小心出去就和天罗照面,三条小命呜呼哀哉。

我正在嘲笑他们,房门开了,一个仪表堂堂的壮汉站在门口,那人满面红光,目露微笑,一群人站在他的背后,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原来那青烟般的鬼掩天罗已经消失了。灵宝三奇如释重负,向我们拱拱手道,适才冒犯,祈请原谅,师兄弟三人且寻真凶去,就此别过。

壮汉在门口笑道“你们要走么?只怕由不得你们了吧?”

张铁嘴站起身迎上前去,笑容满面。朱老板身体康健如昔,可喜可贺啊,这三人是老夫的朋友,打烂些瓶瓶罐罐实属无意,还请朱老板网开一面。哦,朱老板的谢金原数奉还,就当他们的赔偿款好了。

张铁嘴还要絮叨,朱老板身后跑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冲着张铁嘴的肩膀一推。

“滚下去!”

张铁嘴没有防备,仰面栽倒,在地上翻了几滚。我大怒,右手一招,地面上一线火柱直奔那横肉的面门,横肉惨叫一声,全身起火。我正在得意,几道水柱突如其来,不但浇灭了横肉身上的油火,我们几个人也全被淋成了落汤鸡。

灵宝三奇道冠被冲得东倒西歪,非常狼狈,再顾不上道爷的矜持身份,嘴里骂骂咧咧,对着这群人大打出手,火球咒在他们手中不断挥出,那些人哭爹叫娘,乱作一团。

绿袍道士冲着我嘿嘿一笑,很时髦的打了个胜利手势。不料笑容未消,他的身子就凌空飞了起来。

“贫道如兰,五台玄道观散修真人!”一个庞大身躯从人群中走出,由于这人一直置身在打手之间,灵宝三奇根本就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在争斗中毫无防备,结果绿袍道士被这人一击而中,飞落到地面后,身体扭曲成一团,再也无法站起。

一般道士见面,互相行礼打个问讯,这道士却眼睛向天,根本不理睬我们。

黑袍道士又惊又怒,他奔过去扶起二师弟,只见他双目紧闭,全身肌肤已呈现死青气。

“这地丙道人以变木术横行于长白山麓,正犯了天罗青色之忌,五行生克,你还救得了他吗?

黑袍道士天乙道人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冷冷地目视着如兰道士。

“五台山为文殊菩萨驻锡之地,千年前约期焚经,道家早已失势,你又怎会是五台山道士?”

当年五台山佛道相争,争论两教的优劣高下未果,佛道双方约期焚经,焚经的结果,道教经文全部焚毁,佛教经文却完好如初,从此五台山成为佛教四大名山。以前道教中人以为羞辱,闭口不谈,时至今天,佛道双方均已式微,早已把胜负名利看淡,所以很多道士僧人时常议论这个典故,引为趣谈。

如兰道士脸现尴尬之色,正要说话,那朱老板一挥手止住了他。

“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我请来一人,不知大家是否认识?”

几个人从外面抬进来一具的尸体,早已死硬了的大老王被重重摔倒地上,他的脖子已经断了,软绵绵的耷拉在地面上。

“这就是多嘴多舌的下场,不知道大家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了,朱老板的意思是要我们为煤窑的事情保密?”张铁嘴他们还在莫名其妙,但我看到大老王的尸体,心中已经明白了朱老板的用意,他怕我们泄露煤矿塌方死人的真实情况。唯一不解的是,大老王当初已被公安人员带走,如何会死在朱老板这群人手里?

“大老王,他是我的雇工,也是个无赖。”朱老板指着地上的尸体,接着说“他四处造谣我的煤矿会塌方,损害我的清誉,不是个无赖么?既然是无赖,就只好清除喽。”

煤矿不是塌方了吗?张铁嘴惊讶地张大了嘴,我们亲眼看见的,如何会假?看起来还死了不少人哦。

朱老板面色阴沉。他拍了拍手,又一个人被推了进来。干瘦老板的嘴被一块肮脏的毛巾堵住了,发出奇怪的哼哼声,他面如死灰,眼里充满了恐怖之色。

我望了张铁嘴一眼,却看见他也正向我望来,一脸的惊慌。我心里一动,试着运行周天河车,这才发现周身酸软无力,任督两穴及泥丸宫处已经关闭。

室内上空隐约飘散着一层淡淡的青气,如同天空中的碧云一般,正是刚才在外面追命的鬼掩天罗,不知道为什么阴魂不散,竟悄无声息地侵蚀到我和张铁嘴的体内。

那些人浑然未觉,就连灵宝三奇他们也未见异常,这层淡淡的青气似乎只对我和张铁嘴有作用。

“有句话不是说过么,为了侍奉富人,才造就了许多穷人?”朱老板洋洋得意。

满脸横肉的家伙似乎是个打手头目,凑趣说“老板不但是富人,还是个善人,大好人啊”,他身后的打手们纷纷点头赞叹。

“我不是什么好人!“朱老板脸色突然一变,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从一个打手的手中接过一把双管猎枪,歪着头打量着干瘦老板的身体,似乎要选择一个合适的部位下手,用枪口在干瘦老板的左腿上比划了一下后,中途又改变了主意,打断了干瘦老板的右腿膝骨。

“我的煤矿啊,就这样完了!”朱老板渐渐变得狂怒。他把猎枪重新举起,对准了张铁嘴的头部。青光掩映下,张铁嘴惊骇得张大了嘴,泥丸宫封闭,他的元神已不能离体。

天乙真人飞身而起,半空中已结成五方印按在脚心上,我和张铁嘴只感觉到地面顷刻间如陷裂一般,身体向下掉落,转眼间不知道已置身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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