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张雅馨之后,郭小宝埋怨婴宁道:“婴宁,你怎么了,她脑子不好使,是因为她受了刺激了,你怎么也这样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撺掇她去参加什么比赛啊,她这个样子,怎么参加比赛啊,这不是明摆着,要看她的笑话吗。而且,她爸爸也不会同意的,何苦还得他们父女不合呢?”

婴宁却笑道:“放心吧,她参加不了比赛的,因为,这次的比赛,张乾可是评委啊,为了避嫌,估计报名处的人,会婉言拒绝吧。”

“你明知道她报不上名,还要让她去参加吗?这,这不是存心害她吗?”

“我怎么是存心害她啊,我只是让她有点事情做,这样的话,就不会老想着贺文了。她要是继续想,就会继续哭,说不定,就会因此而想不开呢。”婴宁道。

“啊,我终于明白了,你这是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郭小宝道。

“嗯。”婴宁道:“她的爸爸虽然是个坏人,但是,她本人倒是一点都不坏啊,而且,刚才听了她一段话后,我还觉得她有些楚楚可怜呢。所以,自然就想要关心帮助她了。”

“婴宁,你真好。”郭小宝说着,就凑上来,抱住了婴宁的腰,柔声道:“今晚,留下来,好吗?”

这句话,郭小宝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的,因为,在他来说,这是一句很难说得出口的话。要不是那些坏坏的师兄弟们,一直在旁边撺掇着,让他说,他觉得自己真是说不出来呢。

不过,这句话对于婴宁倒是不太好使,她推开了郭小宝的手,道:“我还是回去吧,不然的话,爸爸该担心我了。”说着,就拿起了包,离开了郭小宝的家。

“唉!”郭小宝叹了口气,躺在了**,**还是有点温热的,他想起来,刚才张雅馨还躺过这里呢,唉,要是,躺在这里的人,是婴宁,那该多好啊。

人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想得到,得到了的更想要,所以,老是没有知足的一天,说什么知足常乐,这是对于高人而言的,普通人,每天都是在算计,算计自己付出多少,得到多少。

郭小宝也一样,也不能免俗啊,他不知道,自己和婴宁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真正在一起,唉,张雅馨睡过的床,真是好香,好暖,好软啊,郭小宝陷入了异想之中。他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不能够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枕着张雅馨的香气,想着自己左拥右抱的样子,虽然是有些犯罪的前兆,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会这么想。

食色性也,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郭小宝突然想起了赵京一说过的那个自己的前身,也就是智圣东方朔,哈,谁说东方朔是一个正人君子的话,那他就是太高看了东方朔了,其实,这个东方朔,也是一个正常人啊,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

郭小宝记得很多人都跟自己说过关于东方朔和董双成之间的爱情故事,不管是版本的,还是科幻版本的,每个版本的故事,都显得那么唯美,好像东方朔就只喜欢董双成一个女人一样,可是,事实呢,却不一定就是这样吧。

历史书里的东方朔,简直就是一个从来都不知道满足的男人啊。记得他每过一两年,就会将自己家中原来的妻子给休掉,换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当然,他这个人,出手很大方,给那些被休掉的妻子很多钱,每个人都给了很多,所以,虽然他很有钱,但是,那钱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全都给了其他女人了。

这么说来的话,这个东方朔,本身就是一个用情非常不专一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只和董双成一个好啊。如此,自己在喜欢婴宁的同时,再想着一个张雅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啊,甚至,他还有点想起那个八十多年前的欢欢乐乐,那个心机很重的欢欢乐乐,她也是很漂亮的一个美女啊。

就这样,郭小宝在胡思乱想中睡去了,第二天的一早,才想起来,要去曼倩社,和师父对活儿。所谓的“对活儿”,是只一对搭档,在表演相声之前,事先将自己要表演的内容演练一番。

本来,昨天晚上就要进行这项工作的,但是,昨天一天都在贺文的牢房里,所以,向师父请假了,今天,不能不去了吧。于是,郭小宝就收拾好心情,踏入了曼倩社。

此时,时候尚早,他的那些师兄弟们,还没那么早来园子呢,但是,郭兴国却已经在那里坐着了。

郭小宝走进了师父的办公室,然后,便恭恭敬敬地说:“对不起,师父,昨天,我也没想到贺文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就……”他刚想为自己昨天演出的缺席而道歉,郭兴国却制止了他。

郭兴国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门口,看了一下左右,然后,就将门给关了起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时候,正好那个居心叵测的徐清华经过了他的门口,看见他探头张望的样子,觉得颇为可疑,于是,便偷偷地来到了窗外,小心倾听。郭兴国虽然很小心,但是,由于窗帘此时是拉着的,窗外又没有风,所以,他便想当然地认为,窗其实是关起来的,所以,便放心地跟小宝说起话来。

“贺文,究竟是怎么死的?”郭兴国问道。

“他的死,很可能和太婆婆的死是相同的原因。”郭小宝并没有明说,但是,也还是透露了一些口风。

郭兴国迟疑道:“死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么说来,他应该也是因为宝藏的事情,所以才会被杀人灭口的,可是,他知道些什么呢,我的这些徒弟,应该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师父,您是什么时候认识贺文的,是从小就认识吗?”郭小宝问道。

“那当然不是了,他拜师的时候,已经很大了。”郭兴国一边回忆,一边说。

“也就是说,您其实对他的底细,并不知道,不是什么知根知底的人。”郭小宝一针见血地指出。

郭兴国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小宝,你说得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有意拜我为师,加入曼倩社。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改换了身份,隐藏了身份,然后,探听什么消息。”

郭小宝微微地点点头,是的,昨天晚上,一整晚的时间,他也不能光光就是异想天开地做着和美女如何如何的美梦吧,所以,他还是考虑了一些事情的,这个,就是他的推测之一。

郭兴国点头道:“嗯,这就对了,他另有目的,所以,不能锋芒太露。我原本一直都觉得他的基本功很好,可以逗哏,可是,他却不喜欢逗哏,偏偏喜欢站在桌子里头。啊,这就对了,因为他不想显露自己的本事啊。”

想到这里,他不觉又摇头,自语道:“可是,他为什么要杀金榭呢?金榭的底细,我倒是很清楚了,他和李义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他的妈妈谢先生,是我早就认识的。难道,是因为他妈是长春会的人,所以,要杀他吗?不对,不对,我也是长春会的人,要杀,应该先杀我啊。”

突然,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道:“贺文是把他当成了你了吧。他以为,金榭是东方朔的传人,所以……”

“师父,你的想法,和我完全一样。”郭小宝点头道。

“好,我们现在总算是搞清楚了,这金榭和贺文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现在的问题关键,就在你身上了,你现在,真的是很危险啊。”

对于这一点,就算郭兴国不说,郭小宝也非常清楚。作为一个东方朔的传人,作为一个拥有簪子的真长春会主人,那个假主人,实在是有太多理由要除掉他了。

突然,郭兴国长叹一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也罢。”然后,就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对郭小宝道:“小宝,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郭小宝没有想到,师父说话的跳跃性怎么会怎么强啊,刚才还在讨论正事呢,一会儿,就变成了唠家常了,于是,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让郭兴国继续说下去。

郭兴国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很多很荒唐的事情,有些事情,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没有脸面见人啊。”说到这里的时候,郭兴国突然哽咽了起来,似乎在他的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师父,您怎么了?”郭小宝很不解。师父是一个喜欢给人带来欢乐的人啊,他怎么也会有烦心的事情呢。

不过,再想一下的话,便也觉得释然了,正所谓“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一二”,作为郭兴国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也是有很多烦心事的,只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是,他是个大人物,他不能够在人前显露出自己的愁苦来,他必须挺直了腰杆,始终做出一副大哥的样子。他是一个社团的主人,他必须养着手底下这几十号的人。要是他露出了一点点疲软的姿态来,那么,很快,这个社团,就会像一团散沙一般了。

这么看来,当一个大人物,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郭兴国长叹了一口气,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个不近女色的人,可是,他们错了,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我当然也不例外,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喜欢的人呢?”

郭小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还觉得有点尴尬呢,万万没有想到,师父居然会跟他说这种事情。

郭兴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还很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创建这个曼倩社呢,我还在跟你太婆婆学功夫。有一天,我从你太婆婆家出来,走在黝黑的小巷子里头,我就看见了前面的一个女孩子。我平时就非常喜欢这个女孩子,只是,苦于没有胆量向她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