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进入了你的体内,就会在皮肉之间来回地蠕动,让你的皮肤和肌肉分开,不久之后,你的身子就会皮肉分离了,这多有意思啊。到了这个时候,在你的脚底心轻轻地用刀片那么一划,就能够拎着你的头发,把你的整张人皮,从你的身上剥下来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啊。”

她的话,说得在场的人都无限恶心,就连赵京一这样见过世面的人都觉得受不了,而她的师父南偷,竟然也没有看见过这么残忍的虫子。陈队呢,虽然是个铁血警探,可是毕竟见识没有那么广博,这种前所未有的震撼,让他受不了,因此,对于那玻璃瓶的看护,也不这么仔细了。

慕容双虽然在地上痛得直打滚,可是,他却没有放松自己的警惕,一直都在寻找着机会救主人,他相信,只要能够救得了主人,自己的这点小伤,是不用操心的。这时候,他注意到了陈队的松懈,是的,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慕容双在地下一个翻滚,做出疼痛难忍的姿态,滚到了虫娘的面前,抱着她的腿脖子,痛苦地哀求着:“求你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他一边大叫,一边摇晃着虫娘的身子。

从虫娘的身子上,掉下来了很多小虫子,可是,虫娘却丝毫都没有心软,她没有看慕容双,却对赵京一说:“快下针啊。”

一句话,终于提醒了赵京一,他举起针,刚要刺下,就看见慕容双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一脚向陈队手上的玻璃瓶踢去。

应当说,陈队的反映,还是非常快的,他哪里能等着慕容双的脚踢到啊,他侧过了身去,躲开了慕容双的腿,同时,用自己拿枪的那只手,去格挡慕容双的腿。不过,这一腿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都是兔子急了还能咬人,狗急了还能跳墙呢,又何况是慕容双这样的一个大活人呢。在危急的时刻,人所显示出来的能量,真的是无穷无尽的。

就看见慕容双这一脚,又准,又狠,又猛,陈队居然也抵挡不住,他手中的那把手枪脱手飞出。

慕容双没有继续攻击陈队,而是向着空中一跃而起,一个后翻,在空中借住了那把手枪,然后,对着陈队手中的玻璃瓶,就是一枪。

如果被这一枪打中的话,那就完了,主人就会被放出来,他们就功亏一篑了啊。想到这里,赵京一也顾不得南偷怎么样了,从地上一跃而起,就向着那颗子弹扑了过去。

他向像阻拦陈队的子弹那次一样,用铁扇来隔开,可是,却突然发现,刚才为了给南偷施针,他已经将铁扇放在了地上,此时,自己的手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用神出鬼没金吧,可是,这也来不及了。

不能让瓶子被打碎,想到这里,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上去,那枚子弹,毫不留情地就穿透了他的肩膀,从他的肩井穴上穿了过去。赵京一再也支撑不住了,肩井穴是他的死穴。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阻止那枚子弹前进的方向。这枚子弹,就好像是被附着了魔力一般,在射穿了赵京一的肩胛骨的同时,势头不减,继续向着陈队飞去。

陈队要想躲闪,已经再也来不及了,那枚字段射中了他手中的那个玻璃瓶子。啪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于此同时,也是这满屋子的人,心碎裂的声音。

赵京一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他的伤,绝对不比南偷轻。南偷的肩井穴,只不过是被金针刺中而已,可是,他呢,他却是被射穿了啊。汩汩的鲜血向外流着,流着,不停地流着。

陈队不知所措地看着那白色的烟雾从瓶子里头钻了出来,他想阻止,但是,他却无能为力。警察在很多时候,总是无能为力的,当他们面对死亡的时候,无论是面对自己的死亡,还是他人的死亡,他们都总是显得那样无能为力。

可是,陈队还是第一次,为一只瓶子的破裂而感到伤心,绝望。他此时的心情,无异于是亲眼看见了世界末日一般。

只有一个人很高兴,那就是慕容双。他的身体里,那些剥皮虫还在继续肆虐,但是,他却站在地上岿然不动,他狂笑着,发泄着自己心中的喜悦之情。

那团雾在他的面前绕了一圈。慕容双突然拔出了一把匕首,自己割开了自己胸前的皮肤,然后使劲地一撕开,然后,就看见那些虫子都扑扑簌簌地掉在了地上。慕容双哈哈大笑,露着焦黄的肌肉和黑色的血管,对虫娘说:“你以为,没有你,我就不知道破解的方法吗?”

那团雾气,在他的周围缠绕着。慕容双的样子显得愈加癫狂了。

“现在我不用你帮忙了,主人已经原谅我了。被剥掉了胸口的一层皮,就算是对我办事不利的惩罚吧。对不起,现在我要走了,再见面的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着,慕容双就头也不回,和那团烟雾一起,离开了别墅。

没有人敢组织他,虫娘都已经看傻了,那些门口的警察,就更加不敢了,陈队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命令。

陈队觉得,派再多的人上去,也只不过是使得死亡者的名单从一字开始增加而已,这次行动,已经牺牲了一个警察了,不能再白白地牺牲其他人的性命了。

可是,主人为什么不杀他们呢,这是个问题,或许,主人真的不具备杀人的能力吧,他只能让别人杀人。今天,他意识到,慕容双不可能一个人干掉所有人,所以,就算了,匆匆逃走了。

虫娘过了很久,才回过头来,看着陈队,道:“抓走师父,你也得不到什么信息的,你要抓的,是慕容双,只有他,你是有证据的,不是吗?”

陈队知道她的意思,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自己放了南偷。可是,还没有等陈队回答呢,那南偷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虫娘扑过去,放出食铁虫,将手铐咬断。背起了南偷,恶狠狠地对陈队说:“要是师父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找你算账。”陈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弱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

南偷却说:“放我下来。”

虫娘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也只能乖乖地把南偷放了下来。

“我,活不成了。”他颤巍巍地说着。

“怎么了?不可能的,你这么厉害,你不可能有事的。”虫娘的眼泪已经下来了。陈队注意到,她的眼泪是粉红色的。

“我,还差最后一针,要是没有这一针的话,我就死定了。”说着,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赵京一,苦笑着说:“可是,你看看他,他自己都这样子,还能帮我什么吗?”

虫娘走到赵京一面前说:“不怕,我弄醒他。”

南偷苦笑着摇摇头,道:“弄醒他有什么用啊?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可能给我施针的,要是施针不对的话,我不是还是要死吗?”

“那,难道,就让我眼看着你……”虫娘的眼泪又下来了,她的脸上斑斑驳驳的,也搞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那已经弄花了的胭脂。

虫娘无奈地坐在地上。她的身上,那些虫子都开始爬出来,四处乱爬,大概是因为虫娘此时的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功夫来控制它们了吧,所以,它们也都可是四下里奔散了。

只有那条被作为蛇鞭的蛇,此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摇曳着,爬到了虫娘的怀里。它大概还在困惑,虫娘怎么不来抓起它的尾巴了啊。它已经习惯了让虫娘抓着它的尾巴了,可是,今天的虫娘却没有心情了。

“我不是一个好师父,我根本就没有教给你什么。”南偷道。

“不,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好人。”虫娘哽咽着说。

“我接近你,目的其实只是想学你的御虫之术,但是,其实,我却什么都没有教给你,所以,应该说,你是我的师父,而不是我是你的师父。”南偷嘿嘿地笑了起来,道:“你说,你都跟着我学到了什么啊?啥都没有,不是吗?所以,你还是不要跟着我比较好,那样的话,或许,你可以做一个好女孩,一个真正的好女孩。”

说实话,陈队并没有听懂南偷说的是什么,女孩还有“真正”不“真正”的吗?这不可能吧。

可是,虫娘听到这话,却并没有诧异,而哭得更厉害了,她梨花带雨一般地说:“我只知道,你就是世上最好的师父。最好的。”

南偷伸出手来想去抚摸一下虫娘的头发,可是,手刚刚伸出去,就发出了一声惨叫,那手便颓然地垂了下来。

虫娘以为是南偷的时日到了,于是,她痛苦万分地抱住了南偷的脖子,想大声地哭,但是,却又哭不出来,此时只剩下了小声的抽泣。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别哭了。”南偷的声音竟然奇迹般地再次响起。虫娘睁开眼睛,使劲地揉了揉,仔细地看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南偷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呢。

“你?”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她迟疑地看了看陈队,他也是一脸诧异的样子。

这时候,虫娘就看见了,原来,南偷的身上,又多了一根金针。于是,她猛地回头,看见了赵京一。原来,他已经清醒过来了,他还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但是,他的手指,却依然保持着发出暗器的姿势,看那动作,这暗器,应该是一根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