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辰打了一会鼓,便有其他人跃跃欲试,肖如辰也不坚持,交了鼓槌兴高采烈地回到陈宇兴身边,得意地挑眉:“怎么样,我是才女吧?”陈宇兴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举着大拇指不断点头,凑到肖如辰耳边说:“媳妇儿,你可爱的我想亲你了。”肖如辰“呀”一声躲开,捶了他几拳头。

两人兴致勃勃地又看了一会,才挤出人群,陈宇兴还叹息没买礼物抛到那船头,肖如辰却说:“给什么礼物啊,他们给我才是。”话未说完,便有人叫住了他们,是一个中年妇女,抱了一大袋旺旺雪饼塞进肖如辰手里,“姑娘,这是你的份儿。”肖如辰说了声谢谢并未推辞就接了雪饼,那妇女便乐呵呵地又挤进了人群。

陈宇兴诧异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肖如辰便得意地晃头,“这叫拜门子,不懂吧?不过现在不一家家的拜了,就在这广场,大家随性买了礼物给这些舞狮或戏船的班子,凡是参与班子里的人都有份得到礼物。我刚才替他们打鼓了,当然就给我礼物啦。礼物不究贵重多少,也就是个彩头。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啊,住在乡下,我爷爷可是远近闻名的鼓王兼歌王,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帮他们船队打鼓,晚上一个个村子走,拜门子,哇,那个热闹啊!还有好多的礼物,饼干糖人儿炸果子罐头花生……”肖如辰说起小时候的事,就两眼放光,黑漆漆的眼睛星星般亮晶晶的,五彩宝石的光芒灼烧着陈宇兴的心,陈宇兴忽然就低头吻住了肖如辰的嘴。肖如辰“唔唔”了两声,手忙脚乱地推开了她,脸已经烧透了,这样淳朴的小县城昨天那样搂着站在桥上都已经很引人注目了,这样公然当着许多的人接吻,更是夸张。肖如辰恨恨地跺脚,红着脸抱了饼干就跑,陈宇兴却毫不在意,就跟凯旋的将军一样跟在她身后得意大笑。

中午回家,肖如辰便钻进厨房,非要亲自操刀做新学的水煮鱼,肖爸爸便笑眯眯地帮忙打下手。吃饭的时候陈宇兴自然也兴高采烈,只要不吃青菜,吃嘛嘛香!肖如辰心情也极好,边吃饭边与爸妈聊刚才街上看的船舞的事,很是兴奋。肖妈妈看着女儿兴奋细嫩的脸,未免又感叹,要是儿女都在身边过年那该多好!又看陈宇兴,长得蛮精神的一小伙子,嘴巴甜,懂礼貌,家教极好的样子,吃饭时绝不开口说话,说话时必定会放下碗筷,回答问候很恭敬认真,笑起来很爽朗阳光,关键是看女儿的眼神就知道他对女儿用情很深。肖妈妈越看越爱,越觉得陈宇兴很得她心,便忍不住又给陈宇兴夹了许多好吃的,陈宇兴乐得接受,肖如辰便吵嚷着她妈偏心。一家人便笑闹着过去。

下午四个人打了会麻将,肖如辰更是兴奋的两颊通红,她有麻婆的潜质,最喜欢冬天窝在家里跟爸妈打麻将凑热闹,但这时陈宇兴似乎便傻了起来,一下午输了好多,肖如辰倒全赢了去,肖如辰便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举着一把红绿的钱笑得极为夸张。她爸妈自然是乐得看女儿高兴,陈宇兴更是不动声色,任由她嚣张地嘲笑打趣。打牌不过是个彩头,肖如辰高兴了一会便把钱偷偷全塞进妈妈的抽屉了,又把一个大信封塞进去,工作一年多,第一次给爸妈钱,未免有几分心酸,奔波的日子,不能照顾父母,却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法子来弥补心中的缺憾。

一会就听见肖爸爸的叫声,原来是铺好了纸墨要写对联。陈宇兴过年从来没有这些有趣的事,便好奇问:“对联是要自己写的呀?”

肖如辰便推他,“让开让开,今年对联我来写。”肖爸爸便笑眯眯地把毛笔蘸满了墨递给肖如辰,“如辰写,要不小陈也写一副?”

陈宇兴忙摇头,“我写钢笔字还行,毛笔字就小时候练过几笔,可不敢露丑。”

肖如辰一年多都没写过毛笔字,未免有些手生,酝酿着笔力说:“不过是图家里高兴啊,自己写的贴到门上,看着高兴,又不是参加书法大赛!”

陈宇兴便有了兴致,“那好,我也写一副贴你门上!”

肖如辰回头对他浅笑:“那可不成,得看你写的好不好,不好我可不要!”

陈宇兴见他明丽的眼极为俏皮艳丽,心未免又动了几分,碍着肖爸爸在场,自然不敢做什么,只替肖如辰压着红纸,“那你就写给我看看,看比我好不好。”

肖如辰便着笔写那些常见喜庆的对联,一边与陈宇兴斗嘴,肖爸爸见一对孩子乐融融的样子,倒觉得自己站着像多余似的,于是借口看妈妈准备的浆糊去了。这边肖如辰看着自己写的字不尽满意,便有些生气,连声嚷着怪陈宇兴,不是说他挡住了光线,就是他纸压歪了,要不说他说话吓着自己走笔了。陈宇兴乐得见肖如辰可爱无赖的一面,心中暖融融的,任由肖如辰将他**,最后还硬是要在他笔尖画一个圈圈,陈宇兴也不是个省事的,肖如辰画了圈,他也趁着肖如辰不注意在她脸上也抹了一道墨迹。肖如辰便扔了笔,叫着追他,两人对联没写成最后却闹得满脸黑墨,以肖妈妈的话说是演包公不用上妆。最后还是肖爸爸亲自动手写了对联贴到各处房门上才算完事。

晚上吃过饭,肖爸爸妈妈齐动手,搬了剁好的饺子馅,面板面杖等家伙放到客厅电视前,要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

肖如辰知陈宇兴不懂便解释:“我们这里都是大年三十晚上包饺子,凌晨和春节早上吃,这才是去岁迎新。”

一家人包饺子,聊家常,那是最幸福的事,爸爸擀饺子皮,肖如辰和妈妈包,肖如辰乐呵呵地包了许多的花样,做出很漂亮的样子,陈宇兴便手痒,嚷着要学。肖如辰知道他的本性,哪里准他?早一巴掌拍开了,让他去看电视。春晚还没开始,便放一些过年喜庆的新闻,播音员平板的嗓音一会说着这个领导去贫困家庭慰问过年了,一会说哪个又在哪里吃了饺子,好不热闹。肖妈妈包着饺子看着电视,便有些感慨:“这些领导还真可怜,大过年的都不能跟家人团聚。”

肖如辰一眼就看见某女领导慈祥地在一家孤儿院与孤儿过年的新闻,便也说:“是啊,他们也是可怜的,不过作秀。谁愿意大过年在家不陪丈夫儿女的,倒与孤儿在一起,还笑着那么慈祥和蔼,心中指不定怎么懊恼呢。”

陈宇兴此时倒在沙发上,面目冷淡地看着电视画面,肖如辰侧着看他脸色,眉头山似的凝起,未免奇怪,他很少这个样子,忙擦了手,走到他身边,“咦,你发什么怔呢?”

陈宇兴眉目一敛,嘴唇紧紧抿着,“没什么。”

“你不会是想家了吧?”肖如辰看他神色实在不好,便拉他,“走,上楼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吧。”

“不去!”陈宇兴生硬地拒绝,声音很大,惹得肖爸爸妈妈都看他,他便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说:“伯父伯母我先上楼一会。”

肖如辰看他背影呼呼地没有平时的腾跃,有些担忧,肖妈妈便说:“也没多少饺子,我跟你爸爸一会就包完了,你上去看看小陈,大过年的,不跟父母在一起,心中可能不自在。”

肖如辰便去洗了手,上楼,自己的房间灯亮着,肖如辰便知道他又赖在她房间里了。

陈宇兴躺在肖如辰**,两脚架着,头压在手上,怔怔地看天花板,肖如辰走过去,看他的脸,神色有点淡,“你怎么了啊?”

“嗯。”陈宇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些鼻音。

肖如辰摸他额头,“不会是早上感冒严重了吧?我看你吃完饭就悻悻的。”

陈宇兴抽出手,抓住肖如辰的手,勉强笑了笑,“如辰,看着你很幸福的样子,我也觉得很高兴。”

“吓,这是高兴的样子吗?”肖如辰抽出手扯他嘴角,“笑起来才可爱吗,本来就是个小破孩,装什么成熟嘛!”

陈宇兴被她扯开嘴角,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帮忙包饺子了?”

“不包了,我妈让我来监督你给家里打个电话。”

陈宇兴一听又黑脸了,拽过被子捂住脸,哼唧:“我难受,不打!”

“难受我一会给你拿药,电话还是要打的,你这一离家就大半年的,过年都不回去,你爸妈会怎么想啊!”肖如辰固执地扯开他头上的被子,“来嘛,乖乖的听话,姐姐给你礼物。”

陈宇兴坐起来,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问:“什么礼物?我可没那么容易满足!”

肖如辰听他语气里的不正经,皱了一下鼻子,拿了他的手机塞进他手里,“快点打个电话来,大过年的还闹什么脾气。”

陈宇兴叹气,“我爸妈肯定不在家的,打电话也不过阿姨接。”

肖如辰虽然对他的话不尽信,还是推他,“那试试看嘛,或许在家呢,过年的不在家团聚干嘛啊!”

陈宇兴看肖如辰亮亮的带着温情期盼的眼睛,又想着肖家的其乐融融,未免触景,于是带着几分期盼给家里拨电话,去依旧只有阿姨在家。阿姨听着陈宇兴的声音,又是高兴又是数落的,陈宇兴哄了她许久,才高兴了些,又关心陈宇兴这些日子有没有受委屈,住哪里,吃好穿好没有之类的事,陈宇兴听着阿姨关心的声音,倒有几分心酸,每年过年都是他陪着阿姨,今年只有她一个人吧?他妈一如既往的去“慰问”了,他爸自然有一堆的应酬玩乐,听说今晚去看春晚了。

陈宇兴放了电话,未免更惆怅了些,肖如辰听他电话就知道他父母都不在,知道他肯定会有些别扭,便找了自己中学时的照片给他看,给他讲以前的趣事。陈宇兴本就极为想得开的人,不一会就放开了心事,兴致勃勃地听肖如辰讲些有趣的往事。不知不觉间,肖如辰已经是坐在他的怀里了。肖如辰只说的口干舌燥,见他又恢复了高兴的眸色,暗自松了口气,便说:“我去倒水喝,顺便给你拿水和药,你还是吃一点,别真的生病了。我们这里阴冷,可比不得北方干燥,很容易感冒的。”

陈宇兴知道她话说多了,便放开了她,让她去了。自己又想了一会家里的事,不过跟往年一样,他现在比在家里舒服高兴一百倍,想他们做什么?几下就又抛开了,心思一旦从家庭烦难中解脱,难免又开始琢磨其他。想着这两日肖如辰可爱俏丽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痒痒,心中顿时打了主意,等着肖如辰上楼来。

肖如辰喝了水,看了几眼越来越恶俗的春晚,实在无趣,便倒了水给陈宇兴拿了感冒药上楼来。肖如辰见陈宇兴又窝到她的被子里,以为他真的不舒服,赶紧拉开被子,摸他的头,“没发烧呀,真的难受了?”

陈宇兴哼唧了两声,故意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如辰,我不会真的生病了吧?好难受。”

肖如辰以为他真的不舒服,便极为温柔地喂水又要喂他药,但是他却窝在她怀里,怎么都不肯吃,耍赖地说:“我不吃,除非你用我喂你药的那种方法喂我。”

肖如辰有些心虚,记忆不全却有些猜测,“……你怎么喂我药的啊?”

陈宇兴勾起坏笑,捧了肖如辰的脸便深深地吻下去,肖如辰支吾了几声推他,哪里推得动?只得配合地感受着他唇齿间阳光的味道,两人喘气着松开,肖如辰想起上午在街心花园他的恶作剧,便捶他后背,“坏蛋,以后不许在外面亲我。”

陈宇兴乐呵呵地抱着肖如辰坐到自己怀里,“好,那便在屋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