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看着肖如辰跑了,无奈地只得跟着避开拥挤的人群,好不容易逮住了肖如辰,一把搂在怀里,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你要再跑,我就吻你了。”

肖如辰挑衅地挑眉,“不怕吓走美女就吻啊?”

夏安看她眉眼全皱着,伸出手摸着她细长浓墨的眉,“如辰,以前没发现你醋意这么大啊?”肖如辰又哼了一声,心底却是百般郁结,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在意了?那回到学校,肖如辰还会回到以前那个无忧无虑大度开朗的人么?明明知道夏安温柔的脾性,知道夏安身边有多少美女环绕,多少觊觎的目光,在乎所以嫉妒?

肖如辰环臂搂住夏安的腰,“夏安,我害怕。我们不要回学校了吧。”夏安刮她鼻子,“又胡说了,我们要彼此信任。”

“我才不信任你。”肖如辰噘嘴,“你就跟只花蝴蝶似的,见到花儿就笑,让人家都这么想啊?”

夏安叹气,“如辰,我不会拒绝人,或许,这是我从小受到妈妈的影响造成的,我妈妈是个特善良的人,别说对人就是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所以我……也不懂的拒绝。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滥情的人。”

肖如辰点头。他向来如此,温柔似水的对待身边每一个人,但骨子里的疏离让每一个人都无法再靠近,走进他内心世界是件很困难的事。这就是夏安,独一无二的夏安,性格早已注定,时隔多少年后,依旧如故。

终于站在天都峰脚下,夏安抬头看和山脊间那蚂蚁般蠕动的人群,勉强地笑,“如辰,如果我爬上了天都峰,这一辈子就不会有让我害怕的事了。”

肖如辰严肃地点头,“你想好了,只要你说不爬,我们立刻转道下山。”

夏安坚决地摇头,眸子里的深沉的坚毅然肖如辰错愕,“我不想让自己再有害怕的事。”眼眸半眯起,穿透灵魂深处的奢望和高傲蔓延开来,无畏、勇敢、拼搏、放弃,或许才有成功。

“夏安,别怕啊,我牵着你呢。”肖如辰牵着夏安慢慢地向上爬,喘着嘴里还不肯停,“你别向身后看,就没事的,当是军训时的匍匐训练。”

“嗯,知道了,你别老说话,够累的了。”夏安捏肖如辰手心,强笑:“要掉下去我们也一起。”

肖如辰任由他紧紧捏着自己的手心,不敢挣扎,“好,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地狱。”夏安拧眉,“说什么呢,不吉利。”肖如辰见夏安担忧,心情大好,脚步不由就轻快了许多,眼看着这处坡壁已经平直了许多,故意松开夏安的手,“前面石凳,我们休息一下啊。”

夏安见肖如辰几步就跳上几步远的平地上,伸手抓了旁边一枝绿藤,悄悄回头,只觉头昏目眩,心都提到嗓门上,身后是悬直的峭壁,生畏的高度让自己让若置身云端,那心悸和晕眩然他脚步一软差点跌到地上,抬头看肖如辰正得意地笑,不由苦笑,强自镇定心神,咬牙快几步蹬过那几阶石阶,一屁股坐到肖如辰身边,把头趴到她肩膀上,犹自喘息不止。耳边却传来肖如辰恶作剧的嬉笑声,夏安再次苦笑,自找的苦么?

不管走的怎么缓慢,对于夏安来说每一步都是无比的艰难,与意志和精神的抗争,抗到最后,慢慢倒发觉前路也没有那么多的可怕。偶尔回身看身后盘旋云梯的高度,也不觉得那样惊心动魄了,或许这就是恐高症最好的疗法,强迫自己去适应去克服。从黄山回来后,夏安一生再没恐高过,一度站在摩天大楼顶端的办公室里俯视城市缩影,却有几分的惆怅。从此不再害怕的动力和艰难,却是心中至死难消的遗憾。

待到天都峰顶的时候,日色已经十分黯淡了,肖如辰和夏安一路走得极慢,这个时刻大家都是已经准备下山返回了,但他们却是刚上峰顶。望着那悬置于光秃秃石块上的小路,两边只有几条颤巍巍的铁链,随着山风呼啦作响,仿佛提醒着行人两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才是归宿。肖如辰紧张地捏夏安手心,鼓励着:“乖啊,别怕,眼睛直视前方,看着我就可以了,千万不要看两边。”夏安看肖如辰担忧的眼,耸了耸肩,“我只看着你,不会再害怕。”万里长征最后一步,踏过去就是胜利,这是夏安给自己最后的劝诫和鼓励。

眼观鼻,鼻观心,心向前,夏安就这样一步步跟在肖如辰身后,踏过那十几步的石阶,几十秒的时间却有一世的等待般悠长。最后一步成功踏出,夏安嘴角终于勾上愉悦的笑容,一把抱住肖如辰转了个圈儿,满心欣喜自难表述,只能化作热烈的吻,以平息那心中无尽的柔情和兴奋。

手牵手,肖如辰和夏安相视一笑,慢慢走向那写着天都峰大字的天地尽头。夏天依旧搂着肖如辰的腰,站在她身后,迎着山风,望向那金阳斜晖普照的一片片山峦尘雾间。山下满目的青松云雾,更有那平整如刀削的光洁大山,就像一块块四方的卵石,横亘在天地间,凑成那五彩纷尘的幻仙境地。那种千山万壑,尽在脚底的豪迈很苍美,让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完全沉醉在这大自然的杰作美景中。

“你们不下山么?还有几个小时才能下到山下的呢,再不走没法下山了。”身后有人不识趣地提醒,肖如辰回头看苏霞,娇小玲珑的身子在这天地苍茫间更显我见犹怜,女人的小心眼又起,“我们今天晚上就在山顶度过,不下山了,你自己先走吧。”一席话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又不想在苏霞面前表现,掐夏安的手,“安,你说好不好?”

夏安失笑,不敢反抗已经放在自己指上的指甲,忙点头,“我们不下山,看山顶月色,赏银河万里,星光云雾,听夜石山风。”及不可闻地又加了句,“闻万兽狂欢。”

肖如辰暗笑,眼看着苏霞恋恋不舍地从后山下山而去才俯在夏安肩头笑爆笑,摸出夏安手机,“把她电话号码删了。”

夏安故意夸张地叫:“肖如辰,你有后视眼?”接过手机,放进口袋,浅笑:“我根本就没存,放心好了。”

肖如辰依旧不依不挠掐他的腰,“那我们今晚就不下山。”

夏安笑着回答,“好。”两人就这样相拥坐在山顶平石上,看远处莲花峰莲花绽放般静立脱尘,远处雾海云山如仙似幻,山下光洁峭壁新奇险峻,山风烈烈,渐斜的金阳如血。

夏安起身拉肖如辰,“乖,下山了,再不走,真要与豺狼为伴了。”

肖如辰耍赖不肯起身,“你说要陪我在山顶看月的。”夏安苦笑:“你想冻死自己么?我们又没带厚衣服。”

肖如辰只得起身,从南路下山。此时天气已经不早,山顶的人大部分都选择从北路下山回玉屏楼坐索道,肖如辰听人家说南路山路盘旋,大部分还在山石之中,没有北路那样**裸的满目惊心峭壁,便拉了夏安走南路。夏安知道她心意,也便随她。

肖如辰一路还是前行,有陡峭的地方,都是先前跳下,然后伸手帮夏安退着跳下。一路山石林立,壁森崖冷,却只天地茫茫间似只有肖如辰和夏安两人。肖如辰见夏安紧张,便起了促狭之心,故意一步跳下三个台阶,笑嘻嘻地跳上旁边的石栏上,“夏安,你看我好高骛远。”

夏安慢慢爬下那最后几个台阶,“别那样站着,小心摔下来。”侧头一看,天都南面的峭壁如刀削般矗立着,让森寒压迫之气,让夏安又觉得一阵心慌,回头时,肖如辰正俏皮换脚,身子一斜,倒真的要栽下来,夏安也顾不得这处拐角不过只一人立身,扑过去抱住肖如辰。肖如辰眼见着夏安抱着他顺着拐角直立的石阶就摔下去,吓得大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抱住了旁边的石栏凸起,夏安也撞到旁边的石阶上滚了两步才狼狈地撑住办边石阶稳下身形。夏安一手搂着肖如辰的腰,一手撑地好不容易坐下来,肖如辰也松开手,小心翼翼地坐下。

肖如辰看着脚下蔓延俏直的石阶,再看看一脸肃寒的夏安,泪珠儿转了几圈,终于什么都没敢说。夏安定定地看眼前然他一度心寒的高度,再侧眼看那耸云压迫的山壁,突然就笑了。

肖如辰颤抖着嗓音,“安……你,你笑什么?”夏安向肖如辰勾眼,伸手一把搂住肖如辰纤细的腰枝,灿若月华的容颜近在咫尺的诱惑,“如辰,我突然发现我不怕了。”

“啊?”肖如辰傻傻地看着眼前放大的迷人脸孔,还在刚才的惊吓中省不过神来。夏安见她小鹿般颤抖的长睫,明亮的眼中饱含盈盈泪珠,唇却是一片苍白,心中对恐惧消除的欣喜和对眼前这个人儿的爱怜同时迸发,不由俯身深深吻住那让他一度沉迷的唇瓣,从浅到深,一点点渗透到肖如辰每一个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