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产前抑郁症

周邢琛坐在办公桌前,目光划过夏沁儿今天早上从妇产科医生那里拿来的检查报告,又看了那一眼检测出有孕的那一栏黑色的楷体字,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伸出手将那张体检报告揉成一团,他的眼眸慢慢呈现出一抹阴沉。

怀孕?夏沁儿这个女人倒是越来越会装了,他一次都没有碰过她,又怎么会怀孕?她真的以为趁他睡着了脱光衣服躺在他身边就有可能会有一个孩子的出现吗?

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三番两次问到月长石手镯的事情却一直不肯开口。想到一问到这个镯子,夏沁儿的眼眸就开始变得有些闪烁,他虽然确定夏沁儿掌握了一定的真相,却没办法让她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就心有不甘。

虽然想到珈儿的情况会有放弃的念头,但离珈儿的身世也只有一步之遥,他真的不想前功尽弃。

他的眼眸微眯,静静地看着电脑里夏沁儿的照片,冷笑一声,将那张体检报告扔进了垃圾桶。

“恍当”一声,手中的玻璃杯不慎掉落,玻璃杯掉落在地上绽放开了一朵晶莹的花,玻璃碎片猛地向各个地方飞溅而去。

梁珈看着从手中掉落的玻璃杯有些失神,愣愣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还是靳玄猛地将她拉开才没有被溅过来的玻璃给割伤到,盯着靳玄,梁珈的眼眸有些失焦,看着靳玄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才回过神来:“靳玄?”

靳玄还没有回话,梁珈便看着他笑了笑,安抚道:“我没事的。”

可是这样靳玄就越发地担心,梁珈的精神状态似乎是不太好,他挠了挠头,有些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跟周邢琛汇报。但还没等靳玄想明白,梁珈转过头就往卧室里面走去了。

这样下去情况会很糟糕。

梁珈当然知道,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脑海里总会出现周邢琛拥着夏沁儿走出妇产科病房的那一刻,每到深夜,或是安静的时候,就静悄悄地涌入她的脑袋里,她怎么也赶不跑。

就像是现在,她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睁着眼睛,却突然看到夏沁儿,夏沁儿的怀里抱着一个像是出生几个月大的小宝宝嘲笑般地向她走过来,她的嘴角微扯,就像是梁珈第一次在403病房中那样看到的笑容,嚣张的,任性地,带着浓浓的羞辱的味道,夏沁儿盯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说:“你看到了?这是我跟邢琛的宝宝……好看吗?”

她低下头去看宝宝的脸,可夏沁儿却飞快地把他抱走,露出一抹笑:“别看了,你生不出这样英俊的宝宝,你还是别生了,因为邢琛不爱你!他爱的是我!”

她想反抗,她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但是她猛然间又看见周邢琛出现在她的眼前。

周邢琛站在夏沁儿的旁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连同夏沁儿手上的幼小的生命,他的眼眸无奈而温柔地看向夏沁儿,就像以前看着她的眼神一样,他甚至还伸出手,想要抚摸宝宝的脸。

“邢琛……不是这样的……”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她想要冲过去紧紧抓着周邢琛问为什么,想问他为什么看不见她……

可是好痛,她的心脏好痛。

双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挣脱不出来,没办法跑,甚至无论怎么叫喊,周邢琛都听不见,不为所动,眼里只有夏沁儿跟她的宝宝。

“邢琛……不要……不要……”

黑暗中,似乎有人在抚摸着她的额头,从大手传过来的温度让她有些安心。

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邢琛蹙着眉头坐在她的身边,看着梁珈苍白的额头沁出冷汗,有些心疼地用汗巾擦掉,大手抚摸着她有些消瘦的脸,看着梁珈的眼神不禁变得温柔缠倦,她似乎在做着噩梦,而且是非常不好地噩梦,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苍白的唇喃喃地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大手停在她的脸颊上,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越来越消瘦了,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是不是吃不好,又这样睡得不安心的缘故,手心微微收拢,他多想告诉她,他在调查她的身世,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水落石出,可是……他垂下眼眸,又摸了摸她的脸,他不能……他怕夏沁儿察觉,所有的事情就付之一炬,秘密就深藏于底,她不能得知自己的身世,她只会更痛苦,他分明见到她知道线索时那双璀璨的眼眸,他没有办法又看着那双眸子消失,可是看着她这个样子,他比谁都要痛苦不知道多少倍。

产前抑郁症。

怎么会这样呢,其实靳玄打他电话的时候,他早就到了周家别墅的门口,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去见她。他知道,肯定一次又一次地伤了她的心。

珈儿……

对不起……

他轻轻地靠近她的额头,闻着她专属的香味,有些微微失神,最终缓慢地印上了一个吻。

他退开来,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轮廓,她的眼睫毛在微微颤抖,她似乎终于慢慢安静下来了,黑暗中,只听得到他和她的呼吸声,大手抵在她的额头,似乎这样才能让她好睡一点,周邢琛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梁珈的浸在月光中的脸,眉头慢慢地松开来。

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表情,都是他的最爱。

珈儿,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弄个明白,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母亲,还有你的父亲……所以,不要放弃我,好吗?

他盯着梁珈半晌,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打开了门。又深深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躺在**的梁珈,他才垂下眼眸调整自己的情绪。

转过头,看见靳玄还在客厅等他,他略一沉吟,有些慵懒地走到客厅坐到了沙发上,盯着靳玄的目光有些幽深:“靳少,最近是麻烦你了,医生怎么说。”

“她好像是有些产前抑郁症,刚刚已经告诉过你了。”靳玄喝了一口水,盯着眼前的杯子,回忆起几个小时前医生的话。

“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周邢琛的眼眸紧紧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些不容置疑,半晌,他直勾勾地盯着靳玄的严厉眼神再多加了一句话:“你知道,朋友妻不可戏,她——可是我周邢琛周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