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月到包间的时候里面只剩下陆昱乾一个人,于婕芸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叶泠月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陆昱乾,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闷头吃菜。

母子二人点了满满一桌的菜,山珍海味样样俱全,还有几道夏季大补的食材,倒真是便宜了叶泠月,她不敢和陆昱乾对视,于是拼命把头埋在饭碗里,吃得连头发都沾了油花儿。

“找时间,把头发剪了。”陆昱乾见不得她这副邋遢又粗俗的模样,于是皱着眉错开了视线,“吃完让司机送你回去。”

陆昱乾晚上和徐雅晴有约,时间并不富裕,要不是于婕芸临走前嘱咐他把戏做足,他才懒得管这个高中生。

“又剪呐?”叶泠月边吃边小声嘟囔,她摸摸自己已经很短的头发,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剪剪剪,你们都是大爷,是不是要她剃秃了才甘心?

桌上有盘虾味道奇奇怪怪的,叶泠月嚼了两个竟然觉得舌头发麻,她便不敢再吃了。谁也没想到,临上车前意外发生了。

“您怎么了!”

叶泠月半只脚刚刚踏进车里,忽然感觉脑袋像是被人狠狠晃了一下,紧接着强烈的窒息之感涌了上来,她松开抓住车门的手,跌坐到了地上。

陆昱乾下意识一躲,皱眉看着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怎么了。

“咳,咳!”叶泠月拼命捶着自己的胸口,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肺里却仍然憋得生疼,这究竟是怎么了?

“二少,她是不是有什么病?心脏病发作了?”

叶泠月来时有一份详细的体检报告,她身体健康得很,怎么可能有心脏病。

陆昱乾几步走上前,蹲在她身边问她:“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好难受!”说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叶泠月所有的力气,她用力地揉着自己的脖子,气管发麻的感觉实在不

好受。

叶泠月难受得满地打滚的模样,倒很像是食物中毒了。

“去医院!”陆昱乾目光一沉,打横抱起叶泠月上了车,“找最近的急诊,她很可能是食物中毒或者过敏,快。”

叶泠月这时候已经昏了过去,怀里轻如羽毛的重量让陆昱乾毫无感觉,他就这么一路紧紧抱着叶泠月直到医院。

无论是食物中毒还是过敏,都有可能要了叶泠月的命,要是她出事了,陆昱乾该怎么和于婕芸交差?

几小时后,叶泠月被转入了普通病房,因为送来得及时,抢救很顺利,叶泠月只是海鲜过敏而已。

于婕芸飞去外地谈事情了,陆家只有陈若霞赶过来探望她。

不巧这时徐雅晴的电话打来了,她催着陆昱乾去赴约,然而陆昱乾见陈若霞也在,他不肯错过这个演戏的机会。

“我未婚妻出了点意外,改日再聚吧。”

“未婚妻?你什么时候有未婚妻的,伯母不是说这件事暂缓吗?”徐雅晴很惊讶,音调都拔高了几个度。

“抱歉,改日再谈吧。”陆昱乾草草解释完便挂了电话,果不其然陈若霞正在看她。

“昱乾,要是工作忙的话,我留在这里照顾泠月就好。”

“您早先回去休息吧,我的未婚妻我来照顾就好。”

叶泠月半梦半醒间突然听见这一句肉麻的话,恶心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眉头一蹙,她缓缓睁开了眼。

“我也知道你很担心她,那好吧,我就先走了。”

关门声彻底让叶泠月清醒了过来,眼前是一片黑暗,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中毒失明了?”

陆昱乾“啪”地一声打开了大灯,刺眼的光芒让叶泠月的一张小脸团皱在了一起,“好亮!”

“你连自己海鲜过敏都不知道?”陆昱乾站在窗边,目光冰冷地

审视着她。

“我,我给忘了。”叶又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过敏了!叶泠月确实是海鲜过敏,她真是该死,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忘了?”这个答案让陆昱乾觉得好笑,“你下次要是还想死,就再多吃一点。”

叶泠月暗暗攥紧了拳头,别过脸去不想说话。

陆昱乾却不肯放过她,一双大手硬是把她的头扳了回来,一字一句警告说:“你最好记住,你这条命现在是陆家的,是生是死,不由你来决定。”

叶泠月狠狠地挣脱开,话语里满是隐忍:“那就求陆少让我再多活几年,当好你这个未婚妻!”

又来了,又是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这个女人竟然连求饶都是这种口气!

压抑了一整晚的怒火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陆昱乾单手扯了扯领带,他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深邃的眼中早已是阴云密布,陆昱乾几步上前,猛地掀开了叶泠月的被子。

“你干什么!”叶泠月吓得惊坐了起来,药效还没过,这样的剧烈活动让她眼前直冒金星,可她仍是一双手下意识护在了身前,“说不过我你还要动手是不是?”

被子下面是两条细瘦的腿,一边打着厚重的石膏,一边满是黑褐色的伤痕,看起来可怜至极。陆昱乾浑浊的目光渐渐清澈了一些,他紧紧抿着嘴唇,深呼吸了几次,接着提起了柜子上的药箱。

叶泠月自己拔掉针头,缩到床边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拿医药箱干什么!”

叶泠月刚要逃,陆昱乾却比她更快,他猛地伸出手抓住叶泠月的脚踝,用力一扯,叶泠月又被按回了**。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叶泠月这句话拐了好几个八度,只见陆昱乾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球和镊子,修长的手指夹着创可贴,开始为叶泠月清理腿上的伤口。

“你说我在干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