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作为archer的未知英灵

一个巨大的遗迹深处,古代殿堂之内,正如它被荒废了的岁月一样,被风沙所环绕的恶劣地方,但与外界的那些亘古就存在的古遗迹比起来,显得要崭新一些……当然,荒凉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这本是作为未开发的大陆,竟然会出现这种遗迹一般建筑,那么只能说明建造它的人,很可能是踏足这里的第一批来者,同时也或许是对这里了解最深的人,存在了最久,实力最高强之人……

暂且不论创造了这个有了人类来往的大陆的第一批来者,但这看起来是大型古城市的遗迹,已经足以让外来之人前来冒险,或许一个好运,就能发现价值连城的文物……或者说遗物。

正如之前所说的,荒凉的这个古城市遗址再次出现了人类的身影,但却不与其他成群结队的想来碰碰运气的冒险者一样,来的人仅有一个,而且身边别无他人。

甚至这个家伙根本没有任何探索的举动,为的似乎不是寻找东西,而是打算往一个确切的地方而去——正如其他在风沙中行进的人一般,身上穿着抗御风沙的粗布斗篷,看不出身上有任何华丽的饰物,正如普通沙地上的旅者一般平凡。

而且年纪也算不上年轻,露出斗篷兜帽之下的,是一张约摸有着四十多岁的沧桑面容,蓝色经过梳理的短发已经由于风沙而变得凌乱,鼻梁上架着一副沾染上了沙尘的普通眼镜,但正是这普通至极的眼镜,却给他带来了稳重的气息——正如他的年龄,一个经历过多年岁月的男人。

“实现愿望的碎片……真的存在吗?”他低喃着,伸出手往下拉了一下被风掀起的兜帽,但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发出惊疑声——这家伙左手之处,本该纹刻着代表职介的刻印的地方,此时竟不是任何一类职介的刻印。

如果真要说的话,是由红色的archer刻印和绿色的caster刻印所连结而成的诡异图案,仿佛这家伙同时持有着两个职介……但这毫无疑问是违反这个大陆的规定的。

将微微滑下肩膀的魔导炮再次背好,他继续向着那已知方向走去。

葛平,年轻时曾经是一个魔术师——和魔法师不同,魔术师是依靠专门卖弄奇妙戏法来换取赖以生存的财物的职业。

不过当然的……魔法师不一定是魔术师,但魔术师则必须是一名不弱的魔法师,因此要说是魔法师也没错,他的确有着一名强大魔法师的实力……凭着不弱的天赋,以及专研多年的时间。

但由于在战斗的时候更多的是依靠那根被自己改良的,能更好的将魔力转化破坏力的炮击器,而被熟悉的人称为葛炮。

葛平在遗迹中的大型建筑之前停下了脚步——一座巨大的,仿佛有着古代角斗场般规模的圆形地方,但当然的,古时在这里进行的并不是决斗,而是祭奠一类的活动,真要说的话,这便是这个城市遗址中央的,当时用来祭神用的祭台。

看着这壮观的规模,葛平认同般点了点头,将身后背着的大袋子放下,打开后能发现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材料,似乎葛平来到这里,也的确是想要布置某种东西——将蜡烛围绕着这巨大的圆形台阶点起。

即使每只按照规矩相隔的最大距离来摆放,也几乎将他带来的所有材料耗尽,淡淡的灯火在风沙中摇曳,但并没有熄灭……因为这是魔法的火焰。

在巨大的台阶上,用融化的白银纹刻下同样巨大的阵法,一切准备都前所未有的规范和隆重——葛平要召唤某样东西,虽然按照普通的程序,根本不需要这样庄重的布置,但很遗憾的,葛平打算做的并不是普通程序上的召唤。

或许仅仅是一根蜡烛摆放位置的不同,都会影响他最后召唤出的东西,而祭坛的话,葛平选定在了这里——古遗址中祭神用的祭坛,没有什么召唤场地比这里更正规的了!虽然或许这样的成功率还达不到百分百,但毫无疑问已经大大提高。

葛平在确认万无一失后,迈动着脚步,走到了法阵的外围。

“战力不足……看来也是使用这个的时候了。”葛平静静的说着,声音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从裤袋中摸出一把小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由于动脉撕裂而喷涌而出的血液像打开了闸的水龙头一般,喷洒在了他前方地下的法阵之上。

召唤者的血液,是很必要的,这决定着能否驾驭召唤出来的召唤物,而且量不足的话也很可能会使他对召唤而来的召唤物的约束力降低,因此葛平决定了直接划开手腕,虽然或许对于普通人是有些致命的伤势,但既然是魔法师的话,用魔法稍作治疗就可以,并不算什么大碍。

在确认前方已经流了满满的一滩血液,并且随着祭坛的微微凹陷而落入法阵中央后,葛平吟唱起使自己痊愈的咒文,最后的结果是,仅仅让他由于失血而有些脸色苍白。

“神明的契约……”葛平喃喃说着,看了下右手上的一枚古朴戒指。

“然后是,使之链接此世的召唤者的血液……”葛平将目光移向召唤法阵上的一大滩鲜血,继续说着:“但只有这两样召唤而来的,只是符合自身职介,并且实力未知的随机英灵……我需要的不仅仅是这样,这样的话就要再加上……”

再次将手伸入裤袋中,这次取出的,是一个被他用华丽的盒子小心翼翼的保存的东西,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的并不是昂贵而华丽的戒指或者耳环一类的物事……仅仅是一根看起来足够平凡的,看起来只是妇女修补衣服所用的钢针。

即使经过无数年月,也依旧发出着让人心悸的寒光,但即使是这样,它也不是一件具有威能的宝具……

普通的且毫无意义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宝具,任何一个看到这里的人都会这么认为,或者说甚至包括了葛平本人——前提是,这东西并不是他发现,并且发现它的位置也不是那里的话。

葛平偶然发现的一个墓地遗迹当中,尸横遍野,珍贵的宝具或者铠甲散落了一地……那即是主人已经陨落,但也依旧发出着摄人光芒的宝具,让葛平确认这些尸体生前都是不凡的存在,或许是lv4,又或许是更高的lv5……

这些尸体的等级葛平暂且无法得知,但他却从中唯一发现了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在或许在脑门上,或许在眼眶里,但毫无疑问的让这些强者产生致命伤的都是这种小且锐利的,寻常可见的绣花针。

葛平被震撼了,或许找到了这么一大堆宝具的他,应该将威力强大的宝具全部带走才对……但他没有这么做,他仅仅在一副看起来最强壮的尸骨的脑门上,取下了这枚钢针——唯一带走的东西。

或许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根绣花针,但在见到这枚钢针之后,葛平就知道地上的其他宝具对他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他将会以这枚钢针作为圣遗物,将这个将那里所有强者屠戮殆尽的家伙,作为这次游戏的他的英灵所召唤出来!至于其他的宝具,他不需要,这样的败者的东西,即使召唤出来的也只能是败者而已!

葛平有着想要完成的愿望,为此他只需要……最强的英灵!

为此,他甚至施展了步骤极为繁琐的禁术,使自己获得了一个额外的职介——若论职介的话,除了各项战力全面的saber之外,毫无疑问是有着一定独自行动能力的archer是最好的,而不是他本身的caster。

如果召唤出的那个家伙被定义成caster的话,葛平会很困扰,并且他也不想失去自己的职介——这意味着作为一个master或者说游戏者,需要放弃一定力量。

葛平取下了钢针,轻轻屈指弹向了法阵中央:“这就是我的野心,最后加上之物……跨越了时间的圣遗物。”

仿佛响应着条件的齐全,这召唤英灵的法阵开始发起了耀眼的光芒,法阵所发出的气流使得周围的烛光摇曳得更加剧烈,几乎让葛平站不稳脚……但他没有不满,完全是预料之中——既然是召唤出的是最少是lv5的英灵,那么没有这样的威势也是完全说不过去。

即使召唤反应已经开始,但还缺少着最后的步骤,这次并不是什么材料,而是作为仪式的最后阶段。

葛平此时才开始,如一个专业的caster般,开始念动起召唤的咒语——这个声音,会成为在时空乱流之中,给他未来的英灵指往来此的方向的标识,也将会是……将之从“死”之状态唤醒的声音!

吾宣告

汝身系于吾侧,吾命系于汝剑

臣服于圣杯之本,循此意,循此理则应之

在此起誓,吾乃永世为善之人,吾乃永世作恶之人

……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

自抑止之轮前来此处

天秤之守护者哟!

随着咒语的咏唱完毕,召唤法阵中发出了更强烈的光芒,葛平作为一个真真正正的caster,目力并不怎样,这样的光芒几乎晃得他睁不开眼,但饶是如此,他还是看到了那由于召唤反应太过激励,又或者召唤出来的英灵过于强大的塌陷得无法再次使用的祭坛中间,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召唤成功了……虽然有着详尽的准备,并且经过葛平的计算,成功的几率起码在八成左右,但终于确认召唤完成,还是让他不得不兴奋!

但他更兴奋的是另外一点——这次可不是其他人那样的随机召唤,使用了圣遗物的他,完全可以确定召唤出来的绝对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家伙!

胜局在握了!这次是我的胜利!葛平这么想到,同时说着:“出现了……最少是lv5的存在,但我召唤出来的他,被我赋予上archer的职介……或许是这次游戏中最强的英灵也说不定!”

光芒以及场中因为祭坛塌陷而扬起的烟雾终于散去,然而出现在中心的英灵,却完完全全的出于了葛平的预料,虽然他仅仅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将会很强,但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他并不了解,他仅是本能的感觉,用针作为武器的人并不会很强壮。

但也正如他猜测的,这个以英灵之身被召唤而出的人并不强壮,但他完全没有想象到,竟然是一个女人!

或者说是一名大婶,身上穿着看起来是来自不明国度的宫装,显示着她微微发福的体型,头上戴着像是板状的未知头饰,同时上面还镶嵌着一大朵显眼的鲜花,一丝不苟,或者说严肃的让人不安的面容,正如一名刚被召唤出来的英灵一样,轻闭着眼睛站在召唤阵中央。

安静得仿佛一尊安静的蜡像

完全不是葛平所知的国度的衣着,而且他万万没想到杀死了这么多强者的竟然是这么一名仅仅看起来很小气的大婶?不过虽然怎么看都是一副诡异至极的样子……但,的确是好强的威势!平凡的面容,仅仅是站在那,却足以让作为caster的葛平心生沉重。

未知的英灵如梦初醒般,微微张开了双眼,凛冽而严肃的目光注视到了葛平身上——并没有看向其他方向,因为她知道,这是身边唯一的一个人物。

“我问你,你是不是我的娘娘?”严肃的说出口的话。

什……什么?但却让葛平皱了下眉头,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他和这名从者沟通方面可能有些问题,不禁产生了是不是自己召唤出了差错的疑惑。

然而,在一阵沉默过后率先感到不满的却是那未知的英灵大婶,仿佛食堂里暴怒的大妈,脸上的皱纹几乎挤在了一起,用尖细得让葛平蛋疼的声音说着:“不说话?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辙了吗?”

“老实招了吧!”在说完这一句后,似乎要严刑逼供般,英灵大妈伸出了藏在宽大宫装袖内的手,凑到自己面前,眼睛锐利的注视着,仿佛捏着什么东西?

是一根尖细的钢针……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葛平几乎惊叫出声——是她,使用这样的武器的,就是她!

在确认并没有召唤错英灵后,葛平总算松了口气,不管语言障碍还是直接就是傻子都没所谓,只要不是召唤到了别的废物英灵就可以。

不过,是不完全召唤吗……看来恐怕由于强行召唤的原因,召唤出来的这个英灵记忆混乱。葛平想道。

但由于葛平依旧在考虑着召唤到底出了什么差错的关系,他依旧一言不发,而这样一幅场面落到对面英灵的眼里,则被她理解成另一幅形象。

“小崽子嘴巴还挺硬呀?”捏着绣花针,向葛平走去,似乎就要捅人。

葛平再次皱了皱眉头,这时候他才想起,如果说archer还有着什么缺点的话,那么就是出于那个能自主行动的特性,master对他的约束力可以说是说有职介中最低的,他翻阅的历史上甚至还出现过弑主的情况。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事情,解决方法也是多种多样的。

“是的,我就是你的娘娘……”葛平回想了一下对方之前的话语,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娘娘到底是什么,不过看来是驾驭这个英灵的唯一钥匙。

葛平的话刚出口,就让英灵一下子顿住了将要“弑主”的脚步,手上的钢针也“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看到此一幕,葛平露出了笑容——果然如我所料,或许娘娘在她的家乡话里,就是master的意思?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并没有脱出控制。

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未知英灵眼睛在葛平身上游移着,突然的,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大声的尖叫开来:“不是,你不是我的娘娘!小兔崽子居然还敢骗我?”紧接着出现在手里的,不是一根,而是一扎钢针!

……尼玛,娘娘什么的不是一开始你自己说的吗?葛平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英灵突然陷入狂暴,但手下却一点都没慌乱。

看起来是完全失去控制了,该死,约束力不足……早知道这样应该准备的是lancer的刻印的!同时摸出了背后一直背着的魔导炮,手指按向扳机。

而前方的英灵依旧脸色不善的看着葛平,手上的钢针捏得越来越紧,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弹射而出……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对方却又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东西,头上似乎突然冒出了一个感叹号,“搜”的一声把手上的钢针撒到地上:“我知道了,你是皇上!!”说完仰面就跪,也不管地上全是她之前自己撒落的钢针。

看着这一幕,同时掉到地上的还有葛平那将要发出炮击的魔导炮。

哈?葛平脸上愕然更甚。

也不管地上满是自己散落的钢针,古怪的英灵跪在地上,无比娴熟的用膝盖挪动着自己的躯体,作为强者的条件一下子出现在她身上,即使相隔十多米,即使是以这样麻烦的行进动作,到达葛平身边也是仅仅只有一瞬间……

好快!恐怕这家伙如果真的要弑主,魔导炮什么的根本无法抗击……葛平愕然。

但还未等他想明白“皇上”又是怎样的东西,他更愕然的是,“噗”的一声下,未知英灵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大腿:“皇上!奴婢就是夏雨荷口牙!!!!”

……这英灵病得不轻,葛平终于得出结论,看来即使召唤是成功了,这英灵的记忆也是变得完全一团糟。

不过或许这样,也正好使这个archer变得容易驾驭一些。

“起来吧,辅佐我,直到愿望成真的那一天。”轻轻抹去额头的冷汗,葛平将之扶起,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也说不定,刚才那速度,让葛平记忆犹新——这英灵,虽然看起来记忆完全是混乱的,恐怕即使自己真名是什么都已经忘记,但还是正如自己预料的强!

“喳!”得到葛平的命令后,未知英灵突然大声应诺,同时也再次吓得葛平几乎心脏病发……接着的就是一脸阴狠的站在葛平身后。

看着这阴狠的样子,葛平意有所悟:说是英灵,或许称之为恶灵更为贴切,恐怕这个英灵在生前也并不是什么善意的角色。

不过刚好的,或许完全的召唤出来的她让自己难以驾驭,但因此召唤出来的只是记忆混乱的英灵,反而使之增加了驾驭可能。

只希望……记忆混乱不会影响实力的发挥。葛平摇摇头,虽然有些意外,但一切都还是顺着他所计划的发展。

不出意外的,胜券在握……

即使是这样,我也能完成我的愿望吗?

葛平捡起落到地上的魔导炮:“既然召唤已经可以完成,那么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召唤外泄的魔力很可能会暴露我们的位置。走了,archer”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