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曼真的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仿佛将沧海桑田的变化都刻在他曾经俊美的脸上。他怔怔地看着薇薇,许久,才从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来。薇薇感觉到他眼神里流露的深切爱意,就像不舍地执着于深秋的叶子,一点一点在霜风下面褪色。然而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对对方的一切早已明了,抑或都不知说什么好。

良久,修曼缓缓地挪动脚步,向着薇薇靠近了。薇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对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她现在也搞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感觉,但她却对他存着莫名的畏惧。他见她怯怯的模样,便停止了脚步,迟疑地伸出双手,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期待地望着她。

以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他怀里。可是现在她做不到,她已经是个背叛了他的女人。虽然对于她这样的山鬼来说,无所谓世俗的忠贞观念,可是当她真的面对修曼了,内心仍然歉疚。她左右望了望,仿佛怕有人窥探似的,接着向他依偎过去,将螓首贴在他的右肩上。可能是想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她轻轻地啜泣起来。

修曼双手将他围拢起来,用不同于以往的显得冷峻的声音说道:“多年不见,你过得好吧?”薇薇感觉到他的身体比他的声音还要冷,像冰块似的,颤颤地答道:“嗯……你呢?”

“我不好!”修曼好像轻描淡写地说着,却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悲凉。薇薇愈发愧疚起来,低声道:“我——对不住你!”“嗯,我知道!不过,这不重要了,你可以回来!”修曼望着桌上一只印着儿童戏黄蝶的花瓶,徐徐说道。

薇薇又一阵惊颤,她愈发觉得修曼可怕,他那阴沉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可是我——”薇薇离开他的肩膀,“我不能了!”

“你能的!”修曼说着,一双白玉般的手掌顺着薇薇的腰际下滑,用力抓了一把。薇薇顿时“嘤咛”了一声,秀貌间挤成一条线,像被电了一下,浑身酥麻,强自守住翼动的心神,说道:“你不能这样……”

修曼仍是一脸冷漠,双手却不曾停歇,直到触摸到她温暖的肌肤,便左右厮磨起来。她企图将他的手拉开,可是哪有他那股力气。敏感的催促着她放弃抵抗,她秀挺的鼻尖上渗出一星汗珠,银牙竭力咬住下唇,努力克制着。

然而他终于到达她最脆弱、最私密的地方,他食指轻轻地一弹,便将她所有的努力击溃了。她彻底酥软了,闭上眼睛沉迷在那久违的电击的感觉之中,用急促的呼吸为他打着节奏。

他的嘴角翕动了一下,一闪而过的冷笑。将她抱到**,轻轻地压了上去……

林离气呼呼地叫道:“调皮鬼,给我戴绿帽子啊,下来!”唐诗掩着嘴笑得特别迷人,小青和小白也幸灾乐祸地捧腹大笑。只见一个绿色的小鬼正端坐在林离的天灵盖上,一副唯我独尊、耀武扬威的样子,看上去真像戴了顶绿帽子。林离发觉的时候,心猛地跳了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来,气得他差点没把小绿鬼摔下去。

“排队,站好!今天通通没饭吃!”林离窝了一肚子气,便想撒在这九色小鬼身上。小鬼们是阴夫人所生的头一胎没被吃掉的,因为阴夫人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这些小鬼是嘴里含着福字出生的,幸运到极点了。

可是问题接着来了,这九个小鬼够要人命的,成天跟青蛙似的叫唤着上窜下跳。起初他们对林离还有些畏惧,可是没几天就欺负上他了。

“林离,他们也就吃一碗饭而已!”唐诗笑眯眯地劝道。“一碗饭?像大海一样广阔的碗!”林离更加懊恼了,“这些讨饭鬼把我的饭都抢了,我快饿死啦!尤其是你,绿色那个,看我怎么收拾你!”

绿色的小鬼委屈地“呜呜”了两声。唐诗盈盈一笑,蹲到小鬼们面前,挨个爱抚了他们一下:“别怕,哥哥吓你们呢,吃饭去吧!”

林离“哼”了一声:“干吃不见长,浪费!”“你少说两句吧,他们还是孩子呢!再说了,他们人小,但是本领不小啊,你这个教练也未必打得过他们。”

“哼,要不是我提不起真气来,会怕他们?”林离气呼呼地甩下几人,一头钻进黑石屋。

河监侯回到地面便急急御风飞行,他必须找到那个凶手。他隐约觉得那个凶手是他认识的某人,只是他还不确定。他来到那天泥鳅激战的地方,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能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他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某个角落盯着自己,并且这个角落的位置是变幻不定的。同时,还有一股强烈的杀气向他笼罩过来。

河监侯站定了,就在他面前,有一摊人形的血迹,是泥鳅留下的。他心里一阵悲怆,向着四周无人处吼道:“出来!我跟你打!”

果然,那晚的大汉鬼魅一般地出现了,就在河监侯正对面七八米处,好像他本来就在那儿一样。“河监侯?你何时变得这么豪情万丈了?”大汉低沉的声音从面具后头传来。

“你识得我?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人?”河监侯先是感到惊讶,紧接着想到是他杀了泥鳅,便感到怒不可遏。

“我杀了他,你很难过?你不是只贪财的吗,居然会为一个死去的人难过?”大汉冷笑道。河监侯趋步上前,说道:“老夫我贪了一辈子钱,现在才知道钱是狗屁,你还我泥鳅来!”

大汉巨手一挥便将河监侯扇了出去,“滚吧,不是我的对手!”

河监侯挣扎起来,“我一世做人胆小怕事,二世做鬼谨小慎微,今天,我要告诉你,一只两千岁以上的鬼的真正实力。”说话间,河监侯突然变了,全身都变成了金色,镶嵌着各类名贵珠宝,眼睛如同祖母绿,头发上扬,如同金色的火炬。他大概是全世界最富丽堂皇的鬼了。

大汉也怔住了,他没想到河监侯竟有如此惊人的实力,当下收起了轻视之心,拔出干戚,严阵以待。

“珍珠翡翠白玉拳!”河监侯大喝一声,拳风携着珠光宝气冲向大汉。好华丽的招式!大汉差点被迷乱了眼睛。迎着河监侯的拳风的风眼,“天行健!”干戚湮没在珠光宝气形成的漩涡当中,突然迸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河监侯闷哼一声,胸口窒闷无比,拳势遇到一股强大的阻力。他心知大汉的招式中有股浩然正气,对阵他这种本身带有阴邪之气的鬼魂无疑占了上风。但是他仍拼尽力气将这一拳送了出去,“砰”地击打在大汉胸口上。

大汉硬生生地捱了一拳,却纹丝未动,河监侯的拳劲受到干戚的阻碍已然用老,因而打在他身上只不过挠痒痒罢了。然而干戚却顺势继续往河监侯劈去。

河监侯身子稍稍倾斜,左肩膀生生吃了一记,右手却冷不丁地伸向大汉的面具。

“林充?”河监侯完全震惊了。林充眼中寒芒一闪,右臂灌注真气,将河监侯的左臂切下。接着大喝一声“地势坤”,干将拦腰扫下。

河监侯怔怔地望着林充,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问了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