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离和两女整理好衣物,返回大厅。看见两女面泛红潮、云鬓蓬松的模样,大家也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鬼车鸟嘿嘿奸笑着,一个劲儿地朝林离使眼色,意思好像是问:爽吧!林离狠狠瞪了他一眼。

宋楠却气不打一处来,心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到底忘不了那龌龊事,我可不能让他随便就占了便宜。

林离正想招呼众人准备酆都之行,听了赵飞燕和杨玉环的建议,他决定继续按原计划去酆都。

“滴滴滴!”手机响了。林离几乎忘了有这部手机了,按了接听键,又是张一峰打来的,问康情和方媛怎么样了,说他找到一些法门,应该可以救她们,不过现在来不及了。

林离无奈地笑了,谁都知道来不及了,他偏生现在打电话来。

“你暂时不要去酆都了,萨多已经班师南京,正与池田浩二(杜撰名)打仗呢!”张一峰在电话那头神秘兮兮地说道。

“打仗?和谁?”林离忍不住冲口问道。

“嘘……小声点儿,萨多要去解救南京大屠杀期间冤死的鬼魂,和池田浩二率领的亡灵部队打起来啦!”

“到底是怎么回事,鬼打鬼吗?”

“池田浩二坚决否认南京大屠杀事件,却暗地拘禁了三十多万鬼魂,可能是想用这些鬼魂做军饷。”

“岂有此理,小日本忒嚣张啦,我马上去南京,顺便找萨多算账!”

挂了电话,林离觉得自己终于又找到了方向。他要从萨多手里要回康情和方媛的魂魄,使她们变回自己,弥补对她们的亏欠。就算她们不能完全变回原来的样子,那她们也是她们自己,而不是赵飞燕和杨玉环。林离不喜欢赵飞燕和杨玉环,虽然她们的**功夫很棒。

“我们要去南京?”河监侯问道。

“嗯!”林离答应着从怀里掏出天衣,有样东西跟着掉了出来。林离将它捡起来,“是苦证送的佛指骨!”又收起来。

众人坐上天衣,和野人们挥手告别。飞上天空时,林离突然记起当初把他击落下来的战斗机,心道:若不是那可恶的家伙,怎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要报仇!

果然,他们飞离摩云山不久,一架大鸟模样的战斗机在飞扬跋扈的轰鸣声中出现了。

“你爷爷的,看我怎么修理你!鬼车鸟,借你的脑袋使一下!”

鬼车鸟犹疑地摘下一颗脑袋递给林离,林离接过,胳膊抡得像飞速转动的风扇叶,“嗖”地一声,鸟头飞出。

“哇,打中了,冒烟了,掉下去了,有人跳出来了……”泥鳅激动地描述道,像极了某些没有水准的足球解说员。

林离满意地笑了,大仇得报的感觉简直比还爽,他不由期待和萨多见面的那一刻了。对了,还有金致,最好也狠狠修理他一番。

“飞吧,天衣!”林离豪情顿生,长啸一声,似乎要把这几日的不快统统宣泄掉。天衣越过丛林、河流,载着众人乘风翱翔。

林离从豪情中安静下来的时候,众人都在沉默。

鬼车鸟心痛不已地爱抚着自己那颗烧焦的脑袋。赵飞燕和杨玉环一直像个淑女似的跪在天衣上,含笑不语。宋楠则默默地喝着赤眉送的沉香,河监侯和泥鳅托着腮帮子似乎在想事情。

林离想调节一下气氛,遂问赵飞燕和杨玉环:“两位美女究竟怎么被鬼车鸟这厮抓到的,杨贵妃你不是去了日本吗?”

两女嫣然一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鬼车鸟。鬼车鸟将脑袋安上,“嘿嘿”笑了:“还是我来说吧,这从哪儿说起呢,对了……”

原来这鬼车鸟又叫九头鸟,和九头蛇九婴是结拜兄弟,都是上古臭名昭著的凶兽。神话时代结束后,两兄弟便隐姓埋名,藏匿于深山老林,偏偏两个怪物又都极其好色,因而按耐不住时常到人间偷腥。

大概一千年前鬼车鸟和九婴一起到西安旅游,西安的美女是出了名的,两个怪物想着大肆荒**一番,可巧路过兴平马嵬坡时遇到了顾影自怜的杨玉环。这杨玉环当日确实被玄宗赐死了,世上哪有爱美人胜过江山的君主,况且玄宗年纪也一大把了,那话儿也随着他人生的冬季来临早早冬眠了,要美人何用?玄宗虽有些不忍,但是左右权衡,断不会蠢到葬送了祖宗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的。

那杨玉环死后芳魂无主,不知何处去,便在那马嵬坡安顿下来。偏生有好事者杜撰她去了日本,若然真去了日本,岂不是给我大中华头顶上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

两个怪物见了杨玉环,便被那股风情万种勾起了**性,争着要上,谁也不让一步。最后撕破脸决斗,鬼车鸟的道行原本就比九婴高了不少,几百回合之后便打得九婴遍体鳞伤。九婴愤愤离开,誓言要报仇。鬼车鸟却是**欲熏心,早不顾兄弟情义,仗着自己本事大些,倒也不惧怕。遂将杨玉环收入鸾帐。这杨玉环初时还很惊恐,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轻易地就被鬼车鸟俘虏了。

鬼车鸟对美女确实嗜好到极点,他用几百种香草混合初夏甘露制成一种特殊的膏药,取名“香魂”,用它来包裹那些搜集来的美女魂魄,品味当真高雅脱俗。他将杨玉环嵌入“香魂”,继续寻芳之旅,期间又得了不少美女,直至发现那看着就让人起怜的赵飞燕,赵飞燕的名声不是很好,死后也很凄凉,孤单单地守着一间破冢。鬼车鸟只说了一句“跟我去享福吧!”就把她收了,整个过程就这么简单。

鬼车鸟讲完了,得意地扬了扬脑袋,二女都红着脸低下头。

“有件事我倒想问问!”宋楠带着轻微的醉意突然问道,“你有没有和安禄山做过苟且之事?”

语落众人尽皆哗然,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杨玉环身上。杨玉环粉脸即刻笼起一层乌云,杏目恨意陡生,狠狠地瞪了宋楠一眼。

宋楠蔑笑一声,正目与之相向,说道:“做就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和公公的事你都做了,何必在乎这么点小事?”

“你……”杨玉环气得酥胸起伏节奏加快。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所有人都能容忍你,却不能原谅你和一个胡儿通奸?”宋楠继续讽刺道。

林离听了直摇头,宋楠的脾性变化太大,丝毫没有刚见到她时的高雅气质,反倒有点像个口毒心狠的恶妇。

杨玉环眼圈一红,泪珠子倏倏滚落下来,赵飞燕忽然同情起她来,给她递了条手绢。

“唉,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随风……”林离长叹一声念道,刻意拖长了尾音,似乎如此就能把些把开心的往事都抛却了。他这么一说,原本不那么伤感的人却伤感了,往事的沉渣在记忆的河水中吐出泡泡,纷纷阴沉着脸,只有泥鳅还很天真的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路无话,天衣终于飞进了江苏境内,林离觉得自己到家了。南京距离句容也不远,自己御风飞行不消半个时辰就能到,等这边的事情完了,林离打算回家看看。

秦淮河的河水映不出阳光,腐臭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林离等人沿着河边走着,街道上没有行人,所有商铺、住房的大门上都贴着黄符,大概是镇鬼用的。应该还有不少人活着吧,人始终不是那种轻易就灭绝了的生物,向来只有人轻易灭绝了别的生物。

走过街道的拐角,林离看见一个肥胖的身影,正挨家挨户地敲门。“何善?”林离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急忙追踪了上去。

何善鬼鬼祟祟地将一些小瓶罐塞到开门人手里,又从他们手里接过一叠钞票。

“何善!”林离悄然走到他背后,像往日那样惊吓他!

何善果真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回头看见是林离,急忙撒开腿跑了。林离并没有追他,心道:他搬家了,阿娇也来了吧?怕我怪他们吗?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他们呀!

看见何善,林离突然特别怀念从前的日子。

“谁啊?”泥鳅问道。

“我兄弟,和你一样的好兄弟!”林离搂着泥鳅,无限感慨地说道。

“那他怎么看见你就跑?”泥鳅不解。

“我也不知道,你以后看见我不会跑吧?”

“不会!”泥鳅斩钉截铁地说道。

林离欣喜地搂住泥鳅,说道:“老天保佑咱们兄弟快快长大,除魔卫道,维护世界和平!”

“嗯!”泥鳅狠狠地点点头。

“神经病!”众人不约而同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