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老鼠一愣,突然脱下了自己的鞋子,那本书赫然藏在他的鞋底,他取出来先散了散味儿,这才放到苏柏的手上:“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琉璃珠我收下了,这本书是我的回礼,你是龙族后人,你受得起,里面有所有稀奇古怪的阴物的资料,记在脑子里,以后一定可以派上用处,我们来日再会!”

地老鼠不容苏柏说话,冲众人一拱手,马上离去,苏柏看着手里的书,记下这里面的资料并不是难事,苏柏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人不可貌相,对不对?”

白墨轩知道苏柏要开始呛自己,冷笑一声:“我的结论依然是对的,就算他现在弃暗投明,但之前,他依然是居心叵测,从闯王墓的相遇开始,他就是带有目标地接近我们,引我们入局,这一点,你是无法否认的。、.”

苏柏昂首阔步地走出去,这得意的样子让白墨轩在心里暗骂一声,他回过头去,看到符羽若有所思:“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才浮现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符羽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不过是不可能的,苏柏没有野心。”

扯上野心两个字,白墨轩豁然开朗,假如真有人可以改天换地,不是百里桑,而是苏柏!只有他,才能当龙脉的主人,倘若苏柏滋生野心,是没有人可以拦得住的。

岳青频频摇头:“不会的,永远不可能有这一天。”

崔颖更是笑出声来:“如果说你白墨轩会,我倒是信,苏柏?这家伙不是称王称帝的对象,你们就安心好了,只要苏柏不落在百里桑手上,一切好说,走了!”

符羽低头浅笑,果真是自己多虑了,她正要走,白墨轩问道:“老妈,那个蛊女怎么样了?”

“她?”符羽说道:“难得你还记得住她,我安排她与程教授见了一面,原来,当年程教授并不知道她母亲怀孕的事情,现在多了一个女儿,并不打算逃避,还要让晶晶认宗归主呢,不过晶晶反倒心软,不想影响程教授现在的生活,决定私下保持联系就可以,了结了这件事情以后,昨天就已经返回苗寨,看望完父母,就要回学校继续深造。”

“她倒还算明事理。”白墨轩闷哼一声。

“难得你主动关心女孩子,怎么样,是不是?”符羽眼巴巴地看着儿子,自己可能真的老了,居然想到抱孙子的事情。

白墨轩闷哼一声:“我关心她,只是因为她是蛊女,与老妈你有点渊源,再说了,青丘国的规矩你是知道的,纵然她是蛊女,也过不了青丘国铁律这一关,不切实际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走吧,今天倒让那小子回马枪,真觉得不甘心啊。”

符羽顿时失笑,苏柏居然让白墨轩也无计可施,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再说苏柏得意洋洋地回到古董店,远远地望到婴宁双手托着下巴,可怜巴巴地朝这边张望着,苏柏的头皮马上一紧,自己答应人家的事情可没有办到,他尴尬无比地走过去:“婴宁,不好意思,我今天……”

“你没事就好了。”婴宁笑了起来,如同清脆地响铃声,笑靥如花的她说道:“发现你不见了,真让人揪心,现在好了,回来就好了。”

苏柏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滋生,一股暖流徜徉在心里,他伸手拍了一下婴宁的小脑袋瓜子:“你这个丫头,干嘛要学大人讲话?”

“我不是小丫头。”婴宁胀红了一张脸:“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在青丘,我这样的年纪,就要婚配了。”

“哦,在青丘,你这样的年纪是多大的?”苏柏沉思了一会,说道:“十四?”

“去你的,已经十八了。”婴宁的双手绞在一起:“姑姑说,长老们正在为我物色对象,假如合适,即日就要成亲。”

“哦,那以后就有人管着你这野丫头了,不错嘛,不过,事先声明,我可没有钱送礼,我的钱啊,全让你的墨轩哥哥给黑走了。”

苏柏看到婴宁脸上的红色褪去,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力,她默默地低下头,声音像蚊子叫:“你,你就这么希望我嫁人么?”

“我不是你的父母,没有立场说什么希望不希望。”苏柏心里一震,这样的婴宁让他感觉好陌生,也好……担心。

婴宁颓然地转身,默默地走进古董店里,苏柏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一个转身,就对上白墨轩一双粉色的眸子:“擦,你要吓死人啊。”

“是你要害死人才对。”白墨轩白了苏柏一眼:“我什么时候黑了你的钱?”

“顺口说说嘛,你又当真了?”苏柏想到怀里的那本书:“我先去温习功课,我闪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苏柏摊开那本书,智商一八零,记忆力虽然赶不上崔颖,可是要记下里面的图形与介绍并不难,苏柏越看越入迷,这书不愧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这老祖宗也肯定是倒过斗的,上面的昆虫皆是生活在地底的。

就拿那种红色的虫子来说,原来它们的名字叫做血线虫,身形似线,通体火红,但若是翻转过来,肚皮上有一道黑色,是毒素的集中地,培育的方法十分惊人,人死以后,在肚皮上划拉一道口子,将虫卵埋入其中,当血线虫孵化出来,会一点一点地蚕食尸身,肚皮上的黑线越加明显,严重者,会将尸体的肉全部蚕食干净,只余骨骼……

苏柏合上了书,喃喃自语道:“不对呀,就算尸身的肉给喂了血线虫,那骨骼呢?难道棺里根本就无人?”

苏柏继续翻看脑髓虫的资料,脑髓虫的喂养方式与血线虫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食血肉,一个是食脑髓而生,倒不限于人类的脑髓,更多地是采用猿猴的脑髓喂养,嘴上的针为吸管状,这两类虫的生长要求很高,地下环境需要潮湿,有尸气,还需要特定的食物,苏柏心里一震,右边的墓室是阴气局,左边又有这两种人为培育出来的虫子,这百里奚的尸身又不知去向,这墓室里一定大有玄机。

苏柏将这两件事情放在一边,继续翻看,把里面各种各样的奇虫资料都记在脑子里,待翻完了,苏柏在脑子里一番回想,字字句句,形形状状都鲜活地出现在脑子里,苏柏打了一个响指:“o了!”

苏柏将书收在床底的箱子里,又取出素素留给他的驱邪曲,上面的音符与现代的音符截然不同,要说笛子苏柏勉强也可以吹几下,只是这谱着实为难了。

古时乐器,早期的时候以打击乐为主,鼓点就是古时乐谱最早的使者,不过一般来说,乐谱一定会有两个功能,一是要记音高,二要记节奏,早期的谱式都沿用了以圆圈或圆点、方框“点拍”的方式。

而眼下的一这份乐谱,除了圆圈、圆点与方框外,在好几处都画上了三角形,如果说其它音符可以转换成现代的音符的话,这三角就成了格外突兀的存在,让人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苏柏握着玉笛,陷入了沉思,笛子这种乐器可以追溯到石器时代,那时候是用兽骨制作而成,音孔是五孔至八孔不等,最常见的是七孔笛。

苏柏将手里的玉笛翻转了一下,这一支玉笛上面只有五个孔,可谓是最简单的笛子了,上面的五个孔边上,还有好几个小孔,这一点与现在的笛子倒是一致,苏柏“擦”了一声,将乐谱放在桌上,打开电脑,对照着上面的说明,先把那些圆圈、圆点与方框,整成现代的乐谱,至于那些三角形的位置,暂时空了出来。

“差不多了……”看着现在的乐谱,苏柏松了一口气,拿起玉笛就开始吹起来,虽然说不上是鬼哭狼嚎的程度,但是曲子根本不连贯,称不上是完整的驱邪曲,苏柏有些颓然地放下了笛子,老族长说过,宫氏族人里,只有素素一个人领悟了驱邪曲,素素啊素素,假如你能够亲口告诉我其中的玄机就好了,苏柏抱着玉笛怅然所失……

婴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嘟着嘴巴看着苏柏的眼睛,大个子,你是又想素素了么,看,你的眼睛都红了。

婴宁见苏柏睡着了,想要将他手上的玉笛抽出来,手刚刚触上去,苏柏的身子像被电击了一般,眼睛马上瞪大了,声音也陡然提高:“你干什么!”

“我,我只是想让你睡得好一些。”婴宁的眼神十分无辜:“你手里拽着东西,睡着了还在用力,这样你能睡得安稳么?”

“这笛子是素素留给我的。”苏柏的一句话让婴宁的心脏险些不能跳动:“除了我以外,我不想其他人碰到它,你也不例外。”

“我才不稀罕碰。”婴宁的倔脾气上来了:“我才不会和一个死人争。”

死人两个字让苏柏怒火中烧,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手也挥了起来,却停在半空中,好半天也没有落下去,婴宁吓得闭上了眼睛,双手挡在脸前,嘴里发出可怜的呜呜声,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苏柏正怒视着自己,婴宁“扑哧”笑出声来:“我就知道,你才不会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