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两人也没怎么说话,除了喇喇的流水声,厨房里异常地安静,却又不让人感到尴尬。祝泉泽反而觉得此情此景,格外温馨

两人一起洗完了成堆的餐具,谢无宴解下围裙微微一笑:“今晚守岁么?";

“守。”祝泉泽点点头,“我先去洗个澡。”

谢无宴眼底笑意渐深:“洗干净点。”

祝泉泽:“”没好气地抱着浴巾与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祝家浴室在卫生间里单独开辟了一个玻璃隔间,毛玻璃。虽说玻璃双向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谢无宴心知自己若是推门进去,肯定会被祝泉泽发现。所以,他就偷偷剪了一张纸片人,附上自己神识,等听着浴室水声最盛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从卫生间门缝里飘了进去。

长手长脚的纸片人小心翼翼地抱起了祝泉泽叠在浴室外的睡衣,只留下浴巾与内裤,又躁手躁脚地走了出去。

纸片人的动作幅度很小,它出门的时候祝老板丝毫役有觉察异常。所以,当祝泉泽从浴室里湿漉漉地出门的时候盯着一条内裤与一条浴巾陷入了沉思。

“谢无宴!”祝老板想都不想就开始在卫生间里骂道,“把我的衣服拿进来!";

谢某人装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祝泉泽:“”他把浴巾往腰上随便一裹,推开一条门缝,朝外面探了探脑袋,又喊了一句:“谢!无!宴!";

依然没人理他。

祝泉泽若不是知道自己室友图谋不轨,他简直都要怀疑家里是不是进了一个什么专偷人睡衣的小妖怪。祝泉泽没好气地一翻白眼,光着上半身,一溜烟地跑回自己卧室。

他怒气冲冲地想,平时这厮忙着嘘寒问暖献殷情,这会儿怎么就不怕自己着凉了

祝泉泽刚推开房门,就看到谢无宴坐在自己的书桌上,手里正抱着他的睡农,眼角微微上挑,眼神意味深长:“哟一一”

谢无宴很满意,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的目光在人浴巾的最上沿转了一圈,祝泉泽皮肤特别白,肌肉不是那种一块块鼓起的发达,但线条匀称,瘦得恰到好处。谢某人喉结动了动,把睡抛了过去:“祝大夫,好腰。”

祝泉泽嘴上怒骂着臭流氓不要脸,胸膛里却是一颗小心脏扑腾乱跳。他一套上自己毛茸茸的睡农,就像尾鱼似的钻进被窝,佯装生气,不理谢无宴。

谢无宴笑笑:“我去洗了。”

谢无宴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湿渡渡的,又回了祝泉泽的房间。祝老板一脸警惕:“你干嘛?";

平时谢无宴洗完就回楼下棺材了,不会再进自己房间。显然,今晚谢某人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谢无宴把涌到唇边的“干你啊”给咽了下去,改口:“陪你守岁啊。”说着他就大大方方地上床往祝泉泽身边一趟,月各膊垫在枕头上,一手撑着脑袋,嘴角的弧度愈发促狭:“压岁钱呢?好拿出来用了。’,

“压岁钱,就是用来压岁的。”祝泉泽一扬下巴,故意装蒜,义正辞严,“爷爷说,压岁钱得放在枕头底下,来年才能拆。”

谢无宴拖长尾音“哦”了一声,拍拍祝泉泽的枕头:“那你压着睡吧。”

祝泉泽还真就把装满不可描述物品的红包塞进自己枕头底下,那神情分明写着“你想都别想”。

离新年还有几十分钟,祝泉泽把头顶大灯改成了床头柜的夜灯,房间里一下子昏暗了下来。

虽然某红包明显居心不良,但其实祝老板心底还是开心的。

“上次拿压岁钱,我大概十六岁吧,爷爷给了我十六个铜板。”祝泉泽轻声笑了笑,“我就这么压枕头下了,一压就压了一整年。现在可能还在呢。”

“你在暗示什么?一年都用不掉?”谢无宴勾唇,“我一晚上就能全部用完。不信你试试。”

两人就这样,抱着被子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有将以前的事,也有毫无营养的斗嘴。

农村不比大城市,禁鞭炮这条规矩落实得并不到位。祝泉泽都不用蹲着时钟,在门外听见烟花爆竹一起震耳欲聋的那刻,他就知道,年历翻页了。过去的一年,他辞职,创业,被坏妖怪盯上,也交了很多让他满心欢喜的朋友,不算一路风顺,但到底修得了一个好的结果。

窗外的鞭炮声久久都没有停歇,谢无宴隔着被子搂过祝泉泽的腰,从后面抱住他,轻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祝泉泽没有挣扎,反而觉得格外放松。他侧着脑袋,将自己的笑容藏进了昏暗的光线里,回了一句:“你也新年快乐。

谢无宴微微撑起上身,在人脖子侧面轻轻落下一吻。起初,那只是小鸡啄米似的一吻,但很快,它就沿着喉咙,锁骨,一路下移,愈发热烈,愈发虔诚

如同黑暗的荒原上燃起野火,又如同朝圣的道路,一往而深。

年后,谢无宴依约陪祝泉泽去乡下买会开花的桃树。

卖树的老农住在山里,离九皋镇有半小时车程。半山的红梅白梅开得错落有致,大老远就香得要命。老农也不知是不是手里的梅花树太多,逮着一个客户就使劲儿推销自己的梅树,说什么岁寒三友啊,红梅开得艳白梅果好吃啊,下雪天特别美云云。

祝泉泽笑得温和,却很坚定:“我就想买桃树,要树干粗点,能开一树花的那种。”

最后,两个人挑了一株特别笔直壮实的回家。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那颗新迁居的桃树不负众望地开了满树的花,包括青玄大帝在内的小动物们都跟着蠢蠢欲动。

祝泉泽觉得这株桃树买得很好,原本天天蹲屋檐和石狮子脊兽厮混在一起的九灵,现在也三天两头地往树枝上跑,也不知道躲在里面干什么。

那天,祝老板站在树底下,仰头看着蜜蜂嗡嗡地在枝头飞来飞去,嘴角擒着一个浅浅的弧度。

谢无宴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到他身边:“想什么呢?";

祝泉泽回过头:“我在想它什么时候能成精。”祝爷爷神秘的小后院,恐怕就役有不能成精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枝头猛地一摇,大把花瓣带着少许刚长出来的嫩叶簌簌下落,两人双双抬头。只见小黑瞄骑在一只漂亮的小布偶身上,面露尴尬。

人类有野战车震,原来瞄星人凭借体型优势,还能树震呢。

两个铲屎官:“......”

但祝泉泽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谢无宴按在树上,含住了嘴唇。

果然一一有其主必有其宠一一都是**胚子,老流氓,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