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祝泉泽正低头专心地拨着橘子,又是一颗樱桃被送到了他的唇边。祝泉泽刚张开嘴,谢无宴却“嗖”的一下收了手,把樱桃送进了自己的嘴里,颇有几分撩两下就跑的意思。

祝泉泽抬起头,却见谢无宴并没有吃了那颗樱桃,而是将它轻轻夹于上下牙齿之间。谢无宴微微扬起下巴,一挑眉,意思十分明显——你自己来拿。

半阖的眸里水光潋滟,七分慵懒,三分挑逗,看地祝泉泽头皮发麻。

而此时此刻,隐秘的松林里,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亭子里的两人。它脑子里好像有个表情包小人,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伸出手指尖叫——警察叔叔,就是这两个人!

祝泉泽盯着谢无宴齿间的那颗樱桃,脑内是车祸现场,心中竟然蠢蠢欲动。他下意识地即将凑上前去,脑海里却挣扎着爬出一丝清明——秀恩爱归秀恩爱,若真凑上前把樱桃从人嘴里给叼走,是不是玩得有些过火了?

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一个小处男,初吻还在呢。

祝泉泽嘴里的腺体无端分泌唾沫,喉结动了动。

而谢无宴不顾对方脑内天人交战,直接帮祝泉泽做了决定。他眼里闪过几分得意,探出舌尖把樱桃卷进自己嘴里,无声地笑了,眉眼间尽是心满意足。好像他追求的本就不是祝泉泽间接一吻,而是他双颊绯红呆若木鸡的那一份小娇羞。

祝泉泽:“......”

感觉被老狗比给耍了。

两人吃完水果,谢无宴嫌还不够,又拧开一瓶运动饮料,仰头喝了几口,递给祝泉泽。虽然谢无宴暂时还无法感知妖气的来源,但他知道那个小东西一定藏在某处暗中观察。若是一招不成,定会再来一招。

其实祝老板不太渴,但他心想着补充电解质也好,就顺手接过饮料。这才刚喝了两口,谢无宴身体前倾,嘴角一勾:“体|液交换,味道如何?”

祝泉泽闻言呛住,一顿猛咳,鼻子里都是饮料的柠檬味。而他一边羞愤不已,一边竟然还在脑内回答了谢无宴的问题:酸酸甜甜的。

谢无宴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别激动。”

没一会儿,害人分手的小妖精还没现身,两人身边的游客倒是都摇着头走光了——哪里来的狗男男,真是瞎了老子的钛合金狗眼!

鹤仪亭顿时就只剩下祝泉泽和谢无宴两个人。祝泉泽扭头看向身后,顿觉天高云阔,四下寂静,令人心旷神怡。他突然起兴,绕到亭子后面的小露台上,低头看着身下松海万顷,薄云如纱。

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在他背后轻轻地推了一下。祝泉泽重心不稳,身体一歪,惊呼道:“你干嘛推我!”

好在谢无宴的反应很及时,直接伸手勾住对方的腰,将人揽进怀里,稳住身形。祝泉泽立马意识到——这显然不是谢无宴推的,而是那个小坏蛋又开始搞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心下了然。

谢无宴假装无所察觉地低头轻笑:“扶紧我,站稳了。”

祝泉泽心里恼火,更加夸张地故意软在了谢无宴的怀里,抱着他的腰死死不撤手,宛若一个人形挂件,黏得狠。他在心底咬牙切齿:你想看分手?我就偏要秀!

谢无宴说:“这里危险,我们回去吧。”

祝泉泽点点头,两人就这样勾肩搭背地再次回到亭子里坐下,依偎在一起,就好像涂了一百斤的502胶水,分都分不开。

果不其然,林中那只红眼睛的毛茸茸气得跳脚,在松林里吱吱乱叫。本来想看两人翻脸,却偏偏把一个推进了另外一个的怀里。这算什么事儿?吱吱吱,它简直是妖界FFF团的耻辱!

一计不成,小妖精又生一计。

原本已经没人了的山道上,又有人缓步走来。男孩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一米八出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一款。若是搬上电视荧幕,活脱脱一枚明星小鲜肉。

男孩子也不怕生,一进亭子就直勾勾地看向祝泉泽:“小哥哥是来旅游的吗?生得真好看。”

那双桃花眼,显然是练过的。随便眨一眨,但凡没点修为,都能着了它的道。所以,谢无宴直接抬起手,遮住了祝泉泽视线,将人搂紧怀里。

祝泉泽被挡住视线,耳朵半边贴在人的胸口,通过对方震颤着的胸腔,他听谢无宴懒洋洋地说道:“这是我的人,不给你看。”

三分挑衅,七分霸道,听得他几近呼吸一滞。

那人又看向了谢无宴,嘴角一勾。

微微眨眼。

没用。

努力放电。

没有。

使劲发功!

谢无宴依然不动如山。

突然冒出来的美人:“......”怎么不管用。

“看够了吗?”谢无宴冷冷挑眉,突然就抽出一张符咒对着他的脸拍了下去,“赫赫阴阳,日出东方,敕收此符,扫尽不祥,妖灵精怪,速速显形,急急如律令!”[1]

那美人在咒术下,瞬间变成了一颗松果。

祝泉泽惊呼:“又是一颗松果!”

但不是真身。

谢无宴冷笑一声,正如子桢所说,这家伙还真有几分道行——把自己真身藏得极好,只使用妖力远程遥控化身。

趁着松果上的妖气还没散去,谢无宴直接唤符召出了三只黑色冥犬。他让冥犬们先闻了闻松果,然后三只狗先后往山林中跑去。冥犬与阳间的狗不太一样,它们对不属于人间的气味格外敏锐,并且可以瞬间移动。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谢无宴突然说:“找到了。”

祝泉泽跟着他,一路走到了一颗大松树下。三只冥犬低吼着在树下围成了锁妖阵,正主估计是插翅难飞。等两人走近的时候,树上噼里啪啦地飞来了松果N连击,大概是正主的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