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不习惯吧,觉得白色不适合天生暗色系的他。

不过,倒是显得他没那么冰冷,没那么难以亲近了。

“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唐心明知故问。

厉云深微微蹙了蹙眉,然后点头。

唐心意外发现他抬起的目光飞快掠过,好像……心虚的样子。

他厉云深也有心虚的时候?而且,心虚起来的样子让人好想笑。

“还好我来早了。”厉云深是心虚了,有些恼地说。

他有房子的钥匙,等天都大亮了见她还没起,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拿着钥匙开门进去。

她睡的是他们的房间,他的衣服都在房间的衣帽间里,所以不能怪他擅闯。

起初他还担心会吵醒她,没想到她睡得那么熟,就连他洗好澡换好衣服,情不自禁在她额上偷偷吻了一下都没醒来。

看来,这个惊喜冲击得她的大脑也累了,可是他不明白,既然儿子都回来了为什么她睡着的时候还是愁眉不展?即使睡得很沉却给人一种睡得好不踏实的感觉?

他知道,是因为他,从来,他都是她的困扰。

“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起那么晚的,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唐心着急地举手发誓,她害怕他会拿这个糟糕的早晨作为借口把辰辰要回去。

厉云深有点想笑。

这样的她,像及了四年前那个开口闭口低头对他说‘对不起’的女人,很可爱,带着点天真的傻气,只是,她的想法让他很不悦。在她心里,他就像是一个随时都会夺走她孩子的恶魔。

厉云深没说什么,把手里还带着露珠的栀子花塞给她,径自上楼。

唐心愣愣地看着手里朵朵绽放的栀子花,不解他摘这花的意义为何。

早已爬上餐椅乖乖吃早餐的辰辰为母亲解惑,“那是经过另一个漂亮姐姐的庭院时,她邀请我们去摘的,漂亮姐姐还说,花不一定每个女人都喜欢,但至少每个女人收到花都会开心,她还说栀子花的花语原是永恒,她自己自创了花语:等待一生一世。因为这种花开了一年又一年,静静地在那里独自盛开,就像人期望爱情一样,一生又一世。”

唐心震惊这花的来意,更震惊儿子的口齿流利,“辰辰,这些话是你自己说的吗?”

“不啊,漂亮姐姐说过一次我就记得了。”辰辰很优雅范地切着碟子里的的创意煎蛋饼,那举止真的可以看得到某人的影子。

唐心不知道该惊还是该喜,他的儿子比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很多很多,如果弹钢琴是天赋异禀,那记性呢?对于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子来说会不会好过头了些?

“他的小脑袋的确超乎我们的想象。”已经快速冲完澡换上干净衣服的男人正扣着扣子下楼,“辰辰说这学期不上了,而我也同意。”

唐心大惊失色,“怎么可以不上?”

孩子正是上学的年龄,该上学就上学,怎么能由着他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

厉云深在这个问题上应该会很严厉才对啊,怎么会是纵容。

“同龄的孩子在学的,他都会了,甚至连一年级、二年级的课题一开头剩下的就差不多全会了,只需要有人稍稍指点一下。我让文希去学校问过关于他在学校的状况,别人上课他要么在玩,要么在睡觉。这样子,这个学去上了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我决定等他满五岁了,看他到时候能掌握的知识到哪,再安排他直接跳级。

”厉云深说完已经来到餐桌前坐下。

“可是,这样子可能会造成他不合群,即使他很聪明,别人不会的,他都会了,但我希望他的成长经历能跟一般孩子一样。”唐心头疼了。

她除了钢琴有点天分外,其他的学习能力并不是很强啊,辰辰是遗传了他吗?就算是,也太超过了吧。

天才儿童从来都是在电视里或者那些杜撰的故事里看到,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生了个。

“隐那么多人你还怕他不合群?”厉云深把饭盒里的粥倒出碗推到她面前。

“你忘了吗?我打算回国。”唐心轻叹。

厉云深脸色一沉,“这个问题以后再谈,先吃早餐。”

她非要一次次提醒他,她不想待在有他的地方吗?

唐心点头,很自然地接受他送过来的粥,舀了一口喝,这粥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再看辰辰也是吃了一口后就一口接一口,她不禁问,“这粥是谁做的?好独特的味道。”

如果可以她想学着做,辰辰爱吃,而且她吃得出来营养很丰富,粥也熬得恰到火候,里面用料肯定不一般。

“三号。”厉云深简练地道,低头径自吃自己的早餐,显然还在生气她刚才的话。

“喔。”唐心呐呐地回应,低头,好吃的粥似乎也变了味。

过了一会儿,厉云深又说,“这里的门牌房号不按顺序排,也没有规则,有的喜欢用数字,有的喜欢用文字命名,有时间我带你逛逛。”

唐心顿了下,没想到他会详解,“那,这个呢?”

“目前还没有,你想叫什么?”厉云深抬头看着她问。

唐心接触到他期待的目光,心头一阵扑腾,不自责地低下头去,“叫什么又不关我的事。”

“我说过这里是给你的,迟了四年。”厉云深的手捏紧餐具,再用点力恐怕手里的刀叉都被他捏弯了。

“我不要,也没理由接受。”唐心坚决拒绝到底。

“你想要一个家,一个可以自由装扮的家,一个永久的家!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厉云深压抑着声音说出她心里一直渴望的。

唐心搅拌米粥的动作停了下来,震惊地看向他。

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知道她想要一个永久的家?因为永久,所以才能用心去装扮。

相视无言好久,唐心才淡淡地道,“我承认,我是想要一个永久的家没错,可是我心中那个可以成为永久的家必须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有一个相伴到永久的人,有了那么一个人到哪里都可以成为家,而不是一座空荡荡的屋子拥有了永久的使用权就算是永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