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试管散倒一地,水滴滴答答地跌宕起伏,空气中的味道十分让人作呕,视野里倒影着庞大的电灯怪物,浑身沉重、无法动弹,又飘飘乎如遗世**。‘难受’二字充溢大脑。

“优钿,你怎能如此待我?一千年了,我恨了你一千年,我要取走你的灵魂,让你一手创建的司空家族毁于一旦!”耳边是好听的低沉嗓音伴着浓重的喘息声。

想要看清说话人的模样,却连转动眼珠的力量都没有。

脖颈上一丝凉意泛起,无助的灵魂仿佛也被掐住,喉咙上的手越缩越紧。

好难受、好难受。

肺里的氧气含量急剧下降,二氧化碳嚣张膨胀。支气管通道却被堵得死死的。

好难受、好难受。

七窍似乎有**流出,铁生锈的味道让空气变得甘甜。

“好难受、好难受……”干涩的喉咙撕开出口子,一个恍惚,直身坐起,汗涔浸湿了衣服。窗外的太阳无法从层层阴霾挣脱开来,黑暗持续,晨风叩窗、一阵又一阵、听着格外心寒。

又是这个梦。

方幽在**发愣了好久,直到六点的闹钟响起,才起来把窗关好、冲了凉,后戴上口罩绕着街区跑了一圈,顺带早点返回。

回来便见饭桌前,一谦男子执报浏览,晨光柔和地包裹着他,乌黑的头发在晨光下金灿灿的,金丝眼镜衬映着他的高贵,随意的一个抬头、微笑,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罕见“紫宝石”和性感的嘴唇,便是春风和煦。方幽顿觉,她活下去的力量复苏了。

方幽揭下口罩,吐了一口秋风的凉意:“叔,你的拿铁。”

“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暖进了司空幽的心里。

解决完早餐,方幽取出饭后甜点——针,毫无表情地扎入肌肤。一天三次,只为了续命。

方幽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镜子倒映出一张绝色倾城的脸。白皙肌肤如刚剥了蛋壳,眼睛稍稍有些空洞,眼仁黑得并不自然,睫毛微微动弹间,万种绝伦。而她此刻要做的就是把它遮掩了。一张黑如炭的薄皮,轻置脸上,瞬间与肌肤融为一体,看不出丝毫诧异,脸上细细小小的斑点仿佛天生一般。土土的眼境、厚厚的镜片将她眼睛的风采遮掩无遗,白色手套随意套上,竖起的高领将紧致锁骨束缚。校服套上,土气走起。裙子过膝,却让方幽笑得好生开心。

而这一身要求,正出自方遹先生。

该人便是方幽的叔叔。

但,镜中的长发及腰。思此,笑容敛去,方幽看着这头光亮如瀑的长发,眸中荡起涟漪,却马上地、一个随意发髻打上。

“幽,赵家的小妮子又大动人马了。”方遹浅浅一笑,轻抿一口拿铁,温暖的奶香填出生活的香甜芬芳。

方幽回神应了一声,边跟方遹挥了挥手边走向门口,开门的瞬间,迎面而来的风瞬间将她的表情冻成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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