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嬉戏林间一出戏()

一人一骑,走了二天。至于走出了多远,宋菱歌并不晓得,也不甚在意。

眼前不远处,一条路岔开为二。一条向东通往京都;一条往北通向北方的草原。

停下马,略为驻足。眼望向一分为二的岔道,宋菱歌心生无奈,她的人生,她的使命就从这岔道开始了,她该如何选择,该何去何从?其实这也她一路上一直思量的问题。

去京都吧。那里曾经是她的家,那里曾经有她的家人。母亲去了,葬在皇陵她至今未曾去看过一次,也算不孝。想起母亲,心里突生酸涩。知晓她的女儿死得那般冤屈,她会更加伤怀吧。一个叹息,嘴边扬起一抹温笑,一切都过去了,她还好好活着,母亲如果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就去京都吧。虽说重生为人,知晓天命,知晓命该如此,让她怨不得,恨不得。但不怨,不恨,不是宽容,是无心,是无意。这不代表她会继续听之任之,会继续听任『奸』人为非作歹,不是她有圣人之心,而是使命所为,她不得不做,那是在解脱自己。

有了决定,洒然的转过马头,一人一骑踏上了去京都的岔道。

盛夏的天,热得很快。未近正午,可太阳已是光芒四『射』,热浪扑面,耳边尖锐的蝉鸣极具穿透力,高蝉多远韵,茂树有余音。走在林间,茂盛的绿树仍然阻挡不了热浪的侵袭,树梢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的风。行走着,额角,身上已是香汗淋漓,暗生无奈的,宋菱歌不得不停下马,进了树林歇于树荫下。

倚着树干,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斑斑点点的洒于地上,拢成一个个圈,一个个圆,串连起来倒也有着几分的写意。马儿因为没有缰绳的羁绊,这会也进了林间自己去觅食了。

她的马是匹年轻的马,四肢修长,但却劲瘦,深褐『色』的『毛』发,除了瘦,没有一点特别之处,使它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让人不屑。行走起来,主人不急,它更不急,慢吞吞的,似在和蜗牛比耐力,比谁慢。这样的马本该是让人唾弃,让人发笑的,但宋菱歌并不这样认为,师傅送给她的马绝不会是物竞天择的弃品,看起来毫不起眼,但这马其实很通灵『性』,甚至宋菱歌有种感觉仿佛这马也知晓韬光养晦的道理,和它的主人一样,低调的让人过目即忘。

挥去额角的余汗,拍拍身上青『色』的粗布衣裳,颠簸了一上午,此时歇下倒顿生些许困意。举头四下看看,目光落处,飞身跃上了一棵参天大树。这树树冠如伞,荫蔽于其间不仅阳光照『射』不到,甚至就是旁人也不易查觉。

回身从包裹里取出一些『药』粉扬于身边,她可不想饱受爬虫或蚊蝇的『骚』扰,这『药』粉可是花了她不少的心思呢。收拾妥当,宋菱歌倚着粗旷的树干,放心的渐渐梦会周公。

浅眠中,有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有脚步声进入林间驻足于她所藏身的树下。安静了稍许,声音再起,一个男人有些忧虑的问话声,另一道娇媚的低低的喘息声,暧昧的呻『吟』声,就在树下,飘至耳畔,声声入耳。

有了几世的记忆,不用睁眼宋菱歌也知道下面发生了何事,心中不住的摇头叹息,这二个倒霉的家伙,光天化日的野合,至于急成这样?害得她白白的浪费了好眠,还得听声。

是继续听着?还是躲开?

“出来。”妖男的声音冷冽的若珠玉落盘,很是嚣张。

可惜的眉角微微一皱,不在意却兴味一笑,耸耸肩,宋菱歌飘身从树上落下。

“你?”另一个男人从妖男怀里探出头,玉面粉若施脂,朱唇红若樱桃,满面的桃花,一双凤眼流动着醉人的媚『色』,比妖男更妖,更媚。看着意外出现的宋菱歌,又羞又恼。

一眼扫过,原来一对妖男。皱起的眉渐深,如此美得过火的男人还是少惹为妙,想着,抽身而走。边走语声轻落,“你们继续,我走就是。”

“站住。”妖男好象没打算放过她,冷冽的声音又起,夹带着丝丝的嘲讽,“看够了,打算这样走了?”

听了妖男的话,宋菱歌一怔,回身,睥睨的看向妖男,淡淡的问道,“不然呢,我没钱给你。”

闻听,眼底突得燃起一簇火焰,邪魅的一丝冷笑挑起在妖男润红的唇角,有些高深莫测,“给钱,你还不够资格。”

“噢。”拖长了声音颇为漫不经心,上上下下的淡看着妖男让人无法忽视的神采飞扬,眨眨眼,不为所动。

为她的轻慢,肆意的打量,妖男眼底的火焰如风过般更盛。这个丑丫头躲在树上他竟没有发觉她的气息,她的功夫想来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不是她的动作,他们就这样做了。在一个女子面前,而且这女孩子看得还一脸兴味,一想到这,妖男就怒由心生,恨不得即刻结果了她。但想到怀里的人儿,妖男没有轻举妄动,也许用个女人作解『药』比他更适合他。

“你的眼睛看了,那我要你的眼睛。”妖男冷冷的说道。

“要眼睛?”一个怔愣,宋菱歌一手抚上了腊黄的脸庞,眨了下眼睛。

妖男一直打量着宋菱歌,心底的猜疑是越来越浓。她的气息绵长且浅,看来功夫的确不错。人很丑,却从容淡薄。看着他们做,她没有一丝的羞愧。看见他俩的外貌,没有一丝的沉湎。如此的与众不同,她是谁?江湖上没听说有这样一个女人。

“怕了?”那个桃花妖男媚『惑』的声音轻飘飘的掠过。微一挑眉,宋菱歌心中了然,他,应该是中了春『药』吧。这般妖媚的模样还真是有霍『乱』人心的本钱,无论男女,让人欲罢不能。当然自己除外。

“怕。”无声的笑弯嘴角,敛下眸光,“但不给?”

那是怕的表情?妖男的长眸闪烁着讥诮和阴狠,“不给?好象由不得你。”

“呃?打算用强?”淡漠的睨着妖男,宋菱歌满眼的不屑。是被人打断的欲求不满,还是被人偷窥的羞涩难当?

读懂了她的不屑,妖男眼若利剑,忽尔睐眼一个冷笑,“是又怎样?看了这么久,是不是也想让爷好好疼你?”

浅笑出声,宋菱歌上上下下的逡巡在妖男身上的目光流转着丝丝缕缕的愉悦,“疼我,我嫌你脏。”

如冷水泼头,妖男不出意料突的恼了,阴恻恻的声音愈发的冷寒,“找死。”身影一晃倏然的探手抓向宋菱歌,手下使了八成的力量。

虽说武功不是大成,但论起轻功,当世恐是无人能及宋菱歌的这套轻纵之术,因而当妖男抓向她之际,早有准备的宋菱歌,轻飘飘的一个旋身躲开了,并借势纵远。

吃惊于丑丫头诡异的身法,妖男停下步子,盯看着宋菱歌。这丫头,身法也太快了,就他也不能近她半分,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远远的躲开,宋菱歌并没有停留,从妖男这一抓的呼呼生风的力道,让宋菱歌明白,这个妖男武艺高出自己很多,和他动手,自己占不到一分便宜,并且也没有这个必要。

不过一出戏,得看就看,不得看也无所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