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装神弄鬼吓太后

本来响晴的天,至傍晚时分忽然的阴云密布,轻风逐引枝条涤『荡』,远远的有雷轰响,一声接一声的,可雨并没有下起来。渐渐天晚了,入夜了,雷声止了,可雨未下,天也未晴起来,黑沉沉的,月黑风高,这样的夜晚最是干些杀人放火,偷盗越货的勾当的精选之夜。

收拾妥当的宋菱歌一身利落的黑,只双眸没有沉于暗夜,闪动着盈盈的精光。扫了眼屋子里跃跃欲试的几个人,秀眉不禁拧了拧,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轻呼一口气,有种发晕的感觉,这些人怎么都对当贼起了兴趣。

可是,人去得多了,只是坏事。扫了一眼众人,淡淡的说道,“不是说好了,你们这是?”

桃花眼微挑,邱延宁不死心的谄媚一笑,“菱歌,真得只能是你们二人去?”虽然,他也知道,菱歌说得在理,可他实在太有兴趣。没试过偷东西,而且是偷到了相府,再有,他也听上官说了,相府里戒备森然,一定藏着什么猫腻,他更看看菱歌如何用她的心计,冲破这防备,就那几只老鼠?

她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白的了,实是没必要再和他们浪费口舌,只是轻轻的一点头,嗯了声,毫无商量。

意料之中,邱延宁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沉声的说道,“一切顺利,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这话让宋菱歌的心底蓦然一动,转眸看看大家,一双双的眼睛,聚拢的视线里同样的关心,让她的心一暖,展颜一笑,“好,谢谢。”

“菱歌,主子,你们小心。”子夜闷声说道,眼里满满的关切和郁闷。

嗯了一声,微笑点头。

淡瞧了眼身旁同样利落的夏逸飞,瞄到在他手中安安静静的小包,淡淡的,“走吧。”

夜已深,白日里喧闹的相府重新恢复了宁静安谧。只几处有着少许的微光。一片漆黑中,二条黑影,熟门熟路的『摸』进了相府。

进了相府,轻车熟路的奔那个小院『摸』去,可是走不太远,宋菱歌倏然的停下了脚步,眉头紧了又紧,直觉的,今儿的相府不同前二次她来的感觉,有着浓重的杀气。一抹讥笑轻慢的挑起在唇角,这相府是收礼收到手软,礼多了,看来是怕了?略一踌躇,又觉得不似这样简单,如果只是怕了,多些防备倒也正常,可为何会是这般的杀气?难道府里出了什么事?

夏逸飞走着,也敏锐的感觉到了杀气,久历江湖的他心思异动,为何这相府里杀气会这般凝重?正疑『惑』,见宋菱歌停下了脚步,微有诧异的一耸眉,菱歌真是敏感。

谨慎的隐藏起身形,二人没有说话的感受着周围的氛围,果然府里,暗处多了许多身手不错的人,若不是他们二人皆是轻功了的,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发现了。

这般森然的是相府还是监狱?思及此,宋菱歌漠然一笑。思绪一转,菱歌又生纳闷,相爷一个朝中重臣,府里出现这么多好身手的人,是雇用?还是他和这些江湖人士有些联系?若雇用的,倒也不算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江湖上这样的人,或组织屡见不鲜,不足为奇。可若是有联系,这事就可大可小了。

暗自思忖着。相府里,不只是好东西多,看来是秘密更多。勾唇一笑,也许,这个相府,这个相爷,就是她理顺千头万绪的一个活结。这些天的耳闻目睹,这相爷谈不到只手遮天,却也是在朝堂上跺一脚,四处『乱』颤的人物。看来,她真的该在这个相爷身上下点功夫了。

眼下,这偷东西,不急在一时,探相府,眼前的情形好象并没有多大的胜算。如此防备森然的相府,恐是想飞过一只苍蝇都难吧。当然探相府,不是只有这种办法,

拧眉,沉思了下,宋菱歌扯了下夏逸飞,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二人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相府。

沉入夜『色』中,坐在一处的房脊上,宋菱歌轻声问向夏逸飞,“你感觉到了对吧。”

扫了她一眼,别开头,夏逸飞缓缓的点头,“很重的杀气。”

“嗯,你觉得这杀气,是什么人?”宋菱歌疑『惑』的问道。知道夏逸飞就是个江湖人士,问他总好过自己独自的猜测。

“江湖人士。”知道她问得是什么意思,夏逸飞眉头一动,缓缓又道,“府里的侍卫和护院不会不这样的杀气。”

微点点头,看向夏逸飞,“听说过相爷和江湖人士来往密切吗?”

一怔,眼睛眨了下,略摇了摇头,“没听说。”

“那可以……”迟疑下,宋菱歌说道。

“好”截下她的话,夏逸飞点头。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当然就是她不说,他也会派人去查的。忽然又忆起什么,看向宋菱歌的略顿了下,“你要查的事,就目前所知道的,好象都是被人粉饰过。”

“被人粉饰过?”这个说法有趣,当然也不意外,在宫外生下女儿,还能进宫,并且『迷』『惑』住皇帝,生下皇子,成为凌天王朝最尊贵的女人,这个太后当然不简单。微微一笑,“意料之中。”

“会继续查的,有情况我再告诉你。”

“嗯。谢谢。”

夏逸飞看了眼宋菱歌,极淡的一笑,“我也让人查了六公主,目前只知道,这个公主经常出宫。”

“经常出宫?”莫名的一皱眉,一个公主可以随随便便的出宫,难道这个王朝的宫规这样的宽松?或者是女人的地位相对较平等?她对这个王朝知晓的实在太少了,可就目前所闻所见的,女人一如在她印象中的起点。

“对,公主从小身体不好,曾寄养在城郊的水云庵中。所以公主经常去庵堂清修。”夏逸飞不急不徐的说道。

清修?听着宋菱歌失笑的哼了一声,若说那个福星公主清修,她倒或许能相信,那般清雅淡然的『性』子,颇有几分的清修之人的飘逸出尘。可那个六公主,眼角眉梢千般的妩媚,墨『色』的眸子一颦一笑间风情潋滟,明明就是个勾人的尤物,还清修,那还不得勾了一堆和尚去庵堂。

菀尔的摇头,眉尖蹙了蹙,这六公主看来也不简单,又想,也正常,有个不简单的妈,再有这个把勾心斗角当饭吃的环境,想要单纯都难。

看来,她真是低估了她们,无论是太后,福星公主还是这个假公主,每一个人都让她出乎意料,只有这个皇帝,她没见过,不知道怎么样,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还能指望他有多深沉?

手抚下巴,眨眼想了下,既然出来了,探不得相府,那就去皇城。于是扭过头,“着急回去吗?”

闻言,夏逸飞动了下身子,“想去哪?”

“皇宫”

“嗯”又是简单的一个单音。于是,二条黑影又轻车熟路的潜进皇城。

入了皇宫,宋菱歌莫名的有点兴奋,笑意微微,夏逸飞瞧见了,却是一皱眉,这笑让他想起那天的她,如个幽灵,阴森森的。

抿笑的宋菱歌如个恶魔,眼中精光闪闪烁烁的算计着如何去招呼招呼太后。太后不是说要给她超度,要给她修陵寝,她得去问问。还有听说太后病了,惊吓过度,她得去看看。

夏逸飞看着,心中倏然一抖,这女人,千万不能得罪,这算计人的心思,她比延宁还坏。

清宁宫里静谧依然,灯火早已熄了,只是这人尚未睡去。仔细的聆听着,暖阁里的呼吸不似沉睡时的平稳均匀,听着宋菱歌挑眉一笑,失眠?

眼眸一眯,她最会治失眠了。想着,扯着夏逸飞稍稍的走开些,她伸手取下腰间的小包,打开夏逸飞手中的袋子,洒下一些『药』粉,坏坏翘高嘴角。

稍停了会,感觉到包里的老鼠们逐渐活跃起来,宋菱歌又潜进暖阁。虽然落地的声音轻微,但仍是被**尚未睡着的太后觉察了,嗖的一声人影坐起,厉声的喝道,“什么人?”

“母妃,怎么不记得我了。”幽幽的声音,很轻,很慢。

隔着纱缦,隐隐约约,似乎一个黑影站在床边。

“你,你是人,你是鬼?”太后颤颤抖抖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她怎么又来了。

“被你害死,我只是个孤魂野鬼,无处可去。”

“你,你来干什么?”

“母妃,我的超度作出了吗?我的陵寝呢?”

“超度了,还没到时间。陵,陵寝已经吩咐人去修建了。”

宋菱歌阴恻恻的咯咯一笑“超度了,有陵寝了,就可以不是孤魂野鬼了?不行,我要找宁儿去,让她还我命来。”说着,黑影一动,似乎要飘走。

这下太后可急了,“你,你不许去,”边喊边跳下床,向黑影扑去。忽然的脚下一物,软绵绵,肉呼呼的,太后一愣,略低头,可没看清是什么,再扬头,迎面淡淡的味道形容不出来,闻了下,太后有些怔然,眨眨眼睛,突然想起黑影没了,于是继续跑出去,边跑边喊,“你给我站住,不许你伤害宁儿,不然就是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这般的大喊大叫,吓得隐藏在暗处的侍卫都飞身出现,把太后拦住。

可是,太后就象疯了一样,喃喃的就这几句,大喊大叫的不住的挣扎,几个男人勉强是拦住了她。

因为太后的动静,宫里又热闹起来,灯火通明处,小道消息四处散播:太后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