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戏语笑言闹酒楼()

正午刚过,炎炎的烈日,照『射』在身上,好像烤火一般炽热。

因为热,街头上的行人并不多,因而面对突然急匆匆出现的大队兵丁,围困住飘香楼的行径,街头巷尾那些个闲坐无事的人们,就如蜂群出巢般,成群结队的起了身,出了门汇聚在飘香楼前端看热闹,交头结耳的猜测着,这酒楼是出啥事了?

而这会儿,原本喧哗的酒楼里却是鸦雀无声。明明炽热的天儿,可空气里浮动的却是丝丝的冷意。

流氓男此刻已被来人一个手刀打晕了,软倒在一黑壮男子的怀里,被他抱进了让人哄走了食客空出来的雅间,不一会儿有大夫上得楼来战战兢兢的前去瞧病了。

那被哄出雅间的是二个男人,那是二张极平凡的脸,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丑。同样高俊的身量,一个裹着作工精良的灰『色』长衫,腰悬玉带,手中一把折肩,淡定的神韵有着说不出的风流不羁。另一个身着普通的青『色』长衫,谦逊的站到华服男人身旁,同样的一脸云淡风清。

华服男子清亮的眼波扫过大堂,抿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冲着旁边的男子,“既是走不得,那就坐坐吧?”面容虽是平凡致极,但温文尔雅的笑颜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傲人的气势,不由的让人不敢小觑。

“嗯,这边吧。”不曾在意别人的目光,主仆二人自在的寻了临窗的桌子自如的坐下。

坐定,华服男子的眸光在大堂中转动,不期然的与邱延宁探询的目光相会,瞄过邱延宁这桌的其它人,华服男子眼神微闪,弯眉友好的浅淡一笑。半眯双目,邱延宁扬扬手中的杯子,笑意尽在不言中。

不同他二人的自在,别的食客惧于来人的凌利,在来人的厉眼,喝止声中萧索的各自找地儿或坐或站,只有宋菱歌他们几人无一例外的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悠闲依然的吃着,喝着,一付事不关已的样子,看得来人恼怒暗生,好在,他还算明智,瞧这几个人不凡的气度,举止,冷冷的盯看着,倒也没有妄动。

被他这样冷冷的盯看着,宋菱歌他们几人倒是无所谓,小洛儿却有些怕了,小小的心脏怦怦的跳得紧张,不自觉的凑到宋菱歌的身边,紧挨着她。

“害怕?”侧头温笑的看着洛儿,宋菱歌伸手揽她近怀。

“嗯,有点怕。”小丫头诚实的点头。

斜扫过来人的利眼,邱延宁睨向旁边淡定安然的上官文熙,二人男人相视一笑,眉目间的神思涌动自是只可意会,不用言传。淡勾着笑,邱延宁抢在宋菱歌前面的轻笑道,“小丫头,别怕,有哥哥们呢,他,不吃人。”

晓然的冲着邱延宁眨了下眼睛,微仰头望进姐姐含笑的眼睛,洛儿眯起笑眼,忽尔的小声嘻笑道,“姐姐,你说,他不吃人,是不是要咬咱们呀。”

突得浅笑出声音,宋菱歌略挑高眼帘,望着来人一眼,淡笑的开口,“好象是。”

“可是我和姐姐身上都没有几两肉呀?”

“没事,这屋人多,先让他咬别人。”宋菱歌逗笑的看着洛儿,双眸盈盈闪着亮彩。

“噢,那最好了。”

笑睨着小声谈笑的二人,邱延宁放下手中的茶杯,慵懒的倚进椅背,嘴角,眼里的笑意满是兴味。

夏逸飞也用余光瞄了眼宋菱歌,唇角一动,隐隐的一抹菀尔裂隙在唇角。

上官文熙听了她俩的笑话,敛起了幽深的神情,笑望着二人,一脸的粲然。

虽然她们姐妹的声音很小,但处于极安静的环境中,一根针落地都会有微响,何况是这声音,因而近处的人是听得真真切切的,不觉瞧向来人,很多人都隐忍的垂下头抿着笑。

那个一直阴沉着脸的男人这下可气恼了,想他知州府总管陈福,仗着大人的威严,在樊城这一亩三分地儿,还没有人会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敢如此的调笑于他,心下一恼,回眸扫了下身边的一个高高壮壮的如个黑铁塔似的男子陈远,嘴一努,眼梢一动。

了然点头,陈远蹬蹬的迈着沉重的迈步向宋菱歌走去。旁观的众人不由的心生一紧,瞧这大黑家伙,壮如黑熊一般,那扬起的粗胳膊都要赶上那小姑娘的腰了,那大若蒲扇的大手,握成拳,一拳下去,那小姐俩还不得被打个骨断筋折的。

堂上众人瞪眼瞧着,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可惜,未待大黑熊走近宋菱歌,子夜先恼了,这家伙是要欺侮菱歌吗?有他在,怎么能让菱歌受欺侮呢?想着回首,眼光期询的看向主子,可夏逸飞是头未抬,眼未动,似无所觉。不甘心的子夜又看向了邱延宁,主子不会都不管吧?

好在,邱延宁失笑的飞了子夜一眼,纤长的玉手抚着下颌,眼帘一垂,微微点头。

瞧着宁主子同意,子夜腾的就站起来,迎上了陈远。子夜并不矮,可是站到高壮的陈远跟前,却仍有一种大人见小孩滑稽。因而陈远并没有把子夜放在心上,既是想逞英雄,那就成全了他,轻蔑一笑,猛得挥拳砸向子夜。

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对比分明的二个人战在一处,倒也分得清,看得明。子夜的灵巧翩然对上陈远的狠厉勇猛,一时间二人打得是难分难解。不过,很快纠缠的情势就有了逆转,只见子夜俊脸含笑,一招一式间不再和陈远正面对打,用了一个巧字诀,身形滴溜溜的围着陈远钻来绕去,左一拳,右一脚的拳脚相继的落在他的身上,陈远的拳呼呼生风,奈何却碰不到他一丝毫『毛』。这下陈远可是火冒三丈,拳下生风,虎步生威,一横扫,一踢腿,没打到子夜,那桌子椅子却是翻了一地,吓得食客们赶紧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立时,好端端的大堂杯盘狼藉,桌椅满地。看得掌柜的是叫苦不跌,却又不敢声张。

正这时,酒楼门前,被人群簇拥着,知州大人下了马,阴沉着脸威严的迈着四方步进了酒楼。听得了楼下的呼喝声,知道知州大人到了,管家陈福狠狠的瞪了眼“碰”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陈远,恼怒的一甩袖子,阴光凛冽的投向气息微喘的子夜及淡定无波的宋菱歌几人,嘴角一歪,阴阴的开口,“你们等着。”转身下了楼。

“姐姐,那个人摔得会不会死呀?他这一摔,我觉得这地都跟着一震?还以为地会被他砸出个洞,把他掉楼下去呢。”洛儿骨碌碌的转动着大眼睛,小声的问向宋菱歌。

抿笑的抚着洛儿的额角,宋菱歌眼波挑向子夜,目光相碰,望着宋菱歌眼里柔和的笑意,率真的子夜挠了下头,腼腆一笑。

呵呵,耳边笑声起,回头,是妖精邱延宁,他喜笑的眉眼略弯,投向子夜的竟是满脸的促狭。

翻动眼睛瞧了他几眼,宋菱歌垂下眼,软言的冲向洛儿,“他死不了。”

“噢,还好。他们都好可怜呀。”洛儿大眼睛盯盯看着摔倒在地一动不动的陈远可怜兮兮的说道。

“他们?洛儿,他们指谁呀?”上官文熙饶有兴趣的逗弄起洛儿。

“他们就是摔得不能动的他,还有里面那个请求别人打他的那个,胡言『乱』语脱衣服的那个。”指指点点的,洛儿一派天真。

大堂里的人因为洛儿的指指点点,也都会心的笑了。

这会儿,楼梯上脚步声响,由陈福引领着知州大人上了楼。见得是知州大人,在场的食客们皆是肃穆而立,揖首施礼。然,这样的人中并不包括宋菱歌几人。

其实在知州大人上楼之初,洛儿因为紧张,扭动了下身子,宋菱歌安抚着她,看似二人身子一动,不想,这一动,上官文熙伸手按住了她,邱延宁也轻幽的吐出二个字,“别动”。菀尔的挑笑,宋菱歌流转的目光扫过二人,揽紧洛儿,垂眸暗自思忖,他们……

冷睨着端然稳坐的几人,陈福这下可来了精神,“大人,这群刁民行为乖张,眼中根本就没有王法,更不曾把大人的威望放在眼里,极其的猖狂,喏,陈远就是那个人打得。”说着,伸手指向子夜。

犀利的寒光闪过子夜几人,再转回目光瞄向正对着他的宋菱歌的丑颜和夏逸飞的冷脸,知州大人浓重的眉峰结成川字,鼻间一声冷哼,“几位这架子也太大了点吧,你们眼里可还有本官,可还有朝庭,可还有国法?来人,把他们统统的收监,教习一下何为尊敬官长,尊重国法。”

“是。”一旁的兵丁呼啦的一下子围困住几人,准备动手抓人。

“慢”沉沉的一声男音打断了兵丁的抓捕,邱延宁扬头和上官文熙相对交换了一个眼神,邱延宁冷着脸,傲然的站起,旋身转向了知州大人,身形转动,上官文熙的脸也清楚的现于知州大人眼前。

“陈大人,我看这收监,这教习何为尊敬官长,尊重国法就不必了吧?”漫不经心的语气不同于惯常的嬉笑,从薄唇中溢出竟透着冷然的气息。绝美的脸上,敛尽媚『色』,幽幽的清瞳透着让人惊艳的冷傲,高峻。

看清了眼前人,啊?知州大人一愣,眼睛突然的瞪圆,忙不迭的撩起下摆他倒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