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箢看着地面上那满是狰狞血迹的白绫,不由得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又是些后宫里惯用的老把戏,这白绫本就是大凶之物,再染上这鲜红的血,那就更让人毛骨悚然了。看来还真是有人要故意吓唬玉妃娘娘。只是,玉妃娘娘待人这么和善,如今又这么得皇上的宠爱,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会用这些来吓唬现在正是得宠的玉妃娘娘呢?!

秀雅怔了许久,急剧跳动的心才稍微缓和了过来。看了看地上刺目的白绫,秀雅的心里仍是一阵寒颤。心,满是不解,究竟是什么人放下这盒子,用意又是什么。沉默了许久,秀雅轻声问道:“绿箢,你仔细想想,那轻盈如风的人究竟是男是女?”这性别可是很重要的线索,知道了是男是女,那就好办得多了,毕竟在这皇宫里,除了禁卫军,轻功了得的人并不是很多。

秀雅的话让绿箢微微回过神来,思索了片刻,绿箢说道:“那人的行动实在是太快了,我又是蹲着,所以根本就看不清楚是男是女……”那人快得如同光影一般,即使自己是站着,也未必能够看清楚

。真是让人心惊,这大白天的,居然有人这么大胆的放下木盒来吓唬玉妃娘娘。

绿箢的话,让秀雅的眉锁得更深。想必那人是有备而来的,竟然在守门的宫人换更之际悄然而至。只是,换更那时,绱榴宫的大门根本就没有人把守,那人,为什么不把木盒放在绱榴宫大门前,而偏偏放到不经常有人走动的玉桥上呢?!秀雅微微摇了摇头,自己真是猜不透那人到底是什么居心。不过,有一点倒是很明显的,那人一定对玉妃娘娘有很深的怨恨。

绿箢凝视着秀雅紧皱着的眉,心里也满是惶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绿箢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说道:“秀雅,那人一闪而过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了一阵淡雅的花香……”没有错,那人轻盈如风,不曾留下半点痕迹。但是自己却清晰的闻到,那是一股熟悉的幽香。

听闻绿箢的话,秀雅深锁的眉微微舒展了一些,沉默半会,秀雅轻声问道:“绿箢,你闻到的会不会是蝴蝶兰的香味?”绿箢当时正在给蝴蝶兰除草,凉风拂过,绿箢闻到蝴蝶兰的幽香也不足为奇啊。秀雅缓缓捡起木盒,仔细的察看。

“不,秀雅。那绝对不是蝴蝶兰的味道。倒有点像是……腊梅的香味。对,就是腊梅,没错。”绿箢仔细回忆了一会,十分肯定的说出这句话。虽然那时自己正在给蝴蝶兰除草,但是,自己闻到的一定不是蝴蝶兰的味道,因为这两种味道差别太大了。

腊梅香?!秀雅蓦然想起这种宫女们普遍使用的香料。按绿箢这么说来,那么来者应该是个女子。这深宫里会轻功的宫女并不多,如果按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应该很快就能掀开这个人的神秘面纱,以及知道她的背后究竟是何人在指使。正在秀雅松了一口气之时,突然传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秀雅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把木盒藏在背后。

朦朦胧胧睡了一觉的紫虞缓缓走进正殿,见正殿里秀雅和绿箢都在,而且看上去两人的神情都有点慌张。紫虞不由得满心疑虑,怎么这两人的神色这般的不同于往日?!微微掠了掠睡得有些凌乱的发,紫虞轻声问道:“秀雅,绿箢,你们这是怎么了”话说完,紫虞向前走了几步。

见玉妃娘娘缓缓走近自己,秀雅连忙后退了几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娘娘看见这装满了诅咒的木盒

。不然,娘娘该有多少的惊恐和不安啊!握着木盒的手,微微的挪了挪,秀雅笑了笑,说:“奴婢正和绿箢在闲聊呢!绿箢,你家乡的稻米不是大丰收了吗?”朝着绿箢笑笑,秀雅的脸色平静了不少。

突然听到秀雅把话题扯到自己的家乡来,绿箢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看秀雅别有含义的眼神,绿箢这才恍然大悟,连连说道:“对,是啊,是啊。今年是大丰收……”

凝视着绿箢闪烁不断的眼,紫虞心里就更加的狐疑了。看来,她们两个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明亮的眼直直注视着秀雅,紫虞轻声问道:“秀雅,你背后藏着什么?”紫虞知道秀雅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东西,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秀雅和绿箢的神情如此紧张呢?!

秀雅见玉妃娘娘的眼睛正紧紧的注视着自己,心里一阵不安。娘娘,你又何苦这般的追问我呢!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得多啊。握着木盒的手已微微渗出了汗,秀雅沉默着。

绿箢见玉妃娘娘和秀雅就这样若有所思的站着,不免有些沉不住气,轻声说道:“秀雅,你就告诉玉妃娘娘吧……”秀雅,我们只不过是这皇宫中最卑微的下人,你又何苦这般的为玉妃娘娘着想呢?!奴婢终究只是奴婢,尽管玉妃娘娘如今对你我都很好,可是谁又敢保证,某一天,你犯了过错,玉妃娘娘还能待你如现在这般的好……

秀雅听闻绿箢这话,心里不由得也有些犹豫了。即使这次,自己把这件事情隐瞒了过去了,那日后呢,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一直掩藏得这么好。清楚在这深宫里,诸如此类的事,一旦开了头,便会没完没了的汹涌而来。毕竟这后宫里,除了华丽的宫殿,就只有无数颗被嫉妒腐化了的心。沉吟许久,秀雅缓缓把木盒自背后移到身前,轻声说:“这盒子是方才绿箢在玉桥上捡到的。盒子里有一条染满了血的白绫。奴婢认为娘娘还是不要看的好。”这白绫上满是鲜红的血,任谁看了都会毛骨悚然的。

凝视着秀雅手中那最普通不过的木盒,紫虞心里满是不解。染血的白绫?!那可是大凶之物啊。没有想到,这么快,自己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紫虞自秀雅手中拿过盒子,纤细的指慢慢打开粗糙的木盒。虽然早已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在木盒打开的那一瞬,紫虞还是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动的声音。把盒子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紫虞稍稍驱逐去一点心中的恐惧,轻声说道:“秀雅,把这些盒子烧了吧。”

听到玉妃娘娘这话,秀雅与绿箢都异常惊讶。这盒子可是唯一的证据啊,说不定还有一些蛛丝马迹在其中,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烧了呢

!秀雅看了看紫虞已经平静如初的脸,轻声说道:“娘娘,这盒子不能烧。”既然已经有人开始要对玉妃娘娘不利了,那就更应该快点找出这个人来。这深宫里,从来都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啊。

紫虞怎么会不明白秀雅的顾虑,只是现在,自己根本就没有勇气去追寻答案。她害怕这个木盒子是真心相待过的姐妹悄悄留下的。清楚自己的懦弱,所以紫虞选择了逃避。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紫虞说道:“秀雅,你就依本宫所言,把这盒子烧了。要不,本宫就自己动手……”知道秀雅这么执着也是为了自己好,紫虞本想朝秀雅笑笑,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见玉妃娘娘心意已决,秀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拿起木盒,走出了正殿。凝视着秀雅的背影,紫虞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对站在旁边的绿箢说道:“绿箢,今日之事,你和秀雅千万不要告诉皇上。”皇上现在正忙于国事,自己的这些事情又怎么好再让他烦心呢。何况,自己也不希望晟烨知道这件事。见绿箢点点头,紫虞的心才安定下来,漫步走回寝殿里。

安静坐在红木长椅上,紫虞的心却并不平静。究竟会是谁?蕴儿,斯如,陈妃,亦或是其他人?紫虞微微摇了摇头,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也怀疑起斯如和蕴儿来了。风,吹拂起淡粉的窗纱,吹乱了紫虞的发。白皙的指触上晟烨为自己戴上的玉坠,玉坠依旧温润柔和,紫虞的心,却莫名的不安。

跃宜宫里,欢儿的心仍狂乱的跳个不停。真没有想到,陈妃娘娘又让自己去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自己把木盒放在玉桥应该不会那么快有人发现吧。真希望有路过的宫女,太监把盒子拿了去。这样,自己既完成了陈妃娘娘交代自己做的事情,又不会吓着玉妃娘娘。

陈妃听闻正殿里有动静,知道是欢儿回来了,便从寝殿里出来,轻声问道:“欢儿,本宫交代你做的事情,你可做好了?”自己一怒之下砸在桌子上的拳,依旧隐隐的痛着,既然自己已经不能快活,那么,玉妃也别想这么的逍遥自在。自己一手策划的好戏已经拉开了帷幕,玉妃,你就等着吧。陈妃冷冷一笑,笑容阴森如同鬼魅。

欢儿凝视着陈妃的笑脸,心,在不停的打着寒颤。这样的陈妃,最是让自己害怕。一如当年毒害宛宁皇后时一样,不经意间,欢儿发现自己的背,已满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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