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如在凉风中走了许久,虽然风算不上猛烈,可是却吹得斯如的眼泪不停的流。请用访问本站今夜看出紫虞和蕴儿的异样,感觉到三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疏离的感觉,让自己很是忐忑。置身于冰凉的夜里,着装单薄的斯如并不觉得轻寒。抬起头,凝望着阴郁的夜空,心,不由得凄切的笑笑。就连今夜的夜空也是这般感伤。漫步走在这悄然无声的深宫里,斯如越发觉得落寞。迎着风走了许久,轻轻停下脚步。不远处有隐隐的亮光,好像是有人在那边提着灯。能深夜出入御花园的人,必定不是宫外之人。伫立了一会,斯如决定过去看看。身后的依心轻声说道:“修媛娘娘,夜凉雾重,我们还是快些回彩裳宫吧。

斯如沉默了一会,觉得依心说得有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便起步向着彩裳宫的方向缓缓走去。再一次抬起明眸凝视夜空,不知何时,层层浓云之间已经露出了几点星光。看着这些并不明亮的小星,斯如的心情骤然好了许多。

“修媛娘娘请留步……”一声曾经在午夜梦回时候,多次温柔响起的呼唤让斯如顿住了脚步

。心,有欣喜也有莫名的忧伤。怔了一怔,徐徐转过身来。面前的云矾依旧风度翩翩。凉风拂乱了他的发,使他的眼添了几分寂寥。斯如惊叹,难道这就是缘吗?在这样一个寂静无声的秋夜里,身在皇宫西,北的两人却不期而遇,这难道是命运故意的嘲讽?!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斯如把凝视这云矾的目光移向一旁,轻声说道:“云大人深夜在御花园里是为何故?”斯如的心因阵阵吹来的秋风而平静了许多。\只怕这一份自己深深埋藏的爱恋,云矾永远也不会知道吧。虽然一开始就明白这只是自己遥不可及的一个梦,可如今,这个仅存的梦也因为姜太后的私心而不复存在了。日后,这深宫里,又多了一个行尸走肉般的人,真是悲哀啊!捋了捋吹入眼中的发丝,明亮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

云矾看着一脸落寞的斯如,心里竟也是一阵难过。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李修媛心系皇上,而自己,却对紫虞念念不忘。\紧握着走马灯的手,自背后移到身前。最近这几个思念紫虞的夜晚里,自己只能细致的做着这盏走马灯,这样,自己的心才不会太难受。

斯如的目光被那盏发出星星点点光亮的走马灯吸引了。这灯只有巴掌大小,雕刻却是十分精致,灯里的细烛在凉风中固执的燃烧着。斯如轻声说:“云大人,这走马灯可真是奇特,小巧玲珑,可是云大人亲手做的?”心想,原来方才自己所见的亮光,源自于此啊。

听见斯如对这走马灯的赞叹,云矾不自觉的笑了笑,说道:“若是修媛娘娘喜欢,那末将就把它献给娘娘吧……”既然同为天涯沦落人,送盏灯又有何妨,怕是怕人家娘娘未必肯要。\

凝视着随风而折射出斑斑点点光亮的走马灯,再听着云矾柔和的话语,斯如的心里一阵激动,眼里蓦然温热成一片,沉吟了半晌,轻声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不是君子,可也明白这个道理。”把头转过一边,怕让云矾看到自己的眼泪,轻声对依心说:“夜凉如水,依心,我们回去吧。”说出这些话的一瞬,斯如听见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

云矾看着斯如被秋风吹得有些凄凉的背影,不禁心生纳闷,怎么感觉今夜这李修媛有些不同于往日,莫非是自己被风吹乱了眼?摇了摇头,云矾向禁军营大步走去。\

斯如感觉像是被人抽干了气力一般,躺在**。细指轻轻触碰脸,一片冰凉。不知凉的是指,是脸,亦或是心。还好今夜夜色如墨,不然,让云矾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日后,再见到云矾时,自己又情何以堪!还是让过度泛滥了的眼泪往心里流吧

。胸口一阵闷痛,感觉快要喘不气来,斯如轻咳一声,竟然咳出血来。凄美的笑了笑,道士的预言这么快就应验了。

寝殿外的依心仔细聆听着寝殿的动静,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寝殿里已如夜一般静谧。依心估计修媛娘娘已经熟睡,便轻盈走出彩裳宫。\披着月色快步向跃宜宫走去。

跃宜宫里,陈妃正独自下着棋,黑白两子皆旗鼓相当,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长眉轻挑,陈妃黑瞳含笑,终于来了。纤细的指拿起黑子,果断而落。

轻盈进入陈妃寝殿之人正是依心。见陈妃娘娘正专注的下着棋,依心轻声说:“奴婢叩见陈妃娘娘,愿娘娘福体安康。”眸子里含着几分不安,谁让自己有个好赌的爹呢!

陈妃美丽的眼缓缓抬起,看了看一脸惶恐的依心,说道:“起来吧。”话说完,悠悠走到一旁,自红色匣子里拿出厚厚一沓银票,递给依心,轻声问道:“本宫交代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吗?那李修媛可曾察觉?”陈妃幽深的黑瞳里,闪过一抹嗜血的笑。\

依心凝视着淡漠如同鬼魅一般的陈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细声说道:“娘娘的吩咐,奴婢已经做好了。修媛娘娘并未察觉……”话说到这里,依心心里的不安感就更重了。

陈妃看出了依心的异样,红唇浅浅一笑,从衣袖里拿出一小包粉末,淡淡说道:“既然李修媛没有察觉,那就继续行事。你爹欠下的赌债,本宫已经还清了。这些银票就当是这次的赏钱吧。”陈妃话语轻淡,好像只是交待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依心看着陈妃指间的那一小包药粉,不禁面色苍白,颤抖着说:“陈妃娘娘,上回你说只要奴婢效劳一次就好……现在怎么又……这可是砒霜啊,修媛娘娘要是出了什么事,奴婢可就别想活命了。\求陈妃娘娘发发慈悲,饶了奴婢吧……”

看着一脸惶恐的依心,陈妃冷冷一笑,说道:“依心啊依心,这人可不能这么忘本啊。当初是谁帮你爹还的赌债,怎么还不足一个月,你就不记得了?!”陈妃黑瞳冷冽,让人不敢直视。

依心无言以对。这事都怨自己那不争气的爹,要不是头痛于怎么替爹还清债务的自己,被陈妃看出了自己的异样。如今自己也不至于骑虎难下。\这一次又一次的,何时才是尽头啊。

看到依心的沉默,陈妃眉眼之间的笑意更深

。都说拿人的的手软,吃人的嘴短,果真是如此啊。你依心拿了本宫二百两银子,哪里有这么容易脱身啊!邪魅的一笑,陈妃柔声说:“依心,这砒霜分量很轻,只会伤身,不足以致命。你就放心的放入李修媛的茶水中吧!”

见依心仍不作声,只是站在寝殿一角沉默不语,陈妃不免有些恼怒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本宫用你,是瞧得起你。你不但不欣然接受,还推三阻四的。想到这里,陈妃脸色一沉,说道:“依心,你现在与本宫同坐一条船上,你也不希望这船沉了吧?”

依心见陈妃娘娘脸色阴郁,俨然已经动怒,不由得把心一横。\既然如此,自己就再帮陈妃娘娘一次吧!希望苍天保佑修媛娘娘平安无事……

指,颤抖的接过药粉,行过礼便匆匆离去。

见依心离开后,欢儿缓缓走入寝殿,凝视着幽幽笑着的陈妃,轻声问:“娘娘,这依心可靠吗?”毕竟陈妃娘娘用这种手段来逼迫依心,难保她不会心存怨恨,反咬娘娘一口。

陈妃自信的笑笑,并没有回答欢儿的话,只是轻声问:“补药煎好了吗?”若不是观察透彻,自己又怎么会如此轻率去用一个人。要知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啊。

看着陈妃有些邪恶的笑脸,欢儿在心中感叹,陈妃娘娘的杀戮已经太多太多了。轻声回答道:“煎好了,奴婢这就去给娘娘端来。”话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寝殿。

彩裳宫里,辗转难眠的斯如,想起哥哥,想起紫虞,还有想起今夜格外温柔的云矾,心就痛得厉害。也许是今日心情极为压抑,也许是在御花园里吹了太久的凉风,手,下意识的抚上额头,滚烫灼人。无力的自**起来,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朦胧的眼凝望被凉风吹得招摇的窗纱。心,突然怔住,斯如的目光注视着在夜色里走得飞快的依心。心中不禁纳闷非常。这三更半夜的,依心究竟是去了哪里?想起这些日子来,依心的魂不守舍,斯如不由得柔和的笑笑,看来依心这小丫头也有钟情之人了……

缓缓走到寝殿的一角,自碧玉茶壶里倒出一杯水来,缓缓饮尽。温和的水让斯如闷得生痛的心舒服了许多,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斯如便走回**昏昏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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