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黄昏,绱榴宫外的碧湖上霞光粼粼,好不夺目。请用访问本站秀雅按紫虞的吩咐找来绣架,针线。见绣雅摆了绣架,紫虞缓缓走到绣架旁,轻盈坐下。纤指拿起针线,低眉沉思。整里呆在这偌大的宫殿中,不找些事情来做做,这心里闷得厉害。想出去走走,又惶恐祸从天降。毕竟,这深宫之中有太多百无聊赖的年轻女子,不整天筹谋算计,她们如何打发这漫长的光阴?

站于一旁的秀雅见玉妃娘娘触眉深思,便柔声说道:“娘娘,刺绣这些针线活还是由奴婢来做吧。要不,让皇上看见了,可是要责罚奴婢的……”秀雅话说完,伸手欲夺过紫虞手中的针线

听闻秀雅提起晟烨,紫虞的脸温柔红成一片。\把手中的针线扬到一边,轻声说:“秀雅你又怎会明白本宫想绣些什么呢。即使本宫告诉你要绣什么,你也只能绣出个形,而不能绣出其神髓来。还是本宫亲力而为之的好。”紫虞明眸含笑凝视着秀雅。一会,目光又凝视着徐徐落下的针线。秀雅见玉妃娘娘执意如此,便把正殿里的烛台拿到紫虞这边来。

如秋水一般明丽的眼温柔凝视着刚刚绣下的几丝翠绿。再过半月,就是追中秋了。到时候自己再把这一幅刺绣送给晟烨。想到晟烨收到这份礼物时,幸福得犹如孩子一般的笑脸,紫虞的心中满是柔情,手中的针线也落得更密。\

跃宜宫里,陈妃和晟烨正僵持而坐,寝殿里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看了看眼里凝着泪的陈妃,晟烨心里烦躁了。这陈妃从前分明是个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的女子,怎么如今却这般固执。已经跟她说了好多次,绱榴宫里的那件事只是个意外,紫虞不是存心撞倒她的。可这陈妃却一口咬定,说什么玉妃根本就是故意的,还口口声声要求要玉妃以命相抵。

晟烨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不可理喻的美丽女子。从什么时候起,温柔贤淑的陈妃也变得像莞芙宫里的王美人一般,用命令的口吻跟自己说话。不可否认,王美人的确是个很有才情的美丽女子。\自己也曾一度倾心于她,还打算立她为妃。可是,她却几次三番要求这要求那。自己对她也逐渐好感全无。看着仍在喋喋不休的陈妃,晟烨心里仅存的一点怜惜,顷刻之间荡然无存。淡漠的说了声:“陈妃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话说完,大步走出跃宜宫。

陈妃凝望着晟烨走远的背影,美艳的脸上满是错愕。她本以为,自己的哀伤的眼泪能夺回晟烨远离了的心,却不曾料到,尚存一丝怜爱的晟烨,因了她过度泛滥的眼泪而越走越远。一个聪慧的女人应该懂得适当的矫情,矫情过了头,往往会适得其反。

出了跃宜宫的晟烨长长抒了一口气,仰望星光闪烁的夜空。\心,骤然舒畅了许多。不知不觉间,晟烨又走到了绱榴宫。凝视着绱榴宫里温馨的光亮,很想走进去,看一看那抹时时刻刻萦绕在自己心头的清丽容颜,可是一想起尚有很多的奏折没有批阅,晟烨又缓缓顿住了脚步。在绱榴宫外站了许久,晟烨才披着夜色,匆匆走向延庆宫。

在绱榴宫外徘徊的云矾看着晟烨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蓦然涌上复杂的情感,很是纠结。眼眸穿过重重夜色,凝视一片葱绿当中那耀眼的亮光

。看来皇上如今对紫虞很是宠爱,紫虞是个好女子,她应该幸福。云矾的心里虽然酸涩得微微的痛,但凝竣的脸上犹带着一抹由衷的笑意。\自己不应该再有任何的非份之想,毕竟普天之下,只有高高只上的王,才能给予紫虞最大的幸福。()任凉风吹乱发丝,云矾迎着风走向别处。

彩鹦鸣脆,绿柳轻摇。又是一个云淡风清的晨。薄纱窗帘随着送爽的秋风飘摇得妩媚。刺绣到深夜的紫虞在这清凉的早晨里睡得正是香甜。秀雅一声惊呼把紫虞从甜美的睡梦中惊醒。掀开薄薄的丝被,顾不上身上只穿了件绸缎单衣,紫虞连忙跑出绱榴宫外。

眼前的一幕让紫虞目瞪口呆。昨日还凋零得不成样子的蝴蝶兰,一夜之间竟又重新怒放,娇艳犹胜从前许多。紫虞清丽的脸上满是诧异,究竟有何法能够使零落成泥的花儿,一夜之间又盛放如初呢?!心中满是疑惑,难道这花儿也通晓人性,黯然凋零与怒放如云都因了自己的哀伤或欣喜而改变吗?摇了摇头,知道并非如此。\缓缓走近嫣红得夺目的蝴蝶兰,紫虞的明眸落在新翻过的泥土上。那一瞬间,心中了然了这是因何缘故的紫虞,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清浅的眼凝着泪,缓缓走回绱榴宫。除了晟烨,还有谁人懂得自己的心思;除了晟烨,还有何人愿这样劳师动众,只为博自己开怀一笑。这一刻,不管自己于他的眼中是否只是慕容婉约的影子,亦或是完完全全的宋紫虞,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个瞬间,他已经占据了自己的心,是全部的心!突然好想用一句诗来形容此刻的心情,玉指缓缓拿来笔,低眉沉思了片刻,轻柔写下‘深深宫墙锁深柳,浅浅描浅念君。\’写完,紫虞柔和的笑笑,轻声唤来秀雅,嘱咐秀雅把这句诗拿去延庆宫交给晟烨。见秀雅离开后,紫虞才走入寝殿,对镜梳妆。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剑眉微触,晟烨凝视着手中的奏折,脸色凝重。奏折上全是些贪官污吏的名字。这些人想方设法搜刮民膏民脂,弄得老百姓怨声载道。想到这些个平日里表面道貌岸然的官员们,竟是如此的不堪。晟烨气得铁拳紧握。这时小喜子眉开眼笑的走进正殿,细声说道:“皇上,玉妃娘娘吩咐秀雅把这个交给皇上。\”小喜子话说完,双手呈上散发着淡淡墨香的纸张。

听闻紫虞,晟烨凝竣的脸骤然柔和了许多,薄唇微微一笑,长指自小喜子的手中接过雪白的纸张。怀着好奇心,缓缓打开细致折叠的纸张,心中一阵惊喜,这紫虞是看到那一片蝴蝶兰了吗?!映入晟烨眼帘的是两行清秀的小字。黑瞳凝着笑看完这缠绵悱恻的字句,心里一阵温暖。原来,无时无刻被人惦记着的感觉是这般的温暖。如珍宝一般把紫虞的温情话语放入黄玉案台上一个精致的匣子里,再信手拿过案台上整齐放着的纸张,想了一会,写到‘光阴多年匆度,此后心归何处?落花皆不知,传相思

。\’仔细看了看,晟烨满意的一笑,问道:“秀雅何在?”说完,把墨迹未干的纸轻柔拿起。

小喜子看看笑得和煦的晟烨,轻声说道:“秀雅在延庆宫外等候。”

晟烨看墨迹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便轻轻的折叠,说道:“吩咐秀雅把这个交给玉妃。”说完,又埋首于奏折里。

小喜子轻轻应诺一声,小心翼翼的从案台上拿起这饱含温情的纸张,便快步往宫门外走去。见秀雅等候了许久,小喜子连忙加快步伐走到秀雅身边,轻声说道:“皇上让你转交给玉妃娘娘。\”小喜子始终低敛着头,不敢看秀雅的脸。因为每一次见到秀雅,小喜子的心都跳动得厉害。不知不觉间,小喜子的脸已是通红成一片。秀雅看着小喜子极不自然的脸,俊俏的脸蓦然笼上一层绯红。拿过薄薄的纸,秀雅匆忙离开。走到一片绿树成亭的拐角处,秀雅才停了下来,连连吸了几口气,急促跳动的心好久才缓和下来。

正殿里的紫虞正准备在绣架旁坐下。突然听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知道是秀雅,便没有抬头。秀雅轻声说:“娘娘,这是皇上命奴婢交给娘娘的。”

紫虞明眸自绣架移开,欣喜的接过并打开幽幽清香的纸。看着晟烨苍劲有力的字,笑得如同朝阳一般明媚。凝视着紫虞幸福的笑脸,秀雅心里莫名的担忧起来。现在皇上整颗心都在玉妃娘娘这里,却不曾眷宠李修媛,恐怕这样去,只怕姐妹的情分不再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秀雅轻声问道:“娘娘,那天夜里,冯美人为何会从延庆宫里走出?”那日,陈妃娘娘在绱榴宫里小产,又一番吵闹。皇上应该心情烦乱啊,怎么又会召来冯美人?!想到这里,秀雅心中顿时一惊,难道是冯美人耍了什么手段?!但想想,在着美女如云的后宫里,能像玉妃娘娘这样坦诚待人的,又有几人。这么想来,秀雅宽心笑笑。

秀雅的言辞再一次触痛了紫虞刻意回避的那一幕。自己一直以为蕴儿还是个天真烂漫孩子。可是,那个夜凉如水的夜,她却在延庆宫里……自己早该预料到的,斯如,蕴儿还有深宫里那么多的女子,都与自己分享同一个男人。如水的目光再回那情意绵绵的字句上,无论日后如何,只要这一刻,他的心只有我一人,这就足够了。明目涟涟,又认真的绣起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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