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云大人认真的脸,淇儿的心情,不由得有些紧张。看来,今日这云大人,是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冯婕妤的了。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淇儿想到,这冯婕妤,到底有什么法子能瞒过云大人呢?!

琬露宫正殿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拂起窗纱的声音。烛台上的黄烛,火红的烛焰,在随风摆动,很是妩媚。偶尔有几滴烛泪,滴落在黄金烛台上。优雅的烛焰,似乎没有察觉到,正殿里气氛的异样,仍在微寒的夜风吹拂下,欢快的燃烧着。古朴的正殿里,弥漫一阵阵淡雅的香,这种香味,很是诡异。

就在云矾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冯蕴一身鹅黄长袍,轻盈走进正殿,浅浅一笑,说道:“不知道云大人这深更半夜的,到本婕妤寝宫里来,到底所为何事?”冯蕴纯美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可冯蕴的心里,却早已经是怒火横生。好一个多管闲事的禁卫军统领,为什么就是要死死的咬住自己不放?!这样看来,他是早就对自己有所怀疑了。怀疑就怀疑,自己不信,瞒不过他云矾。在窗台旁的椅子坐下,冯蕴澄澈的美目里,有着隐约的笑意。

见冯蕴徐徐坐下,脸上依然凝着若有似无的笑,云矾不由得温和笑笑,说道:“卑职只是来确保琬露宫的安全

。方才,卑职遇到了一个行迹可疑的人……对了,刚刚冯婕妤可曾外出?”面对着突然而来的自己和一队禁卫军,这冯蕴怎么还能这么平静?!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凝视着云矾竣朗的脸,冯蕴娇媚笑了笑,轻声说道:“本婕妤一直没有出过琬露宫……”这云矾果然是为了方才之事来的,云矾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吧!难道,他会愚蠢的认为,自己会承认刚才出去过吗?!肩膀上的伤口,已经麻得没有任何知觉,冯蕴的笑容里,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看来,这个云矾,不像是不问后宫之事的人。网这样多事之人,不除不得。

早已经预料到,冯蕴会矢口否认,云矾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手示意禁卫军去寝殿里搜查。自己肯定,那黑衣人的肩膀,被自己的飞镖伤得不轻。就算自己不方便查看冯蕴的肩膀,但自己还是有权力,搜一下冯蕴的寝殿的,毕竟,自己有皇上御赐的令牌在手,谁敢阻拦自己?!再说,自己相信,冯蕴的寝殿里,一定留有什么蛛丝马迹。

见禁卫军们正往自己寝殿走,冯蕴冷然喝道;“本婕妤的寝殿,是你们可以随便进的吗?!云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本婕妤是大人口中,那个行迹可疑之人?!”也云矾,也太放肆了吧!他不过是皇宫里的一个护院,有什么资格搜自己的寝宫!

知道冯蕴已然动怒,云矾在心里悠悠笑了笑,轻声说道:“冯婕妤误会卑职的意思了,卑职只是担心,那个行迹可疑的人,藏在琬露宫里……卑职这么做,也是为了保证冯婕妤的安全。”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看这冯蕴还怎么好意思阻拦。要是禁卫军在冯蕴的寝殿里发现了黑衣,飞镖,自己看冯蕴还能怎么狡辩。到时候,就让她自己去跟皇上解释吧!

真是没有想到,这云矾那么会说话!凝视着云矾严肃的脸,冯蕴沉吟了片刻,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云大人叫他们动作快一些,本婕妤有些困了……”自己既然敢出现在云矾面前,那寝殿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可以让云矾借题发挥的物件。看着被夜风吹起窗纱,冯蕴在心里,悠悠笑了笑。若不是把东西全部毁灭掉,自己又怎么会如此平静的坐在这里呢?!

凝视着冯蕴甜美的脸,云矾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自己本以为,这冯蕴会做贼心虚,百般阻拦禁卫军搜查她的寝殿,没有想到,冯蕴竟然会让禁卫军入她的寝殿。东$方$难道,方才自己遇见的那个黑衣人,真的不是冯蕴?!深深吸了一口气,云矾沉思着

默默站在一旁的淇儿,凝视着冯蕴平静如常的脸,不由得满心纳闷。方才,冯婕妤命自己出正殿等候着云大人的时候,寝殿里还放着冯婕妤刚刚脱下的黑衣和面纱,莫非,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冯婕妤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毁灭掉了吗?!也是,冯婕妤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她又怎么会留下对她不利的物件呢?!想到这里,淇儿抿唇一笑。

不知过了多久,禁卫军们纷纷自寝殿里走出,为首的一个禁卫军轻声说道:“云大人,冯婕妤寝殿里,并无异常。”实在是不明白,云大人为什么偏偏要来查这冯婕妤的琬露宫呢?!冯婕妤如今可是皇上的新宠,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啊!

听闻禁卫军队长这话,云矾微微怔了怔。如果不是冯蕴,那还会有谁?!虽然自己只是看到了那黑衣人的背影,但无论从身高,体形看,自己都可以肯定,那黑衣人,是个女子。这么短的时间里,冯蕴究竟是怎么把黑衣,还有自己的飞镖,藏得这么好呢?!眉,微微皱了皱,云矾满腹疑问。难道,自己这次,又让狡猾的冯蕴,轻易逃脱了吗?!

凝视着一脸不可置信的云矾,冯蕴在心里笑得招摇。你以为本婕妤,会这么轻易的让你看出端倪来吗?!和本婕妤斗法,你云矾还欠一点火候!沉默了一会,冯蕴笑着说:“云大人,现在时候不早了,云大人还是回去吧。虽然说云大人这是职责所在,但毕竟已经是深夜,云大人和禁卫军们,留在本婕妤寝宫里,确实有些不妥……”这回,自己还把这云矾,给气得个半死?!想到这里,冯蕴觉得自己的心,畅快了许多。

听见冯蕴这带刺的话语,云矾虽然心里有些不甘,但也没有借口,再留下来。缓缓起身,云矾走到冯蕴身旁,轻声说道:“突然闯入冯婕妤的寝宫,卑职确实有些卤莽了,还望冯婕妤见谅。”手中的佩剑,悄悄靠近冯蕴的肩膀,云矾假装不经意的一挑。这冯蕴就算她太会伪装,可是这身体是不会说谎的,在毫无无防备之下,被自己触及伤口,冯蕴不可能毫无反应吧?!

感觉到云矾的佩剑,触碰到自己的伤口,冯蕴在心里冷冷一笑,这云矾,花样还真不少!轻柔笑笑,冯蕴说道:“云大人不必客气,本婕妤就不送云大人了。”自己早预料到云矾会来这招,所以,在伤口上洒满了麻药。要不然,方才被云矾这么用力一戳,自己一定会痛呼出声。美丽的杏目,柔和凝视着云矾,冯蕴心里得意洋洋。

认真注视着冯蕴依然平静的脸,云矾心里,当真是没底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吗?!疑云万千的行过告退礼,云矾带着禁卫军,快步离开了琬露宫

。这冯蕴不过是个弱女子,如果她的肩膀,真的被自己飞镖所伤,那冯蕴的脸色,怎么会平静如常……

徐徐走回寝殿,冯蕴长长抒了一口气。这一关,自己提心吊胆的,总算是过了。今夜,晟烨并没有在承德宫里,那一定是独自在延庆宫了。望着天空中闪烁不定的星星,冯蕴甜美笑了笑。晟烨,今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所以,请你不要怪我。

清楚的看见了,刚才云大人用佩剑碰冯婕妤伤口的一幕,心里满是疑惑的淇儿把床幔放下,轻声说道:“婕妤,现在夜已经深了,婕妤快就寝吧。”自己身为奴婢,就应该识趣一点,不应该问的,就坚决不问。

绱榴宫里,紫虞心如死灰。把玉坠和发锸放进抽屉里,紫虞清丽的脸,异常冷漠。取来宫里最平常不过的粗布,紫虞淡漠的裁剪着。如果不是冯蕴在那里惺惺作态,晟烨对自己的误会,就不会越积越。这深宫里最忌讳的,不就是厌胜之术吗?!自己就要用这个写有自己生辰八字的布偶,将冯蕴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晟烨是爱着自己的,冯蕴有什么资格和自己争!邪恶的笑笑,紫虞把一根根泛着寒光的银针,插在布偶的腹部上。自己从来都不相信这些厌胜之术,可是自己知道,太后娘娘却对这些事,深信不疑。冯蕴,也是时候让你付出代价了,不是吗?!晟烨,但愿你也能像对待我一样,来对待冯蕴……

端着刚刚煮好的姜汤,秀雅轻盈走到紫虞旁边。这玉妃娘娘方才吹了那么久的冷风,如果不喝些姜汤驱驱寒,很容易会染上风寒的。把姜汤放在桌子上,秀雅柔声说道:“娘娘,喝些姜汤驱驱寒吧。”眼,不经意的看见玉妃娘娘手中,有些骇人的布偶,秀雅的心,蓦然一惊。玉妃娘娘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娘娘想这个布偶,来陷害冯婕妤?!想到这里,秀雅的心里,不免有些悲凉。玉妃娘娘曾经是那么的天真善良,可是如今……

听闻秀雅轻柔的话语,紫虞缓缓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布偶,紫虞端起热气腾腾的姜汤。秀雅,看见这个布偶,你一定十分诧异吧?!你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变得这么的快。其实,我一直都想平平静静的,在这深宫里度过余生,可是,她们始终都不肯放过我。所以,我也别无他法,只能在这白骨堆积成山的后宫里,走下去……

姜汤升腾而起的雾气,烟氲了紫虞的眼,紫虞已经分不清,隔着朦胧的雾气,自己能看到的,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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