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须菩提轻唤一声,说道:“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今日即使不认我这个师父,但你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能有今日,也有我这师父地一份功!”

悟空沉默,道:“师父,刚才喊你名讳,还望见谅!只是,徒儿不敢冒然再喊你师父,唯恐如来又说你我暗合!”对悟空而言,他从来没有恨过须菩提,他知道,须菩提也只是受命于如来而已。

须菩提听后,倒也心知,他释然一笑,然后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不认我的!”脸上露出欣慰笑意。

一旁观音倒是一脸严肃起来,瞪了须菩提一眼。轻声说道:“大士,你忘了今日来,所为何事?”

须菩提一震,忙说道:“悟空,今日来,是传佛祖的一道旨意!这乃是文书,是如来写给唐玄奘的!”

后面的唐僧一惊,便上前来,接过那绸缎所制的文书。

如来亲笔写的文书,上面的意思大概是这样:写给我的徒儿金蝉子:金蝉子,我的爱徒,五百年前,你是我最挚爱的弟子,我视你为我西天最为耀眼的明星,也是光耀我佛的救星,果不其然,你做了太多太多,四处传经诵佛,为发扬我佛鞠躬尽瘁,甚至献身。五百年来,你献身九次,皆为我佛,西天取经,更是一路光耀,将我佛在五湖四海发扬光大。你的功德不可磨灭……却,没想到,在功德圆满举世瞩目之际,你却说你要破门还俗,那一刻,我的确出离愤怒,对你的背叛感到痛心不已……但回首往事,你已经做得很多很多了,反省自我,数百年来,我为了发扬佛教,满足自己的野心,在诸多方面也的确做得有些不择手段,比如当初逼迫你献身为其余近千教众增寿;这些日子,我也在忏悔,近年来,我的确滋生了许多高高在上的权力欲,这本不该是作为一个佛祖该有的,我们的初衷是为了世人,为了大义,不该有半点个人的欲、望,不论是个人的权力欲、望、虚荣、情、欲……你已经出教还俗,我也无需再和你谈论这些,但为师有一事相求,还望你念在五百年前你我之间的师徒情意,能够应允……你们此番取经,便是为了将我佛的真善美传到东土,如今你们已经到达西天,却冒然离去,还望你们能够携带经书前往东土一趟,将经书交给大唐皇帝及寺庙高僧,我后续也会派西天长老高僧,在那边进行传经……希望你能够前往东土一趟,将经书交与皇帝后,不要说破门还俗之事,只说你有要事云游四海,万莫给我佛教造成不良舆论……你虽不再是佛门之人,但还望为我佛门名誉着想一番……如来!

这文书写的也够长,真是难得,如来竟然也会有如此真心感言,倒也让唐僧一番感慨。

他将文书返还观音,返身对悟空说了如来之意,希望他们赶往东土一番,将经书带回,见了大唐皇帝,也莫言有关有损佛教之事,然后便可找借口云游四海脱身离去。

悟空正在犹豫,他是想早日回到花果山,并不想去什么大唐。这时,须菩提上前来,说道:“悟空,你一身所学,大都出自我佛教,如今即使离开我佛门,也该为我佛门着想一番,更何况,这取经本是你们师徒之事,也该有始有终才是!”

悟空见须菩提如此劝言,怎么说,须菩提也是他的师父,他便点头。

观音手中端着玉净瓶,只是,这玉净瓶是经过修补的,明显的裂痕。其中也没有了柳枝,只有几颗干枝,她伸手念语,不一会,便有慧岸领了几个小和尚,几个小和尚都捧着经书。

“你们去吧,我和观音就此别过了!”须菩提说道。

悟空点头。又征求了八戒、悟净、小白龙的意思,大家觉得既然原本是因为取经聚在一起,就该将经书送到东土才是。更何况,虽然如来近年来做的许多事情不尽人意,但经书本身还是以善为本,扬善惩恶,宣扬平等的。

于是,经过商议,大家准备先去东土一趟,正欲上路,观音又喊了一声紫霞。

众人立住。都是一阵惊疑,但想到这五百年来,紫霞一直追随观音,虽然观音对紫霞也是别有用心,但毕竟曾经观音也有恩于紫霞,原本也是紫霞的隐秘师父。

观音上前来,走到紫霞面前,说道:“紫霞,你莫怪我!”

紫霞也不言语,一副不理不睬的表情。

按说,五百年前,紫霞为救悟空,犯了叛逆大罪,被玉帝关在暗狱之中,是如来和观音求情,才使得紫霞得以解脱,来到南海,成为观音座下弟子,常住在紫竹园。观音虽然限制了紫霞的诸多自由,但在外人说来,观音依旧是紫霞的大救星。

却见紫霞,一副冷漠神情,对观音也不理不睬,倒显得不懂礼仪恩义了。

“紫霞,师父知道,你怨恨我,从始至终,都是我在利用你,但师父也是有命在身,不论怎么说,我一直都是你的师父……你……”观音言语之间,竟然有些唯唯诺诺。

紫霞抬眼,注视着观音,说道:“我不怪你了!”然后略带一丝笑容。

观音也不多说,只是笑着点头,倍感欣慰。

“你若能原谅为师,为师将会很高兴!”

“都过去了!”紫霞道。“我们先走了,他们在等我!”

观音点头。“一路顺风!”

紫霞转身。

路上,阿瑶便问:“紫霞,是怎么回事?观音为何那般对你道歉,她是不是虐待你了,才如此良心不安?”

紫霞淡然一笑,说道:“哪里?我和她的恩怨要从五百年前说起!”

“五百年前?”

阿瑶一惊,两姐妹故意落后众人,一边飞行,一边说着。

“五百年前,那时候,我是东日神君的女儿,我父亲掌管日出日落,整个海陆空,他也算是赫赫有名。而我,天生任性,个性洒脱!正是这样的地位和个性,引起了观音的留意!那时候,她们正想着法子找人要打击天庭,她原本想利用我获取天庭的诸多机密。你也知道,我那时候也经常掌管一些东海日出的事务,随同父亲巡逻于天际海陆,出入于天庭凌霄殿……”

阿瑶插言,“她看中了你这一点,想拉拢你?”

紫霞点头。说道:“一日,我往东海巡逻,见有一小岛,便上前去游玩,遇到一个道姑,我们相谈甚欢,后来我便拜她为师,她传授了我神通武艺……”

“难怪,我一直疑惑不解,你父亲东日神君法力武艺平平,怎么你紫霞仙子就有那般厉害的法力,原来有高人相授!”

“但我一直不知她就是观音菩萨,还以为是一隐世道姑。也完全不知,那时候,她便有她的计划,而我便是她计划中的棋子……”紫霞说着。

阿瑶一脸惊愕。她真没想到,观音和紫霞竟然有这样的渊源和恩怨……

紫霞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次,孙悟空被诬陷偷了仙桃,要将他在蟠桃宴上处斩的事情吗?”

“那日,蟠桃宴上,神仙们全都醉倒,是你前一夜随我去了酒坊,将迷仙丹药放进了酒中!为这事情,我后来受到了王母的惩罚,责怪我将你带进了酒坊……”

紫霞微微一笑,道:“你可知那迷仙丹是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阿瑶惊诧地看着紫霞,想着这迷仙丹竟然连神仙们都能迷醉,甚至连镇元子、太上老君等也中招,定然不是凡物。这样一想,更加奇怪,紫霞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东西。但猛然又惊呼道:“难道是观音菩萨给你的?”

紫霞点头,说道:“那时候,我并不知她便是佛教的观音,只以为她是一个道姑,是我的师父,只为帮我救出孙悟空!后来才知,原来一切都在她的安排之中,甚至包括教我武功,讨要迷药丹……”

“她又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么做?”阿瑶问。

“孙悟空是他们佛教调教出来的,又有鹏魔王、蛟魔王等在煽动孙悟空造反,正好,天庭又诬陷孙悟空,救出孙悟空,孙悟空必然会找天庭报仇,天庭也会因此而讨伐孙悟空,必然大战,这正是观音想看到的!”

“孙悟空大战天庭?”

紫霞点头,“如此一来,两败俱伤,有人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阿瑶恍然大悟。的确,经过孙悟空大战天庭之后,天庭威严大损,凌霄殿也被摧毁,更有巨灵神等一众神将被杀。下界妖魔的反抗气焰燃起,从那之后,天庭的统治也是岌岌可危,飘曳不定。

“那后来,孙悟空冲出八卦炉,他不是如来佛祖收服的吗?”阿瑶不解,若是如来想借孙悟空之手灭了天庭,大可不管便是。

紫霞一笑,说道:“你以为孙悟空真的能够摧毁天庭吗?那日冲出炼丹炉时,孙悟空却是神勇,但那日天庭毫无防备,让孙悟空得了好处。后来,太上老君拿了金刚圈,这金刚圈当日无人能敌,那时候的孙悟空也未曾练成盘古神功,定然会败在金刚圈之下。如来前来,其实是为了救出孙悟空,日后再为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