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时候,蔡玉波忽然抬起头来对向朱珠说道:“飞燕,无论我跟着谁走,无论我的监护权暂且归谁,你都要等着我。我会回来找你的,当然我知道你喜欢千变万化,不过,这也无妨,只要你不改变身上的气味儿,只要你肯在化妆的时候不要掩去耳后的那块痣,千万个人皮面具背后,我都会第一眼认出你的!”

当时的朱珠不过只有十二三岁,年幼的她除了与小波在一处玩耍外,竟再寻不出第二个玩伴,对于外界的事情,因为被师傅的刻意包裹,竟亦是一窍不通。

师兄和师傅又总是会忙他们各自的事情,哪里有时间来陪护于她?此时看到小波抬眸凝着自己,一瞬时,朱珠竟有了种错觉,她忽然感觉小波不知道哪个时候竟然长出了自己一头,身子虽然单薄,却也明显长高了。

非但如此,那两眼的血丝自是这些日子以来因着父母的亡世而留下的,可那唇角上似乎生出了一重如同春草般毛绒绒的东西。

朱珠抬手抚了一下他的唇角,轻轻问道:“小波哥哥,你这嘴上生的什么东西?柔且软,我记得以前却不曾在你身上发现过呢!”

只是这一下,小波的身子倏忽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小波顿了一顿,脸色通红着,与此同是,朱珠便忽然感觉到双手如同被利刺刺了一般,这种痛有别于真正的砍伤烧灼,却又令她痛不欲生,似乎有某种东西如同一条贪食的蛇那般正在啃咬着朱珠的五脏六腑。

巨大的疼痛让朱珠弯下了身子,额头上冷汗直流,所有这一切险些吓坏了刚入青春期的蔡玉波。

小时候,蔡玉波经由朱珠师傅的嘴,便知道朱珠有着与众不同的体质,她不但不能随便与男人交往,亦不能与女人和平共处。所有能触摸到她**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给她造成伤害,只有一直喜欢着朱珠的小波是个例外。

许多年之后小波终于明白,之所以能够和平共处,是因为他对朱珠是无害的,不只是他,所有对朱珠无害的人群都不会对朱珠造成损伤。

但人心各异,并不能以固有的尺寸来具体衡量,朱珠生的极美,美的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女人如果妒其美便与朱珠触碰后,同样会令朱珠受伤。

更不要说,那些情感与心理存有龌龊的男人了。亦是从那一刻开始,蔡玉波才真正知道,对于他的飞燕,如自己这般与她相熟之人,只要不对其动邪念是无害的,至于其他的男男女女,他尚且不知,所以亦不想他的飞燕以身涉险。

先前在柳然的房中,柳儿对于朱珠是否无害不知而知,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对朱珠是无害的,是不想朱珠受伤的。想起第一次自己令朱珠痛不欲生的惨境,蔡玉波都心生悔意,如今的朱珠除却了脸上那个萎琐男人的装束,一张完美的小脸除去尘垢,但她的美却足以令那间小屋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