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静观其变的蔡大公子显然注意到了这此中的不安定,苦笑一下,终是不忍看柳然如此落寞与难堪,似是开劝般地解说道:“柳姑娘,且莫想的太多,我这个弟弟自小身体薄弱,有人算命说他必定活不过十八岁,家里人极是担忧,三岁时候送至了青南山跟着一个道士学习一些武功,至于本事的多少从来都不在家人的希冀范围内,只希求他能够以此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大约一个月前,青南山山崩地裂,山上人众无一幸免,本公子当时正在那附近办些公事,听闻此事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往前赶。第二日便赶到了,当日的情景当真是惨不忍睹,所有的人众竟是无一幸免,我翻遍了道观内的一百从具尸体,包括他的师傅青观道人在内,都在那场灾难中死去。

正自灰失望的时候,从观外的一处水井旁竟然意外寻到了深受重伤的二弟,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心口还有一丝热度。

当时的我真正算是喜极而泣,背着他一路狂奔就到了山下,所幸的是,也算抢救及时,大约十天之后他便恢复了。再之后,顺理成章的,我便将他带回家来。

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来他的劫难也算过去了吧!

因为他的奇特经历,家里人,尤其是我的娘亲对他更是宠溺,为的那场天灾我的母亲如今是日日焚香,祷告上苍,祈求上苍赐福于我的这个体弱多病的幼弟!

兴许是自小在山中长大,这孩子脾气性格处处透着怪异,竟是与我们格格不入。

兴许是与他平素所学有关,不喜诗书礼仪,倒是喜欢管理这春月楼的歌乐事物,这些柳儿是知道的。”

柳然毕竟是自小在春月楼长成,处理事物平日里亦是八面玲珑,对于各色人种自然是见怪不怪,只是方才的事情太过突然,没想到一直对自己情谊有加的蔡二公子会对自己如此对待,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才会失常。

如今早便恢复如初,用手捋了一下垂至额头的碎发,清清浅浅的浮出一个惯常的笑,“大公子如此说话倒显得生分了,柳然只是——”

蔡大公子眼睛一直盯着那敞开的房门,身子动都未动一下,忽然打断柳然道:“他不是嫌弃于你,飞燕小姐亦无有此意,若是嫌弃二弟便不会带飞燕小姐来你房中寻找庇护;若是嫌弃,二弟亦不会直接将你的锦被裹带至走。他只是心里有事,性情古怪,柳儿好生辅助他演练舞蹈,我蔡家不会薄待于你的!”

望着蔡大公子渐渐没入楼梯拐角的高大身影,柳然心思怅然,不得不说,这一日,这兄弟二人当真都有些古怪了。

这位蔡家二公子的古怪是出了名的,可这们蔡家大公子呢?

却也不似先前那般的淡定自若了,如果所记不错的话,他这是第一次对自己说这许多话,关于蔡二公子的事情亦是第一次经同他亲口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