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子顺着一鞭鞭深入骨肉的下落,已然浸湿了她的本便单薄的衣衫。

她朱珠从小到大,虽然是盗(朱珠的师傅一直教导:“盗不同于偷,偷是那些街头小混混们为谋生计,弄个一瓜半枣的,让乡邻唾弃。这盗就有所不同了,盗是大手笔,往大里讲是杀富济咱们这些贫;往小里讲,以充小资了。”师傅的教训一直铭记于心,朱珠也一直认为偷与盗历来是不得为伍的。),却从无一次失手,师傅平时教导的虽然严厉,也从无对她施以过刑罚。可以说,因着她的聪敏与机智,师傅对她情有独衷,那些个责罚之事从来不曾加诸于自己身上。

更兼之,虽然朱珠从小失了父母双亲的关爱,因为有着宠着爱着自己的师兄与师傅,自己从无受过一丁点儿的非责非难。

如此时候,如此极无形象的被人摁在地上打得鲜血淋漓,不要说疼死,便是羞也要羞死了。

此时的朱珠真的感觉自己是丢了师傅的人了,更丢了她这二十年的面子,对不起天地,对不起观众,更对不起自己这薄嫩的小身板。

双手抱头,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连掉进地缝中直接被蚂蚁啃死的心都有了,倔强的她任由那些劈头盖脸的皮鞭无情的鞭入的骨穿越自己的肉,任由疼痛的血水浸遍全身,别说是讨饶了,竟是连哼都不带哼一声的,紧咬着早已经出血的下唇,眼里噙满了委屈不甘的泪水,任由那如同食人不吐骨头的如蛇般的皮鞭上下翻飞,抽在自己的细皮嫩肉上而不为所动。

成串成串的血珠子带起又落下,不断的重复往返在她趴伏着的地面上,呈一条条血腥的射线义无反顾的随意落下。

越来越,打的人听不到受刑者的痛吟声,似乎也缺少了成就感,疼痛的险些昏迷过去的朱珠,头脑一片浑沌,再也听不到行刑人的报数声。

朱珠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这不断起落的鞭声给抽碎了,她却不想就此而昏过去,她要强撑着到最后,甚至还在想着受完刑刑之后对那个恶神般的清康王爷呈现一个尽量灿烂的微笑,以表示自己的威武不能屈,

心里想的却是:“若然自己嫁了个价真货实,对自己知疼知热的男人,不管他是何样的身份,对于自己的女人纵然不能百般依从,却也能在关键时候护自己周全,如何会听任自己在此受刑而不为所动?”

心里感叹着,眼泪更是不争气的涂满了脸颊,分不清血还是泪。

朦胧间,听得似是那个傻王爷不再童稚的声音,“二皇兄,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会把我的新娘子打死,季凯晚上饿了,还要,还要吃包子呢!”

清康王爷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一眼,“四皇弟,你确定要饶过这个对你大不敬的女人吗?”

“呃,二皇兄,季凯不要她受伤,季凯还想吃——”声线微降,及至最后的时候,因为微弱,让人几乎再听不清楚他所想要表达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