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不再懒床,不再刻意让身边的柳妈为她梳妆,自打身体痊愈,能够下地之后,便一直自己照顾自己,自己的事情从不假他人之手,竟然有了刻意与人疏远的程度。-首-发

甚至几日后,季凯回到屋子时,竟然四下不见了朱珠的身影,心头没来由的空洞感与不安感,让他急急的四下找寻。

一路寻来,方才在先前朱珠住过的柳园的井水旁找到了正与柳妈一起洗衣服的朱珠,季凯心头的火不打一处来,“朱珠,这些下人们做的活计,如何又要你亲力亲为?想你身子本来便弱,设若真的再病倒了可如何是好呢?”

季珠看到他走过来,站起身子,低垂着眼皮,向着季凯施了一礼,“臣妾见过福康王爷!”

这般的礼节,这般的模样若是发生在府里任何一个旁人的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对于自打洞房以来,从未对自己弯过腰低过头,便连着被清康王爷鞭刑相加,都未示过弱的朱珠来讲,这当真令季凯震惊了。

这般的以此为疏远与隔膜,令得他感觉自己的心如同是被绞碎着一般疼。

低低叹息一声,拉过朱珠的被水泡得有些发皱的小手,心里酸酸涩涩的说道:“珠珠乖,再不济你也是这府中的侧妃,是个主子,如何轮得到你来做这下人的活计,以后再不需如此了,可好?”

“我,我想之前王爷说的对,人是应该自食其力的,朱珠有手有脚是个成年人了,难不成还要做一辈子的废物不成?”

朱珠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弱弱的柔柔的,虽然甜美,但眼睛却并不看向季凯,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形象也有些唯唯喏喏,象是一个怕羞的小女人,这样的感觉分明又象是有意与他保持着一段能够拉长两人关系。

这般的生疏,不肖说在这个平素甚至有些拨扈的朱珠身上不曾见着过,就连前世那般清美胆小的小散仙身上,他都不有感觉到过,总之,这是一种令得季凯内疚加心碎的感觉,其中的百般不忍令季凯真的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悔过。

“朱珠,你知道,我,我之前其实不是那个意思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朱珠福一福身子,对向着季凯说道:“王爷,臣妾已经学会了如何替王爷熨衣服了,再不似从前般暴殄天物了,王爷请随我来,看是否可还满意!”

说话间,盈盈一拜,转身向前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走去。原本便瘦弱的身子,经由了这场大病,竟是越发显得衣服肥大了。

脑后受伤的地方,至今尚未完全痊愈,便是这样一路走着,季凯心里竟似有千万把钢针在轮番刺扎着自己那颗脆弱的心。

走至近前,朱珠从熨衣板上取下一个他从来不曾见过的物什。

对向着季凯晃了两晃,“王爷,你看这是臣妾做图让匠人制成的熨斗。”

这是一个朱珠根据她记忆中,现代的电熨斗改造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