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山开始修炼乱披风斩法。wWw、QuANbEn-XiAoShUo、Com。。。。。”

“关小山修炼到第二层了。。。。。。”

“关小山在调查昆仑城的冒险队。。。。。。”

“关小山连夜去了一趟北垒外,凌晨回转昆仑城,带回来一杆长枪。。。。。。”

“关小山对我亲近了一些,学会揩油了。。。。。。”

“关小山进阶成初级真武师了,开始修炼真气斩。。。。。。”

“关小山拜会郝不同,请求加入郝不同的冒险队,郝不同答应了。。。。。。”

“关小山在枋市购买了狂血散、愈合膏、瑶池针、灵晶盘,又给一把短刀、一杆长枪充足了灵气,说要随郝不同冒险队去恶地采集灵晶。。。。。。”

。。。。。。。。

对云出岫来说,生灵日后的这个夏季充实而又富有挑战。关小山一反春季的低调,变得十分活跃;隔三岔五总有新消息送进临尘阁小院。修炼间隙,琢磨消息背后蕴含的意图成了云出岫打发无聊时光的最好游戏,富有挑战的是,关小山太过狡猾,所作所为看似目的明确,和潜伏的奸细却不沾半点边;消息越多,越给人云山雾罩的感觉,越让人理解不透。

“小姐!郝不同的冒险队和珍宝阁采集队相约,明日出西垒,去西北方向的浩瀚海冒险采集;关小山以此为借口,向明无忧请辞图书管理员之职。”

匆匆进入小院的木山带来了一条最新消息。浩瀚海是一片大沙漠,在昆仑城西北方向一千五百里外,位于恶地界内。

听到这个消息,云出岫的眉头一下蹙紧了,不解地问:“难道关小山真的要去冒险?”在此之前,她推断关于关小山修炼、冒险的消息是掩人耳目的烟幕,不会真正付诸实施;现在看来,她的推断似乎有问题。请辞图书管理员的举动意味着关小山将以冒险队为家。

“看来是真的。。。。。。”木山点点头,捉摸不定地说道:“小姐,我认为其他修士进入恶地是冒险,关小山却不能称为冒险,他是凶灵大军的奸细,去恶地还不是像回家一样轻松?”

云出岫霍然醒悟,赞道:“对!木统领说的有道理,关小山此行不过是做做样子,依你看,他为什么要做这个样子?”

“小姐,关小山这人很谨慎,可能从奸细那里知道了一些底细,他至今还未在生灵钱庄建立个人账户,几次兑换都是吩咐侯大少悄悄办得,他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害怕别人猜疑质问——一个穷小子哪来的这些东西。。。。。。”

木山斟酌着说道:“。。。。。。恶地盛产灵晶、灵金,作为凶灵的奸细,关小山肯定拥有大量珍稀,但若无法说清来路,无法兑换使用,这些珍稀就和土石一般。换作是我,一定会想法寻找藉口,一个能够解释珍稀之物来路的藉口,而成为冒险队员去恶地冒险,无疑是个不错的藉口。”

听了木山一席话,云出岫如醍醐灌顶,萦绕心头多时的迷雾一下消散无踪。“原来如此!一定如此!关小山肯定是以冒险之名弄一批灵晶、灵金回来,然后脱离冒险队伍,以修士之身进入真武研修院就读,彻底融入昆仑城,和奸细的联络一点都不会耽搁。。。。。。”

木山不屑地一撇嘴,道:“这小子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只没想到一切尽在小姐掌控之下。哼哼——枉他费尽心计,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云出岫跟着冷笑一声,吩咐道:“木统领,不能任由关小山离开监控,你吩咐下去,命令孟飞虚、张子管以历练之名加入郝不同冒险队,以便继续监控。”

“是。小姐,我马上下令。。。。。。”

木山答应一声,便要告退下去。云出岫喊了声“等等”,随即问道:“冬末清剿行动安排的如何了?”

木山答道:“行动人员、清剿区域大致定了下来,大长老暗中派了两位信得及的临尘阁大神携神将一道侦测行动路线去了。”

“此事一定要密,大河源一事再不能出现。”云出岫慎重叮嘱了一番,随后挥挥手道:“好了,你去吧。”

木山又应了声是,这才退下。

木山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值守武士赶到,在门外大声回禀道:“小姐!传记学者关小山求见——”

“他这时候来干什么?”云出岫愕然一愣,旋即吩咐道:“请传记学者进来吧——”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响,伴随着“请进”的声音,关小山进了小院;云出岫连忙起身迎上去。

和往日不同,今天的关小山格外整洁,灰白的长发洗得干净蓬松,飘逸地披散在肩头,给人一种淡淡的沧桑感,一袭蓝布长裳簇新而又合身,与腰悬的狭长钢刀一配,衬得人英气勃勃,精气神十足,苦瓜脸也不特别难看了。

“云小姐,你好——”

和上次不一样,关小山似乎没准备坐下来多做叙谈,站在草径间打了个招呼便直接道明了来意:“云小姐,我今天不是来采访的,嗯——我是来向你道别。”

“道别?”云出岫做出惊讶的样子惊呼一声。

关小山点头肯定,口中道:“云小姐可能不知,我已经是一名修士了;自从和云小姐一起逃回昆仑城后,我就开始修习真武者功法;如今进阶到初级真武师了。为了能够进入真武研修院提升修行,前段时间我加入了一个冒险队,冒险队明天要出发去恶地采集捕猎,我也要去,所以,临走前过来和你说一声。”

“哦!是这样——恭喜你成为修士!”云出岫先做出乍闻喜讯的模样道了声贺,继而关切地叮咛道:“恶地很危险,你要当心,千万不可深入。”

话音出口,她立时感觉不对,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阻止对方前往并替对方负担修炼费用才是自己应有的反应。她有心寻些由头予以转圜,谁知关小山并没查觉得不对,先自开口说道:“谢谢云小姐关心,你请放心——真武者是捍卫者,捍卫像云小姐这样的修神之士的,若怕危险,岂能担当捍卫者的角色!”

关小山说得斩钉截铁,云出岫便不好再解释,只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便不阻你了。”

关小山微微一笑,伸手在腰间解下一个皮囊,双手捧着递上来道:“云小姐,我有点东西——是我七个月的采访笔记——带在身上怕在恶地丢失,可以存放在你这里吗?”

云出岫接过皮囊,笑道:“当然可以。只要帮得上,我一定会帮传记学者的。”

“谢谢!”关小山眼神一凝,深深看了云出岫一眼,郑重说道:“我走啦!告辞——”说罢,果断转身,健步出了小院。

云出岫原本要入定修炼的,手里多了一个皮囊后,她改变了注意,决定以查察奸细为重,先研究一下对方的采访笔记。

在草地上坐定,打开皮囊,云出岫掏出了关小山的采访笔记。

采访工作显然费了关小山一番心思,笔记用麻线装订的整整齐齐,一共有七十八页,最上面一页是目录页,从目录上看,这本笔记归纳总结了十四位修士的修炼感悟,云出岫也是其中之一。

云出岫很好奇关小山是如何归纳总结自己的修炼感悟,当下按照目录翻到六十九页采访自己的那一篇。

笔记甫一打开,便有一张纸片飘飘扬扬掉到草地上。这张纸片没有装订,叠成了一个较小的四方块夹在书中,看样子不属于采访笔记。

云出岫拾起纸片,但见纸片外部隐隐透着墨迹,似乎记载有不少东西,便信手拆开来看。一看之下,她登时楞住了——纸片上是四个大方框,四个大方框里画有四幅很怪异的画。

昆仑城有不少善于绘画雕刻的工匠,也有许多让人喜欢的线条复杂、惟妙惟肖的窗花壁画;眼前的四幅画却截然相反,线条十分简单,每幅画只寥寥数笔,勾画出的景色人物也极其夸张,没有一点真实感。诡异的是,几幅画虽然简单,表达的意思却极清楚,让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一幅画以冰窟内的一场战斗为背景;作为背景的一方是狰狞恐怖气焰嚣张的凶灵,另一方是仓惶奔逃节节败退的人类;背景映衬的中心人物是一位稚气的少女和一位忧伤少年。稚气少女面容憔悴,似乎承担不起与年龄不符的重担,无力地昏倒在冰窟洞壁下;忧伤少年缩在冰崖之后,眉头紧皱,嘴巴半张,关切地望着少女似乎在呼喊什么。。。。。。

尽管画中人物相貌并不符合,苦瓜脸被画成因关心而紧锁的眉头,云出岫还是一眼看出,画中那个忧伤的少年就是关小山。不用说,这幅画描绘的是大河源冰窟一战的情景,画中的昏迷少女则是自己。

不满地哼了一声,她继续向下看去,但见第二副画的背景是夜晚的原野,主角还是少年和少女,一钩弯月之下,少年抱着少女正自跋涉,少女仰面躺在少年怀中,星眸黯然,眼角处泪珠晶莹闪亮,手臂松软垂落,似乎十分绝望;少年则是相反,眼神明亮,神色坚定,嘴唇蠕动,说着什么,少年嘴唇旁边,画了一个小圆圈,圆圈内写着一行小字,像是话语的注明:“不要伤心,不幸很快就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到这幅画,云出岫脸色一白,上下唇狠狠咬到一处。画中的情景是她的耻辱;画的是她有生以来最脆弱的时刻,最气人的是,这一刻偏偏被敌人瞧在眼里。她一直不愿意想起、一直希望忘却这一幕,没想到如今竟被对方画出来了。

“关小山!你少得意——”

忿忿地咕哝一声,云出岫转头向下看;第三幅画很欢快,背景是青草铺地的小院,少女和少年正在行礼道别;少女眉目含笑,似乎非常欣喜,少年腰悬钢刀,神色飞扬,有一股大鹏展翅一飞冲天般的豪气。

“哼——不就是一个初级真武师,不就是去恶地冒险,很了不起么?”

云出岫不屑地撇撇嘴,目光落在最后一幅画上。这幅画给人的感觉很温暖,背景是夜空下的小院,少女躺在雅阁木**甜蜜入睡,嘴角挂着笑容;夜空之上,万千繁星中,其中一颗特别大、特别亮,少年只有一张脸从这颗星中央露出来,透过窗棂望着入睡的少女微笑。这个星的旁边又有一个圆圈,里面写了一行小字:如果我没回昆仑城,我就到了这里。。。。。。

看到那行字,云出岫气得嘴巴一下鼓了起来。“奸细!骗子!谁不知道你去恶地就是做样子,少骗人——”

想到气恼处,她恨不得将这副画一把撕碎,好在她尚有自知之明,知道一旦撕碎这画,自己没本事画出相同的代替,关小山就知道自己偷看过了。那样,岂不羞死?

“小姐!小姐——”

云出岫正自不忿,木山匆匆赶了进来,回禀道:“最新消息——关小山带着充足了灵气的长枪、钢刀出昆仑城向北而去,听说,他和郝不同约定,明晨在西垒外冒险队会合。”

“嗯?走了?”

云出岫眼珠一转,随即明白过来,冷笑道:“哼——他必定是到北垒外,让同伙通知凶灵首脑,保证他此行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