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信号全无

我这么一哭,尹煮希医生就瞬间受不了了,我看得到他居然都难受的用脑袋撞击陶瓷墙面,让我想起了中学时期一篇古文里面的“以头抢地尔”,这本是出自《唐雎不辱使命》,我现在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我的心猛地就被触动了,我忽而想起来了,尹煮希医生最受不了的就是哭声,上次甚至因为丹姐姐的哭泣想要把她给辞掉!我心中立马就计上心来,我继续哭泣,越哭越夸张,泪水永不止息,就犹如是两条宣泄的洪流一般,我的脸早就已经哭花了,当然我本身也就没画什么妆。

这一招是真的奏效,我已经把餐巾纸做成的耳塞给取了下来,只听见尹煮希医生苦苦哀求道:“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我看到尹煮希医生的头都撞得出血了,还在继续撞着,似乎只有通过这种自残的方式才能够排解一些他的痛苦似的,我又这么折磨了他一会儿,听着他苦苦的哀求耳朵就差点要起茧了。然后我才停下了嚎啕大哭,声音还没有缓过来,有些哽咽地对他说道:“怎么样?受不了了吧?快把你手机的锁屏密码告诉我!要不然我就继续哭!”

哭声,是尹煮希医生最害怕、厌恶的东西,没有之一,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子,早就在中学时期的时候,他就暴露出来这一点,凡是有学生哭泣他都会奔走于现场,待哭声停止后才回来,我之前一直都没有想到可以利用他这一点折磨他,让他若是想要免受这哭声折磨就把锁屏密码告诉我,还是怀中的这一只紫瞳纯白小猫咪让我情绪涌了上来,哭了起来,联想到了尹煮希怕哭声这一点。

尹煮希医生没有立刻回答我,我没有哭着,他也就不“以头抢地”了,沉默了很久,我看的出来他这是犹豫了。而我现在可不希望再耽搁下去了,时间就是生命,我一刻都不想拖延,于是我说道:“不说是吧?好,那我就继续哭!”说罢我就再一次地泪如雨下,可以说如同晴空烈日之下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似的毫无征兆,说下就下,说哭就哭。

我之所以能够把情绪酝酿的这么好,达到一起哭泣的念头就能够让声泪俱下,要知道有的人有的时候可是想要哭都不容易的。就比如说,现在让你立刻立马上马地哭出来,声泪俱下的那一种,你能够做得到吗?多半人都是不行的,都要有一个酝酿的过程,这个过程可能是五分钟,也有可能是十分钟,还有可能怎么都哭不出来,因为感受不到泪点。而我轻而易举地就能捕捉到我的泪点,声泪俱下如晴空霹雳一般突然,是因为我脑子里面想到了我的爷爷。我只要想起我爷爷惨死时候的情形,我就顿时有了悲伤的点,自然而然就能够哭出来了,百试百灵。

有时候我不禁在想,我的爷爷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是他却依然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我,连我的哭泣有时候都要以他惨死的情节来催泪,其中的悲哀难以言喻。

我这么再次嚎啕大哭,并且气势上面有增无减,丝毫没有缓和的趋势,尹煮希医生顿时就软了话语说道:“我说!我说!别再哭泣了!”

我停止住了哭泣,说道:“早就这样不就好了,偏偏要逼我用这种对谁都不讨好的方式,你受到了哭声的折磨,我也是哭得喉咙沙哑,两败俱伤。”

“真是卑劣的伎俩,姬白,你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小人。”尹煮希医生喘着粗气对我说道。

“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你先行为卑劣的,我不过是如数奉还而已。”我丝毫不惭愧地说道,“好了,快把锁屏密码说出来!”

尹煮希医生问道:“你想解锁我的手机干什么?”

我心中默默地说道,我当然就是要用他的手机来拨打报警电话,然后等待警方的救援,让警察来将尹煮希医生绳之以法。我却并没有把这意图说出来,嘴上只是说道:“这不用你管,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再用哭声折磨你。”

我觉得我已经握有了命令尹煮希医生最大的砝码,那就是我那惊天动地似的嚎啕大哭,尹煮希医生连命都可以不要,宁愿让我一刀子把他给杀了,也不想听见我的哭声,可以证明一点,有时候折磨一个人比直接杀了一个人,更加的让那个人受不了。这就好比是这样子的选择题:选项一是吃了安眠药然后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地死去了;选项二是被蝼蚁一点一点地啃噬自己的身体、啃噬脚趾、啃噬骨头、啃噬脑壳,永不止境,备受折磨。我觉得应该会有不少的人宁愿选择选项一,也不愿意到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境地。

尹煮希医生苦笑一声,对我说道:“锁屏密码就是你的生日。”

我感觉心中一惊,有些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酸楚,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尹煮希医生不光还记得我的生日,并且把我的生日作为了他的锁屏密码,用了那么多年。我让自己尽量地不去想这些伤感的事情,默默地将自己的生日数字输入了进去,结果显示的居然是密码错误!

“你骗我!”我吼道,我将手机屏幕转向他,给他看,屏幕上面赫然有一行字: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密码。

尹煮希医生说道:“你忘记把你的出生年份加进去了。”

我怀抱将信将疑地态度,有些犹豫地试了试,之所以说有些犹如那是因为我之前有揣测形式地试了几个数字,都没有成功,如果这次再出错的话,可能要被锁住了,就是要过个一分钟才可以再次尝试,反复跌增,一直出错的话可能要个半个小时才能够再次尝试了。好在,我输入进去之后,解锁成功。我看了尹煮希一眼,没说什么,就是感觉心中有点凄凉,面对这么一个锁屏密码都用我的生日的人,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我没有多悸动,赶紧地点开手机的拨号功能,拨打了110,心中也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说辞,想来这次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黑暗之地了,却没有想到,显示的是没有拨号失败,手机没有信号!

“无信号!怎么可能!”我不敢相信地摇晃着手中的手机,甚至觉得肯定是偶然,再试一试就可以了。

尹煮希医生却猖狂地笑了起来,说道:“姬白,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地方是没有信号的,任何电话、信息都发不出去的。”

我觉得他肯定在骗我,这里是医院,怎么可能没有信号呢?这也不是什么小城市,4G信号早就已经全面覆盖了,又不是什么地铁里头,荒郊野岭的,怎么可能没有信号呢?再说了,这一幢楼宇想来也是归于伏溪第一医院里头的,我在我的病房里头手机信号都是满格的,到了这里有什么理由没有信号呢?而且拨打电话对于信号的要求真的一点儿不高,基本上一格两格就可以了,可是尹煮希医生手机显示的却是一格信号都没有!

难道说是尹煮希医生的手机坏掉了?我检测了一下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一切都好端端的,什么APP都能够打开,只不过都加载不出来内容。难道是尹煮希医生的手机突然出现了什么bug?我重启了一下手机,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已然没有信号?难不成手机里面没有安装手机卡?也不会,拨打110就算没有手机卡都是可以拨打的,更何况尹煮希医生作为一个大忙人整天通讯不断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把手机卡给拔掉了。我几次尝试之后终于慢慢的接受这么一个现实——这就是信号的缘故,没有信号,所以连求救电话都打不出去。

“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没有信号?”我质问道。

尹煮希医生说道:“实话告诉你,我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这个地方我专门安装了信号屏蔽器,一点信号都没有。这里打不出去任何的电话,发不出去任何的信息,当然,外头打过来的电话,发过来的任何信息,在这里也压根接收不到。”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也就是说现在尹煮希医生的手机不再是我可以用来呼救的工具,就是一个纯粹的相机、便签、计算器、录音机了,这些应用是不需要联网的。我试想过我可能在深山老林里头手机没有信号,也试想过可能潜入汪洋之中手机没有信号,再者就是在地铁、飞机没有信号,万万没有想到过,我居然有朝一日在医院里面手机没有信号,还是专门被人安装了信号屏蔽器!我对于信号屏蔽器的印象还停留于我中考的时候,那时候考试因为非常的正规,考试的时候考场外面都来了好几辆信号屏蔽的车子。没想到尹煮希医生都会这一招,实在是心机深不可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道,我感觉我就如同是在跟一个邪恶的智者对话一般,他是那么的聪明,却把心思都没有花在好的方面,偏偏把智商都用在了害人害己上面。我觉得或许本质上尹煮希医生是和一类人相通的,那一类人就是反社会的教徒,这里头也不乏有博士、专家,他们那么的聪明,甚至能够凭借小小的资源、人员都研制出来导弹、制造大面积的恐慌,但就是做一个破坏世界和平和谐的坏人,就是不愿意把智慧奉献给造福社会的事情上来。我不知道这一类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聪明才智无限却坏事做尽,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良知的消失殆尽。

我不由得感到莫大的悲哀,当然除了悲哀还有愤懑,尹煮希医生将这里的信号给屏蔽掉了,那么就意味着我企图拨号求救这一条求生之路又到了死胡同。尹煮希医生说道:“我说了,万全之策,所谓万全之策就是要做最坏的打算,万一遇到现在这般的突**况,不就派上用场了。”真是心思缜密到了极点,我心中暗暗道。

我又问道:“信号屏蔽器在哪里?”

尹煮希医生说道:“不告诉你。”

我威胁道:“你还想尝一尝哭声的滋味吗?”

尹煮希医生瞬间就软了口,说道:“告诉你你也没有办法清除掉,信号屏蔽器在墙顶的墙壁里面。”

我说道:“你是说在这瓷砖里头,砌在里面了?”

尹煮希医生说道:“没错,是不是只要我不说,打死都不可能想到。”

确实是藏的太深了,恐怕他不说,我就算是翻遍这里的每一个角角落落都难以将信号屏蔽器找到,然而我现在就算是知道屏蔽器的所在位置,我也没有办法清楚掉。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一个双腿瘫痪离不开轮椅的人,而信号屏蔽器在墙顶的瓷砖里面,我难不成还能飞檐走壁不成?就算是会飞檐走壁还要有一把钻头把瓷砖给凿开来才行,无望了。

“真卑鄙!”我骂了一声,继续戴上餐巾纸自制的“耳塞”,屏蔽掉了尹煮希医生猖狂的笑声和恶心的话语,不甘心地继续思考,既然方式一已经是死胡同了,那么就只能试一试方式之二了,也就是打开这一扇闭合的浴室的门,拨动着轮椅缓慢的逃出去。

门是紧闭的,并且我的手臂够不到门把手,没有办法把高高在上的门把手下拉打开门。我环顾四周,摸索一切或许可以排到用场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我又来到了那椅子面前。这椅子上面,尹煮希医生随手扔了他脱下来的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还有长裤和内裤。我从中摸了一个遍,除了他名片之外,就只有一支笔,再没有别的东西了。这支笔就是最最普通的水笔,一块钱或者两块钱的那种,实在是没有什么名堂。其实我还在想,像尹煮希医生这种已经小有名气的人,话说应该都是用钢笔的,金黄色的钢笔这才配得上身份,看来他还是比较节俭的。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收入是多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低,他是伏溪第一医院的招牌名医,享有盛誉,整个医院又是他家族的,自然是家财万贯。如此富有之人,却依然用品普普通通,显得平易近人,或许这也是他事业有成,广受人们赞誉的原因之一,毕竟平民老百姓可不喜欢那些有架子的纨绔医生。

正当我觉得可以拨动轮椅的轮子离开这椅子边,然后去别的地方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的时候,我突然眼睛一亮,目光死死的锁在了尹煮希医生的裤子上。或许,尹煮希医生的这一条裤子就是我的救命之裤!

这是一条长裤,褶皱很少,显然穿的次数不多或者保养的很好,亦或是穿之前用熨斗烫平整过了。我觉得我或许可以把这个长裤当成“甩钩”一般,钩住门把手,然后用力地往下一来,门兴许就开了。

我觉得这个想法的可行性非常的高,姑且试一试,我弯腰艰难的拿起椅子上面的尹煮希医生的裤子,然后拨动着轮子的轮子来到门口,我得意地看了尹煮希医生一眼,我看到他的脸色都变了,显然是没有想到我居然可以想到这种操作。

我这计上心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在我阴差阳错穿越过去的那个古代,我和我的心上人七暮就做过这样一件事情,那时候我们想要绘画赚取费用打车,可是手里面没有笔墨纸砚。然后七暮就折了一根柔软的柳枝,爬上了一所私塾的窗户,正巧靠窗的那个学生正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留意,然后就把他的笔墨纸砚给钓鱼似的钓出来了。虽说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一样,我这也不算是“钓鱼”,但是“甩钩”和“钓鱼”之间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丝一缕的联系,不管怎样我就是因为古代那是计上心来的。

我准备了一下,然后将长裤的一端用力地往那对坐轮椅的我来说高高的门把手一甩,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爆棚的缘故,居然直接就甩过去了。然后我伸手拿捏出穿过去从另一端垂下来的裤脚,这下子我这个情况就可以用一个字来贴切形容了,这个字就是“勒”!这个门把手就好似是一个人的脖子,长长的裤子就是白绫,已然就把它给套住了,我狠狠地往下一拽,门把手真的就被我拉下了。

只见房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隙,我急忙就伸手从下边艰难地把房门用指甲给完全抠开了,这下子,整一扇门都彻底敞开在我的面前,我凭借我的智慧和技巧做到了一件看似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诚然在这个过程中,我走了不少的歪路,跌跌撞撞,也有过失意,有过绝望,甚至有时候真的会有一念想着放弃,但是我坚持下来了,现在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将这一扇“死亡之门”彻底打开了,通往的是希望而不再是死亡!这一刻,我无疑是无比自豪的,我也是自信的,这开门的事情让我明白两个道理,一个就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另外一个道理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拿下了我的“耳塞”,对尹煮希医生说道:“再见。”

尹煮希医生语气慌张地对我喊道:“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拜托我?”

我淡淡地说道:“尹煮希医生,我大可以杀了你,可是我没有,一方面我敬你是一条生命;另一方面我也不屑对一个‘腿间废物’动手。你放心,出去之后我会报警的,一切让法律来说了算。”

此时,整个浴室的墙壁笼罩了不少的水蒸气,灯光是黄澄澄的那种,尹煮希医生在地上衣不蔽体的,倒是给人一种桑拿所的感觉,只不过地上的那一滩鲜血实在是太刺眼了。尹煮希医生站也站不起来,就这么颓废在地上。

尹煮希医生说道:“你以为你从这浴室的门出去,你就可以获救吗?”

我说道:“不然呢?”

尹煮希医生说道:“你大可以试试!”

说实话尹煮希医生这话语说得让我有一些没有底气,感觉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只是不管离开这浴室等待我的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要闯一闯,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强。

现在我就感觉我有点体力不支了,本身今天就吃了一个早饭,还是薄薄的稀粥,我是想着减肥,却不想今天出行了这么久。午饭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吃,我看了一下尹煮希医生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马上一天又要过去了。我先在真的很饿,我必须趁着还有一些体力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这么待着,早晚都要被饿死。

必须立刻离开这个浴室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怀里面的紫瞳纯白小猫咪受伤了,现在昏迷了,必须出去抢救才行,不然的话要是它死了,我也会于心不安的,毕竟要不是它,我现在早就已经被侵犯得不堪入目了。

我回望了一眼这个浴室,说是浴室却有桌子椅子,有点小客厅的味道了。我打开尹煮希医生手机的相机,将这里拍了几张照片,还录了一段视频,我想着出去之后或许可以当作我的证据。

我拍尹煮希医生的时候,他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现在这模样没脸见人的缘故,几乎就要把脸埋进地板里头了。做完了这些,我淡淡地说道:“你手机我就先带走了,希望还有还给你的机会。”

我的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尹煮希医生别就这么死了,我不确信他还能不能活下去,一个人的**没了,古代的太监没有死掉,还是活得好好的,也有喜怒哀乐,只是没有办法体会男女之间相交之乐了。但是太监们成为太监的时候,剪了那东西当场肯定有一些医疗措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