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揭穿一切

我听了尹煮希医生对我的苦苦哀求,心中感觉非常的可笑,之前我让他放过我的时候,我同样这般的哀求于他,可他呢?他又何尝放过我呢?既然他从来不肯心慈手软,现在主动权又在我的手上,我又凭什么心慈手软呢?我冷漠地说道:“你现在还配跟我提相信吗?我相信了你多少回?可你又欺骗了我多少回?我相信了你多久,可你又欺骗了我多久?”

尹煮希医生面对我的质问,面对那只紫瞳纯白小猫咪的撕咬,他的反应确实是像是痛苦到了极点,满地打滚,洁白无瑕的瓷砖地板上早就已经是一片血红,而这些血红还在无限的扩散,就好像是一片水泽里面倒入了一瓶墨水,这墨水瞬间就从中心地带朝四周扩散开了。

尹煮希医生要着牙齿喊着我的名字:“姬白。”他那双平日里洁白的牙齿,整整齐齐的牙齿,现在却已经是染上了斑斑血迹一样,红红的,我知道这是他实在是太痛苦了,然后牙齿咬破了舌头,或者说是上下两排的牙齿互相用力的咬合,想要以这样子的方法舒缓一下自己所受到的疼痛,结果都咬出血来了。

他的两排牙齿还在震颤,让我觉得,他现在还能够轻轻地唤着我的名字,已经用尽了他最大的力气。我看着这刺眼的一幕,我的柔肠不知不觉间微微的痛了一下,我话语犀利地说道:“尹煮希医生,你平日里问我长短的时候,我相信你,我不光把我的身体状况告诉你,我还把我的家庭状况告诉你,我告你我是一个孤儿,我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你让我坐轮椅的时候,我相信你,没有深究这个你所谓的定制轮椅的种种就毅然决然地坐上去;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也没有多想就让你带来了这里;从头到尾我都是那么的相信你,可是我相信你,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呢?”

“姬白,我……”尹煮希医生在地上狼狈不堪地说道。

我看着他疼痛,看着他满地打滚,看着他痛苦的咬着两排牙齿,看着他撕心裂肺一般的呼唤我的名字却又痛苦地说不出话来,我以冷冷的简直就是冷若冰霜的那种语气对他说道:“尹煮希医生,我那么相信你,结果你却利用了我,你得知我在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连唯一的亲人我的爷爷都已经不在了,你就知道你可以侵犯我,只要把我带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再隔绝了我和外界的联系,你就可以一直一直的拿我的身体来取乐!你让我坐上轮椅,这就是你计谋的开始,这个轮椅是你定制的遥控轮椅,我坐上去了就根本没有办法凭借自己下来,你通过遥控器把我带去一个你对我实施侵犯的地方,我说的没有错吧?而我却那么的傻,就是因为相信你,义无反顾地坐上了轮椅,还是让你亲自把我抱上轮椅,不要丹姐姐抱我,不要别的护士小姐姐抱我,偏偏选择了你,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相信你,我信任你,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害我的!可是事实呢!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的美好的却又可笑的幻想而已,你不过是在欺骗我!利用我!让我成为你日后满足一己私欲的取乐的工具而已!我坐上了轮椅,就是坐上了你的邪恶的船只,我还下不了船!尹煮希医生,你真是神机妙算,心思缜密!”

我宣泄着自己内心深处压抑着的浓烈如同是酝酿了百年、千年甚至更久更久的醇香的老酒一样的情感,宣泄着这段日子我种种的委屈,宣泄着那些内心深处往往埋藏了很久很久甚至是不愿意挖掘的太过于袒露的话语,宣泄着愤懑、宣泄着不满、宣泄着悲伤、宣泄着自嘲,我不知道尹煮希医生听了会是什么滋味的,是痛苦吗?可是他现在满地打滚,被一只小猫咪咬住了作为一个男人用来繁衍下一代的器官,疼的要死要活,与之相比,我这些话语中带来的伤人又算得了什么呢?是雪上加霜吗?可我说错了吗?我觉得我没有说错,我说的只不过是一个事情的真相,不过是大实话而已,如果一个人因为害怕伤人就不愿意说出真话、说出大实话,难道这个人的行为就是正确的吗?我觉得不然,人要敢于说真话,不管这真话带给别人的是什么后果,我觉得都是别人的咎由自取而已。

尹煮希医生没有开口回应我什么,不知道是无言以对我的犀利言辞,还是痛苦的说不出话来了,我只知道他现在似乎是有一点体力不支似的,虽然说还在满地的翻滚,动静却少了好多,之前他翻来覆去瓷砖地板都会有一声声闷响的,现在已经听不到这种声音了。我觉得可能还有一种原因,那就是瓷砖本来就非常的话,又铺满了一层血,黏稠不已自然就降低了一些声响。他不言倒是丝毫降低不了我训斥他的欲望,我继续口舌如簧地说道:“尹煮希医生,你现在一声不吭的是不是心虚了?我只听说过做贼心虚,你这算什么心虚?是不是做色狼心虚?尹煮希医生,有时候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才智,一个人中学时期的超人智慧真的是可以延续到未来这几年的,你现在的聪明程度可是一点儿都不减当年,你通过一手策划轮椅,将轮椅这么一个寻常人很少彻查其中奥秘的工具改装成了彻底彻底控制我来去行踪的工具,然后以我平日里告诉你的我耐不住寂寞,喜欢看风景,喜欢到外面透气,抓住了我这一点顺理成章地把我忽悠上了轮椅,说是让我可以提前享受一下新鲜的眼界,离开病房看看,我自然就答应了。紧接着你就步步深入,又说带我去一个地方,我也就从了,然后你就一点一点地把我骗到这里来。一路上我渐渐的觉得不对劲,你又用一些巧妙地词汇、借口来安慰我,让我继续耐心地等待下去,当我彻底坐不住了,而我双腿瘫痪未愈根本就离不开,我就算是心里面再不想也无可奈何,已然从有人的地方到了无人之境,一切的主导权都在你的手上了,我就如同是上了贼船,怎么都下不了船了。尹煮希医生,我说的对不对?”

我听到尹煮希医生笑了,他倒在地上,他一点一点地爬着,连带着那只现在还死死咬着他器官的猫咪,爬到了我的脚边上,我原本还想着这人会不会事到如今到了这般田地依然不愿意放过我,想着是不是要拨动着轮椅的轮子后退一点,远离他一点,倒是我看了他的样子我就放弃了这种想法。如果说平日里温文尔雅状态下的尹煮希医生战斗力是八十,之前暴躁要侵犯我的尹煮希医生战斗力为一百的话,现在这倒地、器官被咬、狼狈不堪的尹煮希医生的战斗力最多不超过十。现在他怎么都不是我的对手了,我指的是我一直弱势的体力方面。就算是他现在还能够用尽全身力气地伸出手伸向我之前他就看上了的差一点就得逞了的胸部,我的手只要像是扇巴掌一般的一挥,他的手就能够被我扇倒。

所以说,我现在可以说是一种碾压的姿态面对尹煮希医生,我丝毫都不怕他,一丝一毫都没有。相反,因为对我感到畏惧的是他,他现在就如同是卑微的蚂蚁,被我这个一个双腿瘫痪的人踩在脚下。注意,这可不是病句。我的双腿固然是还没有好,可是他现在的战斗力已经比我双腿瘫痪的这么个人还要差远了。

要知道,他可是繁衍生息的引以为傲的器官被紫瞳纯白小猫咪死死的咬住,这种滋味、这种伤害,我觉得可能世界上最大的疼痛莫过于此,世界上对于一个人对打的打击莫过于此。我想起古时候,就以我阴差阳错穿越过去的那个古代来说,有一种身份叫做太监,就是这种被阉割掉了这种器官的男人。只是我觉得尹煮希医生的这种情况可要痛的多了,在古代那好歹是用剪刀或者其他什么的,(具体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又没有见识过那种场面,我是一个小姐,怎么会见到这种不堪入眼的东西呢?我是猜的,但是我想来就是用剪刀,不敢难不成还能够用绳子什么的,活生生地勒下来不成,那就真的是太可怕了。)一刀解决的事情,干净利落,而尹煮希医生这种情况可谓是长时间的接受折磨啊!有一句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尹煮希医生这是长痛,而古代的那些太监们不过是短痛,孰轻孰重,“孰痛孰相对不痛”一目了然。

之所以说是“孰痛孰相对不痛”,而不是说“孰痛孰不痛”那是因为,这个过程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都是痛的,而且是那种剧痛,一个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经历这么巨大的肉体痛苦。甚至这种巨大的肉体痛苦会上升到精神痛苦上来,给一个人的心理造成巨大的阴影。想一想古代有的太监,心理变态到见不得别人的好,我就在一些清朝的小说中看到过这样子的情节:大致上说的是一个太监,看到一个漂亮的宫女,却根本就满足不了她,然后就把她给杀了,简直就是恐怖极了。

思绪萦回,另当下的我感到诧异的是,事到如今阴谋被我揭穿的尹煮希医生,居然还在笑!他的这个笑容是我这一辈子都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的笑容,笑的是那么的不屑,却又那么的无奈,就感觉这个笑容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我能够解读出来太多太多的东西,有一丝丝的孤傲,有一丝丝的自嘲,或许还有那么点的可怜。总之,就这么一个笑容,就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了。我甚至在那么的刹那,我觉得我面对的好像不是一个笑容,而是面对了一尊狰狞的佛像一样。一般的佛像都是神情自然,甚至面露微笑的,狰狞的佛像,是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的,就如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尹煮希医生这般的笑容模样一般。

“事到如今,你笑什么?”我冷冷地说道。

我是低着头对尹煮希医生说的,因为我现在坐着轮椅高度都比尹煮希医生高,而且高的不是一点半点,是直接就高了很多很多。甚至可以这样子来形容,我现在我的高度差不多是尹煮希医生的十倍左右,因为我现在是坐着的,而尹煮希医生是完全趴在地上的,我的高度我从我坐坐的定制轮椅的轮子到正襟危坐的我的头顶,而尹煮希医生的高度是从地面到他趴在地上的头的耳朵那么点儿,大概就一分米左右。这差距我觉得都算得上是天壤之别了。

这其实是一种很奇妙的视觉体验,我平日里的时候,我和尹煮希医生说话我都是要抬着头的,从来都没有过低着头跟他说话。有一种尊重说的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交谈的时候,应该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睛,显得对对方尊重。我一直以来都这么做着,慢慢的也就成为了我的个人习惯,凡是和一个人交谈的时候,无论是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也好,还是他跟我开口说话的时候也罢,我都会注视着他的眼睛。而尹煮希医生的身高我目测下来不知道准不准,应该是有一米八那里的,我注视他的眼睛免不了就要抬起头,甚至我们之间的高度差可以用“仰望”来形容了。我仰望尹煮希医生说穿了也仰望惯了,我一方面指的是身高,挺拔的身子让我仰望不已;另一方面指的自然就是一种崇拜了,当然那是只存在于中学时期,那时候尹煮希医生理科成绩优异,又倩倩有礼,仪表堂堂,自然是有一些崇拜了。可是现在,我居然要以一种低下头的姿态才能够注视尹煮希医生的眼睛跟他说话,实在是颠覆了我的日常。

或许注视说话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觉得这不仅仅是说话时候的一种尊敬那么简单,已经是一种物是人非的定局了。这意味着,从今以后,曾经的那个尹煮希医生已经不复存在了。

尹煮希医生说道:“我笑你,笑你那么傻,三言两语就被我骗了。”

敢情尹煮希医生他只是知道我不会心慈手软,破罐子破摔,这般境地还要来讽刺我。我听了非常的生气,肚子里面都是怒火,甚至我觉得如果我现在的脚能够动的话,那么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抬脚把尹煮希医生的头颅給踩爆了。只可惜我现在的双腿依然使不上劲,真是便宜他了。

“你好自为之。”我冰冷地说道。

我拨动着坐坐轮椅的轮子,想要离开这里,这里那么的血腥,让我感觉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现在尹煮希医生依然和死死咬着他的紫瞳纯白小猫咪僵持着,我是一个弱女子对于这些搏斗什么的见过,但是具体什么个状况我并判断不好。(我见过搏斗的场面,那是在我意外穿越过去的那个古代,我作为辟鬼阁的阁主女儿接到了命令,和辟鬼阁的大弟子七暮下山捉鬼,下山的路上就遇到了一场搏斗,那是七暮和一只老虎贴身肉搏,场面非常的壮观,非常的血腥,绝对算得上是少儿不宜,甚至我觉得就算是那些电视剧、电影里头都弄不出来这么真切、震撼的画面。)今昔对比一下,我忽而觉得人和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巨大的——

我的心上人七暮可以和森林之王老虎贴身肉搏,并且在不利用任何武器的情况之下取得胜利,活生生打败一只老虎,简直就是再现了武松打虎;而尹煮希医生被一只小猫咪给咬住了**,却怎么都摆脱不了,疼的满地打滚,血流成河,满地找牙。两个人同样都是男人,却在无形之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可以赤手空拳揍老虎,一个却被一只小猫咪弄得半死不死的,这种差距可谓又是天壤之别了。

话说“武松打虎”这个故事出自施耐庵的小说《水浒传》里头,按照时间来说的话,应该是明朝时期的事情了,说的是梁山好汉之一的武松有一次回家,具体是回家做什么我忘了,好像是探望兄长还是什么的,然后就途经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有“三碗不过岗”之说的景阳冈,而武松喝了整整十八碗酒,喝醉了就想赶路。卖酒的人告诉他景阳冈上有老虎会伤人,让他别走了。但是武松偏偏就是不信,结果执意赶路,果真在冈上遇到了条吊睛白额大虫。(所谓大虫,说的就是老虎),武松奋起平生之赤手空拳就把活生生的一只猛虎给打死了,为当地老百姓除去了一大害,也就被后世传为一代佳话了。如果说我的心上人七暮所在的那个古代,是在明朝之前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先有七暮打虎,再有武松打虎,这可是一项殊荣了。而且我觉得大概率上来讲,七暮所在的古代朝代是在明朝之前的,因为明朝之后中国历史上就只有一个朝代了,那就是清朝,而明朝之前的朝代可是有:夏商周春秋,三晋南北隋,唐宋元……哪个概率所以些简直就是一目了然嘛,我的心上人七暮果然是一个大英雄,真是厉害死了。

有对比才有伤害,这尹煮希医生相比之下就是一个窝囊废被一只猫咪欺凌得狼狈不堪,两个人的事例要是传扬出去,弄得人尽皆知了,我的心上人七暮那是打虎英雄,而尹煮希医生就是……哎,猫的手下败将。

虽然我这样子一想,心中非常的得意,得意的是我的心上人是一个盖世英雄;而我转念一想,想到我和七暮隔了时空,现代和古代是一条鸿沟,我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并且我们之间已经吵架了,闹得非常不愉快;我就觉得我貌似没有什么好得意的了,一个难以相见的吵架了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引以为傲呢?如此想来,我就顿时从“小激动”变成了“大冷静”。而冷静也有冷静的好处,一个冷静的人往往能够做到处变不惊,更何况我现在何止是冷静,是“大冷静”。

我先在突然久解锁了我一个性质,就是我这个人一但情感大起大落,一下子失落备至的时候,我会冷静得一塌糊涂。

我考虑到尹煮希医生和小猫咪如此纠缠,万一他能够反败为胜,制服了小猫咪,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他没有办法发泄他的欲望,那么肯定也不会让我好过,必然会杀害我。再加上我之前的冷酷言语,如果他一但扭转了局面肯定会报复我的,甚至不惜和我同归于尽。

也就是说我先在并不能掉以轻心,我决定当下立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已经拨动的轮椅轮子,缓缓地驶向了门口。不知道为什么这瓷砖砌成的地板明明非常的光滑,轮椅的轮子却转动的非常的慢,就感觉受到了很大的一股摩擦力一样,当然或许这只不过是我的错觉而已,实际上可能是我本身的力气太小了。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没道理这么艰难的呀,而且我还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拽住了似的,我整个轮椅寸步难行,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水里面游泳,然后双脚被水草给缠住了脱不了身,活生生地把人给往下拽。我觉得其中肯定有古怪,好端端的轮椅不会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