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盗墓

我姓姬名白,是一个女生,生在江南。

我自小和爷爷相依为命,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亡故还是失踪,至今未曾谋面。我无论是撒娇还是卖萌,我的爷爷都对此缄口不言,或许他喜欢前来问卜的老太婆,而我芳龄十七。

说起我的爷爷,他是别人眼中的风水大师、算命先生,而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罢了。自我有记忆起,他就在农村的木房子里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墙后面挂一个太极图,摇椅上一坐,手里面摇一把蒲扇,他就开始一天的坑蒙拐骗。真的是足不出户,口到钱来。

离谱的是,他的生意还特别的兴隆,我量了量,虽然说没有挤破门槛,但那门槛也的的确确沾满了厚厚的一层泥。其中多半是乡里的老太婆恭恭敬敬的来,恭恭敬敬的掏出钞票,低眉顺眼的问我爷爷问题,求我爷爷开一开金口。

而问题无非是,我家大儿子和湖边姑娘般不般配,我家二儿子高考求菩萨保佑,我家三儿子久病不愈如何是好,我买个照妖镜挂哪儿避邪……

诸如此类,乏善可陈。

我的童年便是负责给爷爷沏茶、捶背和听他高谈阔论中度过。当然了,还负责偷藏几张五元、十元的小钞票,天真的筹划嫁妆。

当我十岁左右,我认为所谓风水和算命,尤其是算命,不过是笼统的说说罢了,余地很足,跟星座之类大同小异。然而当我每每在爷爷面前显摆我的见解时,免不了要被他的香烟蒂头摁我的头。

我没有成为秃子真是谢天谢地、可喜可贺的事情。

我是在村里面上的小学和初中,兴许因为我爷爷是当地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师、算命先生,村里人都认为我作为他的孙女,多少是个天才。以至于我从小就跳了好几级,十七岁就上了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

然而就是在我十七岁的这一年寒假里,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期末考试结束后,回到江南老家看望爷爷。家乡正在下瓢泼大雪,家门口的雪地上却有不少的鞋印。

当我一如既往的以为爷爷依旧在木房子里经营他“有求必应”的招牌,《周易》都不会就诓骗这村那村的老太婆,却发现他正在和三个金发碧眼的中年老外交谈。

敢情是生意做大了,名声都远播海外了?我照例沏了茶招待,茶水摆放在桌案上,我发现桌面出奇的整洁。若是换在平日里,上面应该满满的是虔诚啰嗦的老太婆口水,或是爷爷的烟灰才是。

我听见爷爷说道:“我可以陪你们下去。”

随即一个老外立刻翻译:“Hesaidhecouldgowithus.”

我隐隐感到不安,默默给爷爷捶背。这是我除去在大学里,第一次见到老外。在这穷乡僻壤,老外就像汽车一般罕见。老外们阴沉的脸上总给我一种被利益蒙蔽的错觉,我更不经意瞥见某个老外的背包拉链没有拉到底,里面露出一把铲子。

当天晚上,爷爷跟我说他后天要下地。

原来,他们是一群盗墓贼,在江南这一带发现了一个陵墓。地上有风水,地下亦有风水。他们对中国陵墓内部的考究不深,又听闻爷爷在这一带的名声,便请他一同下墓,以防出错。

爷爷说他们开出的价格是二十万美元,他要做的不过是将上头那套风水论搬到下头罢了。

别看平日里爷爷耍耍嘴皮子功夫就能赚钱,可那都是赚小钱,一天也就五六十块。毕竟老太婆出门,怎么花言巧语都榨不出金子银子。

故此我大一上学期的学费还欠了,原本这个寒假我准备每个小说网站各开一本小说,依靠一个个五六百的全勤凑足还清。如此看来,我整个寒假就清闲了,可以肆意享受被男生撩的感觉了。

不知道是我年纪最小,男生口味偏向萝莉的缘故,还是认为我年少好骗,大学里总有男生妖孽似地笑着向我要微信。

这笔大生意若是成了,那简直就是一朝翻身。这破房子可以卖了搬到大城市里面住了,漂亮的服饰可以买了,各大旅游胜地可以逛了,有钱约会了。二十万美元,那就是一百二十万人民币,足够折腾好久。

我受够了乡下被蚊子残忍的叮咬,受够了褪色的服饰,受够了乏味的泡面。所以我赞成爷爷,先前隐隐感到的不安终归在美好的遐想中烟消云散。

后天总算是盼来了。在凌晨的时候,那帮老外如约过来接爷爷去墓地,并有一个老外用生生的中文对我说:“你是读书人?”

“嗯。”我点了点头。

那个老外说:“你一起下墓,帮忙记载和翻译文献。”

我没有下过墓地,想来墓室的墙壁肯定刻有古文,或许会记录墓主人生平、陪葬品、真棺材、暗语等资料,的确需要翻译。所以我认为他们说的没问题,加上好奇心作祟,便欣然答应,顺口要了个五万美元。

我看到爷爷白了我一眼。

这几个老外非常谨慎,车子居然远远地停在村口。我跟随他们在雪地里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直接累趴在汽车后座,又在汽车上恍恍惚惚熬过了三个昼夜,终于到了陵墓。

当下墓后,血腥的事情发生了。

我一本正经的将墙壁上的古文编了个大概,实际上我一个字都看不懂,好在跟爷爷久了,装模作样起来腰板都直直的,他们都一脸深信不疑的样子。

爷爷给他们看了风水说可以盗,但棺材位置别移。我不知道爷爷是真有本事,还是信口开河,我只知道我们完成了要求,可以要钱闪人了。

可为首的老外竟然强制要求爷爷打开棺材,爷爷原先不肯,他们就过来擒住我的四肢,把我按在墓室的墙壁上,然后卑鄙的用铲子勾下我的吊带,像只狗一样在我的锁骨处一点一点往下舔舐。

在我的一声声求救中,爷爷终于挪开棺材,瞬间整个黯淡的墓室都被镀上一层金光,我猜测那是无数的璀璨珠宝所致。

正当我趁他们惊喜而无暇顾我的时候,愤然从蛮横中挣脱出来,我望见为首的老外对爷爷身后的同行使了一个歹毒的眼神。

“小心!”我歇斯底里的叫喊为时已晚,一把亮晃晃的刀刺入爷爷的胸膛,鲜血染红了刀柄。

我怒吼着跪倒在爷爷身边,使劲地挽起他的腰肢,颤抖的双手握着血淋淋的刀柄,我想着要拔出来,我不相信爷爷会死。

爷爷却表情痛苦的捂住我的手,直起脖子气若游丝的说道:“姬白,你是灵魂画姬,你记住——”

灵魂画姬?

当我想问个所以然,我感到指尖一阵剧痛和黏稠,我看到爷爷的脸都拧成了一个烂番薯。当他脸色舒展开来的时候,他已经合上了眼睛,而我的指尖已经被他掐破了皮,鲜血流了出来。

老外们急不可耐,一个个又一步步围拢住我,当我的面脱下了裤子。我知道在劫难逃,不想受辱,于是直起身子一头栽进了棺材里面。

我想棺材里的千年腐臭味足以让禽兽对我身体不敢兴趣,甚至嗤之以鼻,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