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杨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老头黯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悲伤地说:“那小丫头本来经过我的救治,已经没事了,这几个月一直在精心的照顾着你。前天我和他去悬崖那边采『药』,——那味『药』对你非常重要,要是得不到的话,你可能就会死。我因为治疗她的伤——你知道她的伤完全等不得,甚至连用『药』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我必需用自身的修为去为她疗伤,所以导致我元气大伤,几个月了都还没有恢复。所以悬崖上我是去不了的,只有让她去,谁知道她跳下去采『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生机已经完全断绝了。但是手还还紧紧的握着那株『药』……”

老头说着竟然流出了眼泪。谢杨大脑一阵晕眩,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而绝望的嚎叫着,要从里面钻出来。谢杨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半天没有声音,脸上的血『色』在快速的退却,最后竟是一片暗灰『色』。他脑袋看着茅屋的最顶端,最后重新低了回来,强忍着心头的悲哀,颤抖地对老头说:“她、在哪里?”

老头擦着眼泪,一边偷偷地看着谢杨的反应,指着屋外说:“我把她埋在了外面……”

谢杨移动着麻木的身体下了床,刚刚脱离那张小床,就踉跄地要往地上倒。老头赶紧上前一把将他扶,往房间外拖去。

谢杨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泥土还很新的小土包,眼睛眨也不眨,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更大的灾难夺不去她的『性』命,却因为一个意外而远离这人世呢?老天为什么这么作弄人?

眼泪无声的从脸庞上滑落,钻心的痛楚让他浑身汗水淋漓,但是他依旧似乎感觉不到一样看着那个小土包——那下面埋着一个曾经快乐而鲜活的生命。

老头继续着她的诉说:“她在这几个月中间每天都在为你向老天企求,她跟我说为什么她能醒来你却不能,她宁愿躺在**的是她也不要是你……她每天都坐在床边看着你,有时候笑有时候哭,有时候喃喃自语。最开始的时候连觉都不肯睡,我让她去睡,她说她怕你醒来的时候看不到她,真是个傻丫头……呜……”

谢杨的眼皮跳了一下,老头擦着眼泪:“我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傻的丫头,她为什么就这么傻呢?”

谢杨从地上站了起来,接过老头的话:“这个问题我以后会请国际遗传学和心理学大师开开个学术会议专门讨论这个问题。”

老头惊讶的看着谢杨,张大了嘴,不知道谢杨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来。

谢杨苦笑地摇了摇头,转过头对着茅屋后面喊道:“别躲了,出来吧。”

良久之后,宁絮脸通红地从茅屋后面走了出来,一步一挪。谢杨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然后又将视线移到了老头的身上,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找也找点新颖点的、没什么人知道的桥段好不好?我实在是没话说了……”

说完之后,艰难地往茅屋走了回去。宁絮的脸急速的扭曲着,最后她愤怒地对老头吼道:“就是你这个糟老头出的烂主义,实在是气死我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巴不得你再多躺几个月几年才好,鬼才坐在你的床边又哭又笑。哼!”

说完之后转身跑了去。老头尴尬的站在中间,左看一眼又看一眼,不该往那边去,最后他痛苦地捶了捶自己的大光脑袋,气恼的喃喃自语:“最后倒搞得我两边不是人了,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们这些小娃娃的事了,明明对对方都有意思,这又是何必呢?哎,头疼……”

边摇着头,老头又跑到那个大洞边去叫他的“大猫”玩了。

又过了几天,谢杨的身体慢慢的恢复了过来。老头每天都从山上采『药』回来,有治疗的,也有强身健神的大补之『药』,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灵道的力量已经全部恢复了,甚至有了不少的进步,而且他已经能够琢磨到自己脑中的那个感灵了,这部分让他大喜过望。但是让他不爽的事情还是有的,雏凤劲虽然已经回归到了拿到始石以前时候的规模,但是相比起经过石髓洗乏之后的那种强到几乎变态状态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谢杨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力量还在自己身体之内,但是却又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应该怎么去运用它。

谢杨想了几天,结果还是不得其法,期间也问过那老头,那老头却直是摇头,什么也没说。其他力量方面的请教,倒是知道什么说什么,从来不藏私。谢杨还问起了他和宁絮是怎么被他救的这个问题,老头也是含糊其词,不肯怎么明说。谢杨肯定这其中有问题,而且还是自己的问题,但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蓦地,他又想起了还有点点模糊记忆的在森林之中那个奔跑的人影还有那双血红而在其记忆中异常突出的那双血红的眼睛。

这一切,是不是都与那双眼睛有关?那是不是另一个自己?我是不是精神分裂?

谢杨想着,一连串的问题想得他头都大了。

宁絮这段时间一直在发脾气,对他和老头都爱理不理,说起来好像是他们两个的错一样。两个人也小心行事,省得惹得她不快,劈头给你一顿大骂。这几天老头连饭都不敢叫她做了,亲自下厨解决温饱问题。

这个地方让人留恋,但是年轻人是不干寂寞的。一天晚上,一直习惯在晚上跑出来吹风的老头竟然出人意料的没有出来,而是在茅屋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东西。谢杨和宁絮两个坐在外面,沉默得一点声响也没有。

谢杨一直搞不清楚自己对宁絮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要是按现在的他来说,那是绝对算不上爱的。但是心中却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他想去接近她、保护她,就像是当初逃命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的想去救他,那是心中一种不可压抑的感觉,似乎不经过大脑就直接从他肢体上表达出来。还有上次被老头骗说她死了的时候,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那不应该是他的感觉,但却又真真实实是属于他的感觉。

奇怪得让他一个头两个大。现在这个让他大脑一片混『乱』的女人就坐在他的旁边,但是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好说,要是之前还好,但是问题是现在的他已经不能让他坦然面对。憋了良久之后才对这么多一直气呼呼的宁絮憋出几个字:“呃……那个,对不起。”

宁絮撇着嘴说:“对不起什么?你又没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谢杨笑了笑:“呵呵,还在生气哪。”

宁絮嘴巴翘得老高:“要你管。”

冷场、无语。

谢杨几乎想站起来就逃走,幸好这时候老头雷急火急的从茅屋内跑了出来,一只手拉一个将他们俩拖了进去。谢杨疑『惑』的看着老头:“罗老前辈,您这么急拉我们进来干什么?”

老头姓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罗老头将两人拖着两人到桌子边上坐下,上面放着一大堆东西。罗老头指着上面的东西对两人说:“这些是前面给你小子吃剩下的大猫蛋,这些留给我也没用,我想一下还是送给你,虽然没有起死回生的功能,但是它们的妈可是在始石旁边找大的精灵,自然不是一般物什。搞不好再出现危机的时候,能救你们一命……这个是我这些年没事做出来的一个小玩意,我将一些古老的阵势融合到了其中,有什么威力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就送给小丫头你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不安全……这个是我没事的时候用那些草『药』练的一些『药』,虽然难看了点,但是还是有点效果的……这个是我年轻时候用过的一把兵器,你别看它其貌不扬,但是威力可不小,是我祖师亲自传下来的,我想留在老头我身边也没什么用了,就送给小子你了……这几天小子你不是一直对阵势这些古老的力量好奇吗?这上面这个也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我都会背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还有这个、这个……”

罗老头指着桌子上的一大堆东西不顾两人的『迷』『惑』一样样的解说着,等终于说完之后。谢杨刚打算说话又被,又被罗老头给打断了:“小子,你别急,你就让我一下说完好么?其实你在醒来之后就有了离开的打算,小丫头也是,要不是你这么久昏在这里,只怕她是早就离开了。年轻人毕竟是忍受不了这清净环境,你们要走,我不会拦你们。你们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说你们愿意留下来,省得到时候你们怨恨老头就不好了。这两天我估『摸』了一下,你们明天就走吧,外面的世界才是属于你们的。还有,我罗嗦最后一句:珍惜眼前人,不要在以后遗憾后悔。”

谢杨与宁絮对望了一眼,脸上微红了一下。然后两人齐齐后退一步,恭敬地对罗老头鞠了一躬。罗老头将两人扶起来,连说:“哎哎,你们别这样,搞得这么隆重,想老道我哭是吧。”

谢杨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一大堆东西,然后对罗老头说:“罗老前辈,这些东西您还是留着吧,外面世界虽然混『乱』了点,但是还比以前平和了一些,不会天天刀光剑影,杀机四起。而且现在『政府』可是规定不能带兵器,不然会被抓去坐牢的,呵呵。您还是留下,以备不时之需吧。”

罗老头摇着头说:“我不管你们两个什么想法,我决定了的事我就不会改变。你们年轻人要这些东西没什么用,老道我就更没什么用了。反正你们给我拿着就对了,用不着的话就当个纪念好了,记得还有老道这么个人。”

两人最终再次拜谢了罗老头,收下了这些东西。罗老头又说:“我再叮咛你们两句,先说小子你。你身体内古怪的东西太多,就是老道我都还有好多搞不明白的东西,而且有的东西你问起我我也不好说,那些东西得你自己去发现、去『摸』索、去解决,我告诉了你不但对你没好处说不定还会害了你。你记着,今后一定要注意修身养『性』,有些事情不要去太过在乎,不要太过放纵自己的**就可以了。”

“还有你,小丫头。你在这里几个月,就和我吵了几个月,我一个老头子自然是乐得热闹,但是在外面的时候不一定就什么人就喜欢了。但保持这份天真与个『性』是好的,只是不要太倔强,不要钻牛角尖,不要什么事都那么孩子气——你都这么大了,这样喜欢你的人会更多。这小子你以后要多看着点,也不要让他担心……”

老人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有点伤感的转身,然后挥挥手对两人说:“都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就睡吧,明天好上路。”

两人站在原地好久没动,宁絮直偷偷的抹眼泪,她这时候发现老头其实也并不是很“糟”。

第二天两人早早的就在罗老头的催促上起了床,带着一包东西走出了茅屋。两人在外面踌躇着,走一步回头看一眼罗老头,巨莽大猫也在洞口带着一群孩子看着两人,不停地吐着舌头算是和两人招收。

谢杨在醒来后看见巨莽的时候差点就动了手,他下意识中对这头巨莽有很大的敌意,但是经过罗老头的调和之后,才算罢手。这几天的相处,发现这头巨莽其实挺和善的,你不去惹它,它是决定不会动你的。

宁絮不停的对后面招着手,对罗老头哭喊着:“老头,再见,要是下次再见面,我不会骂你,也不会让你生气了。呜……大猫,再见。”

罗老头在茅屋前说着:“走吧,走吧,你们再这样老道我就要哭了,呜……”

说着说着,他真的就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他也招起了手对宁絮说道:“小丫头,你以后一定要再来看老道我、还有大猫……还有,以后受了别人欺负就来找老道,老道帮你们报仇……”

宁絮点着头、抽泣着和谢杨在走过了山坳就看不到茅屋,也看不到罗老头和大猫了。宁絮嘴一扁像最初离开家的孩子一样大哭起来,谢杨停下脚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说:“走吧,我们还会回来的。”

宁絮点了点头,擦着红红的眼睛跟着谢杨往前走去。

两个人经过了两天的时间才回到原来的城市中,到达的时候两人一身土气的衣服,带着一身汗味。引得旁人纷纷侧目,像是在看清朝的人一样,现在最穷的农村也不会是他们两那个样子。

谢杨能去的地方不多,宁絮就更不用说了,她本来想一个人先去找她的同门,但是谢杨不放心,让她先跟他去到柳叶门落个脚换身衣服,吃个饭再去找柴三他们。宁絮点了点头,由他。

两人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在这段时间已经天翻地覆了,和他们以前的认知已经相去甚远。谢杨带着宁絮来到唐长林的别墅的时候,才发现诺大的别墅已经空空如野,里面也是被砸得不成样子,就更别谈有什么东西能留下了。

他这才意识到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人马不停蹄的往狱炎山的驻地赶去,但是看见的却是几抬在那里工作的推土机,谢杨感知了一下,周围也并没有他们的身影。最后无法,他打通了地下势力张远伤原先那几个手下的电话,但是却显示全部关鸡。

谢杨皱着眉头思考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边想着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两人『迷』茫的在大街上走着,宁絮已经饿得肚子呱呱叫,要他找地方去找东西吃。

谢杨走着走着到了学校旁边,新学期开学已经有些时间了。那些同学应该都还在,谢杨就想去找欧华他们,虽然到他那里解决不了他的疑『惑』,但至少可以解决他们俩的温饱问题。就在他打算带宁絮进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但是一下子记不起是谁的身影。

那人也在谢杨看向他的时候看到了谢杨,后者还在思索这人到底是谁的时候,那人已经快步朝他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你是谢哥?对,你就是谢哥,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这么长时间你都到哪里去了,发生大事了。”

谢杨思索了一下,然后带着半疑『惑』地看着那人说:“你是桑里?到牢里去过的那个桑里?”

桑里点了点头,谢杨这才注意到他前面说的话,连忙又问:“你说什么?出大事了?出什么大事了?”

桑里苦着脸说:“就在你失踪没多久之后,老大的几个兄弟先后都死了,那些归附的小帮派又都退了出去,帮里原先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全都闹**了,各自起家,现在已经『乱』成了一片。老大一手建立的帮派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谢杨张大了嘴:“什么?!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