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更多了一份接近冬日的寒冷。图书馆还有一段距离,谢杨加了一件厚实的衣服,带着雨伞赶了过去。

下午的时候图书馆空旷得很,完全没有晚上那种抢座位的盛况,谢杨乐得清净。从地理栏中找到了《宋书?州郡志》、《元史?地理志》,甚至还有《徐霞客游记》以及一些现代西南地方一些风土人情介绍的书籍。希望能从这些书中找到一些答案,要是“巩知本”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地方的话,那在这些书内应该找得到答案。

才翻看了没几页,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看到谢杨之后忧郁了一下朝这边走了过来,轻声地问:“我可以坐么?”

谢杨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尴尬无比,站在眼前的正是可爱加漂亮的袁源,上午的时候才刚刚说关于她的话,虽然不是什么恶毒的言语,但是要给她听到的话,难保她不会有什么想法。不过现在看样子,目前她还不知道。

保佑她永远不知道才好。

谢杨暗暗地祈祷,挤出一个笑容点头让她坐下,找了个话题问:“你今天下午没课?”

袁源点了点头:“我来找点资料。”

谢杨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看书,良久之后才发现袁源还红着脸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谢杨莫名其妙地问:“你不是去找资料吗?怎么坐着不动?”

袁源继续扭捏着,脸越来越红。她不会对我有意思吧——谢杨不禁胡思『乱』想。片刻之后,袁源挣扎了良久了之后,才开口说:“上次的事、对不起,没和你说一声就走了。其实我没有生气,就是……”

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谢杨看着她被憋红的脸,怕她过一会儿要急哭。于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就说上次出去那次?(袁源点头)嗨,那多大点事啊,用得着这么郑重的道歉么?说起来当时是我不对,当了一回不解风情的人,你别怪我才是。”

袁源连忙说不会,两个人又客气的相互道歉了几句。心里的不安慢慢落了下去之后,袁源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打算走的她看到谢杨桌子上的一大堆书之后,看了其中的一本书名之后微笑的说:“你也对地理感兴趣么?”

谢杨没工夫抬头,眼睛继续在书上扫『射』:“没有,只是查一点资料?”

袁源好奇地追问:“你查什么?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谢杨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带着点自信的袁源,现在才想到她是文科状元,想来这方面也有涉猎。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谢杨点了点头:“你知道历史上大理有一个叫‘巩本知’的地方么?”

袁源想了一下之后,不好意思地笑着点了点头。谢杨大喜,口不择言地说:“您实在是我的偶像,快跟我说一下这个地方现在叫什么?”

而后一把将站起来的她拉回了座位上,看了片刻之后发现袁源脸又红了,咬着嘴唇。谢杨正奇怪,却突然发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玩弄着,连忙尴尬地笑了几声:“不好意思,失态了。”

袁源待红着的脸恢复正常颜『色』之后,才开口说:“‘巩本知’并不是一个历史地名,它是纳西人对云南丽江古城的称呼。丽江古城始建于南宋,但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当时是当地人一个交易的集散地。明朝的时候它又称为大研厢、清朝时改为大研里、民国的时候又改为大研镇……它是我国保存最为完好的少数民族城市,是世界文化遗产,可是旅游的大热门呢。丽江古城虽然在教科书中换了很多名字,但是纳西名‘巩本知’这名字却一直存在当地人的口中,没有变过。不知道你所想找的是不是就是丽江古城?”

谢杨站起来猛烈地鼓掌,这时候阅览室虽然空旷,但是周围还是有稀疏的几个人存在,引得旁人愤怒的眼神之后才坐下来,但是还是激动的又再次一把抓住了袁源的手:“说得实在是太棒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啊!来、握一下手……早知道我就不要找这些书,直接去问你就好了。对了,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袁源连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红着脸回答:“其实到过那边旅游大概都会知道,而且我本身之前对地理比较感兴趣,所以会经常看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有用吗?”

谢杨笑着快速的点头:“实在是太有用了,偶像,再和我握个手吧。”

袁源这次没让他得逞,站起来走开了:“我去找资料了……”

谢杨道一声谢之后,将手上的一堆书送了回去。以后看到这小女生的时候不能再那么冷淡了,毕竟人家帮过自己忙。谢杨想道。

丽江肯定是要去的,但是不是现在。云南虽说是冬暖夏凉,但是丽江所在海拔比较高,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样,而且寒假再怎么说也得回去和家人过个年,前面暑假的时候他没有回去过就已经跟惭愧了,现在要是还没回去的话,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而且那一去肯定不是短时间就能回来的,还是等明年暑假的时候再去算了。谢杨安排好自己的行程。

寒假很快便到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张远秋好像失踪了一样,没有再现身过。谢杨这么久也没能再看到他一次,不过去张远伤那里的时候,却被他告之张远秋没有事,他的手下报道了好几次他的行踪,颇为神秘,但是并没有危险。

这样谢杨也就放心了,这段时间许凡也没再次找上门来,那个神秘的家伙也没有再次出现的消息。时间的河流进入了平原,平静而缓慢地流淌。期间最令他烦恼的事倒是唐糖那个小东西,动不动就驱使他姐姐把他拉过去听他讲故事、和他一起玩。谢杨一百个不愿意去,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玩成什么样子?但是唐清的邀请他无法拒绝,倒不是他对她有什么想法,而是人家毕竟救过他。期间又和唐长林碰了几次面,他没有再提让谢杨加入他们门派的事,但是越是这样谢杨越是心里不安,老实说他现在也没有定计。加入的话,他不习惯受约束,不加入的话,无门无派,他这身本事也太引人注意了,身为灵道的他需要一个身份来掩饰,而且唐清还救过他的『性』命。

在烦恼之中,谢杨和张老还有张远伤他们道了一个别之后,打着包裹回到了家。

家乡一切依然,只是父母似乎看上去比上次看到的时候更苍老了,额间已有白『色』,让他心痛不已。姐姐已经和同城的一个她暗恋好久的帅哥订婚了,明年就要摆酒席。回去的时候,他们正好都在。姐姐埋怨他这么久不回家看看父母的时候,谢杨在此同时不忘敲诈和他相熟不是一两天的姐夫。

小城不大,大学生却并不少,但是能和谢杨一样读名牌大学的人就不多了。所以在这一片地界内,谢杨一直就是所有人的骄傲。当天收到消息的亲朋好友,纷纷来到家里看这个大学生,以前高中的几个死党,直接就要拉着他去外面喝酒。第一天回家怎么能马上和外面人去疯?回绝了之后,就开始了与这些亲人们的聊天,一直到深夜才算结束。

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谢杨准备去打一盆水泡泡脚的时候,年过五十的妈妈,却亲自端了一盆热水走进了房间:“杨杨,坐了这么久的火车肯定累了吧,妈给你烧了点水泡泡脚,去去晦气。要妈妈帮你洗么?”

谢杨的眼泪猛地就窜了出来,摘掉的允耳器将妈妈那简单但又沉重的爱反『射』到了他的耳朵里,天下哪儿有妈妈帮儿子洗脚的道理?谢杨慌『乱』的从妈妈手中将盆夺了过来,抽泣着说:“妈,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您忙了一天,歇着吧。”

谢杨妈被水沾湿的手在衣服擦了擦,呵呵的笑着:“没事,妈不累……你要是累的话就洗了就快睡,要是不累的话,就陪妈妈说说话好么?”

谢杨连忙点头,将允耳器塞进耳朵,倾听着以前令他烦躁不已的唠叨,不停点着头,介力冲进了允耳器之内,将每一句话都劳劳地记了下来,刻在脑海的深处。…

短暂的一个月很快便过去了,家乡新年的鞭炮声还在耳朵边回响,父母那不舍地教导声却已经响起。在开学前的第三天,谢杨告别了家人重新回到校园,等待着新的开始。他依稀记得离开家门的时候,家门外的那棵桃树已经长出了花苞,只等一阵春风拂过,便盎然绽放。